厉清尘和白沉夜的婚礼在即,白沉夜却是没有半分喜悦的,有的只是即将到来的空虚,众人不知道他早已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一番谋算只为了彻底将厉清尘毁去,并且颠覆整个厉家。“你说什么?要退婚?”
厉清尘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笑的一脸温和的男人,不顾在场的长辈,直接从屏风后面冲出来。“表哥,你是不是喝醉了,在这里胡言乱语,快回去休息,晚些再来商讨。”
厉清尘的脸火辣辣的,自己的身子都已经在前一晚给了表哥了,表哥昨晚还特别兴奋的,哎呀,羞煞人。“还望表妹给我留几分薄面,不要让我将昨晚的事情全盘托出。”
白沉夜还是那副浅笑的样子,只是明眼人都知道,他眼中没了笑意。“荒唐!”
厉父拍桌而起,我厉家的嫡女岂容你说不要就不要如此作贱的?:“你到底要做什么幺蛾子,一并说来。”
厉方氏也瞪着眼前这个男人:“我厉家供养你,你就是如此作践我的清尘。”
一时间白沉夜竟然成了千夫所指,但还是坚定的说要退婚,厉家连忙请来了白沉夜尚在的表亲叔伯,大家都在轮番劝解,说是别因为当了状元就忘了本,是谁资助他上学,是谁让他衣食无忧,林林总总列了无数条。“各位叔伯,当初厉家对我家做了什么,我就不说了。”
白沉夜停顿了一下,满意的看到几个知情人心虚的眼神。才接着说道:“至于我与厉清尘,本就是厉家逼迫,也不用说的我白沉夜背信弃义,你们若是知未婚妻子非完璧之身,你们该做何如打算。”
来了,这就是白沉夜的打算,等人多的时候,彻底将厉家的脸皮踩在脚底,厉方氏冲上前来要抓白沉夜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玷污我儿清白名声,我定要你好看。”
“我是不是胡说,找个嬷嬷眼神就知道了。”
厉清尘本来在掩面哭泣,此时却是身体僵硬,表哥再说什么,自己明明昨晚抹黑就给了表哥自己的处子之身,此时这么说,是要反悔吗?可是自己总不能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自己是自己找上门送出自己的初次吧。“厉家嫡女,你敢不敢验身!”
白沉夜眼神凌厉的看着厉方氏和厉清尘,咄咄逼人:“只要是完璧,我白沉夜任凭处置。”
“我家金贵嫡女,岂容你如此放肆?”
厉家自然不可能这么做,真检查了,不管是否完璧,这个话题永远都会围绕着厉清尘和厉家。“好了,今日定是你癔症了,当初捡你回来也是疯疯癫癫的像个见人就咬的疯狗,现在先回去,婚事照常,各位族亲没什么疑问吧。”
众人见厉家人这么说了自然是唯唯诺诺应下,这副姿态倒是勾起了白沉夜的回忆,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五岁那年,家庭美满,爹爹娘亲和睦,有个姐姐十四貌美如花性子温和,他那时正在和其他邻人的孩子在玩游戏,对家中熟悉的白沉夜藏在了娘亲的衣柜中,许久不见有人来寻找,沾沾自喜的时候也觉得无聊,正准备推开柜子的时候,却见到厉家族长和自己的母亲一起进来,母亲被压在桌上,被族长撕扯着衣裙,吓呆了的他不敢出声,只隐隐听着:“你那病秧子夫君能伺候你?你不从我,就将你的女儿聘来如何?我相信赏几瓶药,资助几家私塾,你家族必将你大女双手奉上。”
“畜生,畜生。”
白母泣不成声,却不敢大声呼救,身后这个男人掌握着厉家白家所有的资源,因为意外得到的药方也一跃进入了贵人的眼。女儿,是真的会如他所说,被家族送给他,她闭上眼呜咽着,随后便是无尽的欺凌。白沉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等到母亲哭完出门准备家中晚饭,自己浑浑噩噩出来,年纪虽小,但也知道厉家这位伯伯做的,应当是娘亲爹爹才能做的事情。他不知道该跟谁说,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害到别人,最红变成了闷声不吭的样子,眼神也阴郁的打量着那位厉家族长。接着他的人生整个陷入了绝境,厉清尘的父亲,也就是那时族长的父亲,在自己眼前,被族长教唆着上了姐姐,还到处传言姐姐非完璧,让姐姐的情郎亲自上门退亲,最终姐姐自尽母亲跳湖爹爹被生生气死。从此,八岁的他就被厉家以“仁善之心”收养,来到厉家之后,也是被当做乞儿小厮一般对待,更是在隆冬时节被厉清尘以不喜欢他的眼神为理由被推进水中,在岸上笑闹不许救。却不知他的身体早已经留下了隐患,永远无法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生存,本无望生存的白沉夜却在下一刻,被一双更为瘦弱的双手给拯救了,换来的是这双手的主人大病一场形容枯槁。然后呢,他就一直关注这个女孩子,厉山晴。她是庶女,在府中因为主母嫉妒丽姨娘的秀丽美貌,多加虐待,在那么明显的情况下,所有的丫鬟小厮放佛都对这个小女孩有着血海深仇一般虐待。棍棒加身,冷水泼面,堂堂一个小姐冷菜剩饭竟然是珍馐,就在他以为小女孩终会熬不住死去的时候,他却发现,这小女孩竟然是笑着的。被要求做工,会因为自己早点昨晚了终于赶上一顿饱饭沾沾自喜,棍棒加身却护着身下的娇弱花朵,随即在没有人发现的角落随着花朵喃喃自语,看着小女孩从四岁长到十三,他就靠着女孩的笑容撑到了最后。戴上面具,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改变了自己的境遇,吃饱穿暖被仰慕,考上秀才举人更是在厉家被定位准为姑爷。他以为自己有能力带着笑容渐渐消失的厉山晴离开这个吃人的府邸,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声:“你总是笑着,我关注你很久了。”
得到的是厉山晴仓皇的背影,他笑了,头一次没有目的的笑,眼泪都快笑出来,看着她这么多年,终是真正的说上一句话了。时间让自己学会了隐藏,却藏不住对厉山晴逐渐明显的喜欢,终于厉山晴被关进了柴房死死的殴打,自己一面说着清尘表妹你自是最良善的没必要沾上血腥为难一个丫头。一面,在夜里悔恨不已,直到厉山晴被赶出去,他才惊觉自己不能被时间磨光了当初的仇恨,便重新布置起了自己的计划。这次,厉家非吞下这口迟来的报应。“胡说八道,滚。”
厉家召来家丁,将白沉夜赶了出去,白沉夜竟也不恼怒,上了马车便向着自己的宅院驶去。厉家,厉清尘捂着被厉父狠狠扇过来的巴掌:“爹,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厉父为人懒散,只是不愿意去想去承担责任,这次事件八成是女儿已经被破身,那白眼狼才能轻飘飘说出这些话。“好了,好了,告诉娘,到底你……”有些话说半句,也就不必多说一个字,厉清尘着急又苦恼:“昨夜表哥托人邀请。”
“是谁给你传的话?”
厉方氏问道。“就是我新丫鬟,玉翠啊。”
厉方氏直觉有些不大对劲,于是说道:“玉翠呢?唤来我有些话要问。”
厉清尘却回道玉翠今晨出门了还没回来,厉方氏心中的不安更加大了。直到午饭过后,玉翠还是不见人影,厉方氏大惊失色:“来人,给我找出玉翠!”
“夫人夫人。”
此时有家丁上前汇报。“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厉方氏心不在焉的训斥着,家丁却是跪下了:“官府上门,说是,说是。”
见到家丁一直看着自己女儿,厉父以为下人放肆:“是什么快说!”
“说是小姐犯了奸淫之罪过。”
什么!厉方氏几近昏厥。事情确实如她所料充满着算计,公堂之上,白沉夜字字诛心,将厉清尘来找自己私会说成是为了见府上的强壮马夫,更留下玉佩肚兜簪子手信作为定情之物。这都不是一件两件,有些甚至是厉清尘几年前打造的东西,说不上是近期拿来陷害的,更加确凿的是丫鬟玉翠的指正,还有厉家府中护院证明的小姐经常夜晚外出,回来时候身后总是一个强壮身影跟随。更毒的是马夫说的一句话,这句话一出,厉清尘彻底绝望了。“白沉夜,你,你无耻!”
厉父简直要吐出一口老血。公堂之上自然不容喧哗,惊堂木拍了几下,官员便判了厉清尘不日嫁给马夫,解除了白沉夜和厉清尘的婚约,庚帖也都拿回来了。此时厉方氏早已经没有了那股子嚣张的气势,连同脸色惨白的厉清尘一同被送上马车,回家准备出嫁。马夫说:“清尘小姐胸前有两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