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色衣衫的手下,踉跄从外面跑了进来,他身负重伤,脸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寂无珩率先认出对方是他派去驻守在万魂天的手下,一时间惧由心生。“发生了何事?”
寂无珩一步跨到来人跟前,大掌用力的扼住他的臂膀,音调里透着一抹慌乱。“万…万魂天被水灵老祖…连同东华国的太子,和一个小孩给彻底封印了,驻守的同伴全都被杀死了,属下当时出去寻水,得以逃过一劫,特来给尊上禀报。”
寂无珩听完,一脸的不可思议,身子摇摇欲坠。他一把扼住对方的喉咙,厉声质问道:“混账,仅凭一老一少与一个孩童,是如何将那里封印的?”
这话一出,寂无天面具后面的眼眸,顿时涌上一层充满深意的寒光,他也很诧然。深渊通道的所在地一旦开启,没有圣器的辅佐是不可能再彻底封印的,难不成他们寻到了别的办法?“那个老头已经是神阶,东华国的太子虽然只是圣阶,但他体内似有一股强悍的灵力在辅佐,实力远远超过了圣阶,而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孩子,竟然是上古神兽——燚火麒麟的化身。”
“燚…燚火麒麟!”
寂无珩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形,终于因为惊惧过头,踉跄着跌坐在了地上。他以为他能将功补过的,不曾想,形势却越来越超出掌控。想到这里,他跪伏着爬向寂无天的脚下,战战兢兢的说道:“尊上,属下该死,是属下大意了。”
寂无天俯视着脚边的寂无珩,眸底深处凶光乍现。“这幻灵大陆竟然真的有上古神兽的存在,而且已经能幻化成人形,绝对抵得过一件圣器的力量,本尊还当真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寂无天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万魂天是他花费了巨大的心力,历经千辛万苦才寻到的理想之地。为了聚齐三件圣器,他更是冒险将三个得力干将派遣出去,潜伏在灵国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顺利打开通道,放出深渊恶魔,助他完成大业。眼看即将达成心愿,却不料在这最后关头出现了这么多的变数,这让他十分的颓丧不甘。这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你方才可是说,东华国的太子也在其中?”
沉吟半瞬后,寂无天开口问询报信之人。“正是,属下看得清清楚楚。”
“那也就是说,东华国的圣器我们不可能再得到了。”
这话,寂无天更像在自言自语。“尊上,兴许夜洛尘的出现只是巧合罢了,西月国被我们的人夺下之后,并未被任何人觉察,他绝不可能知晓真相。”
寂无珩道出心中所想。对于尊主的话,他也生出了一丝怀疑,但如今的局势,他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愿再听到任何不利的消息。寂无天并未回应他的话,只暗自思忖着最近从西月国传来的消息。片刻后,他回神道:“之前无雪曾提过,沐诗云怀疑夜洛尘身旁的奴婢是西月国的真公主,但她们已经处理掉了,我一度以为是她们多疑了,如今看来,这一切并不是空穴来风。”
“尊主的意思是,被下了噬魂蛊毒的月千寻,不但活了下来,还找到了夜洛尘,商议出了争对我们计划的对策?”
寂无珩顺着他的思路说着,心下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说出的话。“可那噬魂蛊毒是无解之毒,一旦被下毒,就算神品丹药也无力回天,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别忘了她可是被‘生灵手镯’认主的人,木灵老头当初可是把自己的灵魂封印到手镯之内,才毁了深渊通道的,而木灵老头曾是整个幻灵大陆最强的神级炼丹师,是惟一一个炼出神品丹药的人。”
“月千寻得了手镯,自然能轻易就寻到解毒的办法,这点本尊并不觉得奇怪,本尊反而对她接下来的计划感兴趣,她该是会夺回皇位的吧。”
寂无天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抹阴险的目光。“尊者可是已经有了良策?”
寂无珩窥见了尊主眼底的精光,小心的询问道。“东华国的圣器已经无望,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生灵手镯’上,只要得到了手镯,自然就能寻到那个消失了的深渊通道。”
“尊主的意思是,还有一个通往深渊的地方?”
寂无珩惊讶道。“当初木灵老头封印了木灵族圣地内的深渊通道时,并未将生灵权杖一同毁灭,手镯既然还存在,那就能唤醒沉睡的权杖,一旦权杖现身,通往深渊的通道自然也就会再现的。”
“有了手镯,其余的圣器也便没那么重要了,这次的失败,兴许是另一个转机。”
寂无天的眼底总算有了一丝笑意,所有的颓丧随着这条新线索的出现而消失无踪。“属下这就给无雪送去消息,让她好好招呼月千寻。”
寂无珩笑得恣意,眼底瞬间蒙上一层阴狠之色。“启禀尊上,大长老求见。”
寂无天与寂无珩听闻后,均是一怔,他不是该呆在火灵国的吗?敛去心下的疑惑,寂无天让人带他进来。寂无掣走在前面,他身后的人一袭黑衣,将整个身子完全罩住,一点面目都窥探不到。随着俩人的到来,寂无天与寂无珩将目光集中到了他身后,那个黑影散发出的暗黑之气,实在让他们无法忽视。“属下拜见尊上。”
寂无掣跪地行礼,恭敬肃穆,而他身后的黑影岿然不动,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起来说话。”
寂无天的声音透着威严,但对于他身后那抹黑影的傲慢之态,他并未恼怒,反倒充满了好奇。寂无掣做事素来谨慎识大体,绝不会平白无故带一个陌生人前来,他能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绝非寻常之人。“大师兄,能否告知一下,您身后是何方神圣?”
寂无珩忍不住问出了口,出于对那个人的敬畏,他的语气透着小心。“尊上,这位是来自深渊的魔神大人。”
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呼吸一滞,眼底全是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