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便立马上前问候。“皇兄…此时在做什么?”
夜洛兮心虚的问询道。“殿下一直在等您去取今日的奏章呢。”
“那个…皇兄的心情如何?”
这话可算把冷睿心底的委屈问出来了,他回首看了下内殿的大门,这才压低声音道:“殿下今日心情糟透了,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发脾气,看什么都不顺眼,一会儿二殿下觐见的时候,可得多些小心,以免被迁怒。”
夜洛兮的心一子凉了半截,半晌才道:“可知皇兄为何生气?”
“属下不知。”
冷睿如实道,虽说他怀疑是月千寻惹的,可并无证据,也就容不得他胡乱宣扬。“好,本王知道了,你去忙吧。”
“属下告退。”
目送走了冷睿,夜洛兮在心底为自己捏了把汗,不管啦,反正也躲不掉,死就死了。深吸一口气之后,他提步进了内殿,还未走上几步,那股骇人的寒意便直直的往身周涌来,让得他脊背一凉,整个人又蔫了几分。“皇兄,臣弟…”“酒醒了?”
没等他说完,夜洛尘冷寂的声音便传了来。“醒…醒了。”
夜洛兮心下闪过一丝诧然,尴尬道。“昨日的奏章我已经替你批阅好了,这些是今日的。”
夜洛尘用眼神示意道。夜洛兮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待看到桌上堆放着的奏章只有十几本的时候,整个人都怔愣了。视线回转之际又偷偷的瞄了几眼夜洛尘,他的面色一片沉静,看不出喜怒。这是几个意思?皇兄的举动完全可以用‘贴心’来形容,不但帮他昨日该做的事做了,今日分给他的奏章还出奇的少,而且,不论是语气还是态度,皇兄都不像在生气。莫不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不过,不管皇兄是不是生气,犯错的人是他,错了便要勇于承担后果,这是他做人的原则。“皇兄,昨日臣弟喝醉了,说话多有冒犯,还请皇兄海涵,皇兄若是没消气的话,臣弟愿意领罚。”
夜洛兮神情肃然道。夜洛尘批阅奏章的笔尖一顿,缓缓的抬目看向他,道:“我岂会与醉酒之人计较,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一句话说完,便再次垂首批阅起来。他此时生气的对象另有其人,哪里顾得上他,为了避免被气昏了头,失去理智找她质问,他一大早便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我就说嘛,皇兄岂会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一切都是误会,是她对你的误解。”
夜洛兮如释重负道。“误解?何人?”
夜洛尘似乎听出了某种弦外之音。“自然是皇兄与小月之间的误解了。”
“你何时又去见她了?”
他的语气冷了几分,索性放下折子,厉眼扫向他。“皇兄,你可别误会,这回是她主动找我的。”
夜洛兮被这厉眼一瞪,吓得全盘托出。我的乖乖,见个面都这般恼,真要是听她的话带她离开了,他不是死定了吗?万幸!万幸!“她找你做什么?”
夜洛尘的大掌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已经料到她定是去寻求他的帮助了。“她让我带她出宫。”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夜洛尘的脸色已经完全溴黑了下去,为何她宁愿找别人,也不愿意在他面前有半分的示弱,真是岂有此理!夜洛兮看着皇兄逐渐阴沉的脸色,顿觉不妙,赶紧补充道:“不过我没答应,我还循循善诱了一番,她该是不会再有想走的心思了。”
“你怎知她不会走了?”
出于好奇,他追问道。“我与她说了皇兄之所以接近她,只是想为她疗伤,并无其他企图。”
“然后呢?”
“然后她似乎想了很久,虽说没向我道明心中所想,但我看出她已经没有之前那种防备心了,我想她该是想通了吧。”
“你在她面前说我的好话,就不怕我与她在频繁的接触中发生些什么吗?”
夜洛尘的问话充满了试探之意。“怎么会呢,我自然是相信皇兄的,你对千寻公主的心思,我岂会不知,之前那些无端的质疑,今后绝不会再有了。”
夜洛兮只当这种试探是皇兄在揶揄他上次找他质问一事。听到这样的保证,夜洛尘的心情好了大半,若她真被他说动的话,她该是会安心留下来的。只不过,他如今很好奇,她若是留下来的话,会如何面对他,道歉还是示弱?念及此,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浅笑。“行了,既然你都与她说明白了,那我今后医治起来也就少了很多阻碍,若是她伤好之后便离开的话,我也绝不会再阻拦。”
为了避免他生疑,他故意说得很坦然,只是‘离开’一词,还是会让他心底一空。“皇兄可否答应臣弟一个请求?”
“说来听听。”
“皇兄医治的过程能否缓慢些,臣弟想多留她些时日,若是她真的离开了,只怕再也寻不到了。”
夜洛兮言语间也有着一丝伤感。“这个只能尽力而为。”
夜洛尘一副为难的样子,心底却求之不得。除非能让她在这里留下些难忘的回忆,否则,一旦放她走的话,只怕她的干脆会让人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