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洛尘心满意足的笑着,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紧紧的拥住她。他期盼时间就这么停止,好让他们在这样沁凉静谧的夜色里一直沉溺下去,远离一切尘世的纷扰。他今晚是下了决心要找寻线索的,于是主动提出陪沐诗云。当他与假公主接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千寻的样子,假公主越是表现的温婉大方,娴静优雅,他心底的怒意就越是滔天。他的千寻素来心思缜密,若真要是被人陷害,定然也是最亲近她的人。想到这一层,他心底便有了探查的方向,好不容易将沐诗云灌醉之后,借着送她回寝殿的机会,他开始四下翻找线索,最后,竟真的让他找到了线索。假公主果然就是儿时陪伴在千寻身边那个将军遗孤,沐诗云。沐云豪将军曾是西月国的镇北大将军,戎马一生,淡泊名利,是不可多得的良将,受到皇家的器重,将军战死沙场之后,留下了当时只有三岁的养女沐诗云。出于对忠诚良将的敬畏与惋惜,女帝下旨将沐诗云接进宫里养育,并赐她公主的封号,视为己出,与千寻情同姐妹。若真要是想取代月千寻的身份,沐诗云的确是最具优势的,她与千寻自幼在一起,深知她的一切,扮演起来根本就无法寻到破绽。若非他在见到沐诗云之前就遇到了千寻,且有所质疑,他也辨认不出真假。沐诗云模仿的太像了,好几个瞬间都让他心神恍惚。若不是先一步遇到千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每每想到这里,夜洛尘都会后背一凉,惧由心生。好在,一切都没有太过荒唐,他如今要做的就是从沐诗云的身份下手,好好探查一下。有了目标,他忐忑不安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当知道这一切之后,他亦明白为何初见千寻时,她对所有人都充满了防备,原来竟是遭到这般诛心的背叛,这对于重情重义的千寻而言,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一想到她的身心都受到过重创,他就恨不能立马将沐诗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只是,整件事应该不是看到这般简单,他只得敛下这些不理智的情绪,依旧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与沐诗云继续演戏。夜洛尘环抱着月千寻的手臂,似有无穷的力量般,越来越紧,恨不能将她嵌入身体。“夜洛尘,你快些放开我,再这么下去要被你勒死了。”
月千寻莫名之际,更加觉得他在做贼心虚,语气很不友善。“不许说死,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好好看着你,护着你,再不让你离开了。”
他不顾她的挣扎,只把力气撤回了些,并未放开她。“谁稀罕你护,你这么忙,护得过来吗?”
她负气道,忍不住把心底的憋闷一并道出。夜洛尘轻笑,俊脸上尽是满足,“酸~真酸,我的小月吃醋了。”
“谁…谁吃醋啊,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她的小脸一烫,又羞又恼,有一种被当众戳穿谎言的窘迫。“小月,不管你信不信,我由始至终都只爱过一个人,从未背叛过。”
这话他说得深情,也说得隐晦,他相信她能听懂。在她还未松口承认之际,他绝不会戳破,她一直忍着不说,自然有她的苦衷,他亦不会逼她。月千寻后背一紧,这话让她顿觉不妙,莫不是他已经认出她了,而他不戳穿应该是在等她先开口吧。可她不想连累他,她这边还什么都没探查到,若是他加入的话,定然是会引起沐诗云的怀疑的,她不能冒险。“时间不早了,快去歇息吧。”
她并未回应,只是岔开了话题。“答应我,不管我做什么,都要相信我,可好?”
他握住她的肩头,很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眸。“好,我相信。”
她的眼底透着笃定。他笑着轻捏下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口,“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她好奇。“去了就知道了。”
“嗯,快去歇息吧。”
“好。”
语毕,夜洛尘将她横抱起来,转身进了她的寝房。“喂,你做什么?”
她惊叫道,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不是让我早些歇息吗?”
“我可没让你在我房里睡啊!”
“你不让,我就不睡了吗?你也太天真了。”
“你…我…”她又急又慌,双手攥得紧紧的,生怕再被蹂躏。“放心,我只想抱着你好好睡一觉,不折腾你。”
夜洛尘的目光不怀好意的落在她的手上,暗示道。“夜洛尘!”
“哈哈哈…”他笑得肆意又张狂。翌日一早,沐诗云醒来之后发现竟是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衣衫也是整齐的,顿时恼羞成怒。她以为昨晚会与他生米煮成熟饭的。她可是卯足劲灌他酒的,到最后,他也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然后他主动提出抱她回寝殿,她以为她的机会来了。而她自认眼醉迷离的她,对任何男人都有着无尽的蛊惑,若他真的爱月千寻,昨晚,他该是要对她做些什么才对。只是当她被放到床榻上之际,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一觉醒来却只有身旁冰冷的空荡。她叫来了值夜的奴婢,压着怒意问道:“太子殿下何时离开的?”
“回禀陛下,殿下将陛下送回寝殿之后便离开了。”
“没用的废物!为何不留住他!”
沐诗云的眸底登时染上一层戾色。“奴婢挽留了,可殿下说,与陛下并未成亲,不便留夜。”
值夜的奴婢已经吓得浑身颤抖起来。沐诗云随后拿起一旁的茶盏,朝着她的额头砸去。“陛下息怒。”
奴婢捂住额头,不住的磕头认罪,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流到地上,一滴一滴绽放成诡异的形状。“滚,没用的废物。”
“奴…奴婢告退!”
值夜的奴婢跪伏着退了出去,头痛欲裂。“紫衣!”
她厉声唤道。“属下在。”
“吩咐下去,不准把王子早已离开的消息传出去,王子昨晚就是在这里过的夜,谁要是敢乱说,杀无赦。”
“是,陛下。”
沐诗云心底很清楚,昨晚他回去定是与那奴婢厮混了去,心底又妒又恨。他之所以忘不了月千寻,都是因为身旁有个与她相似的人,只要没了她,他自然只会看她一个人的。吃了这么多苦,熬了这么多年,她岂会轻易就放弃拥有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