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寻的话一出,大臣们便开始骚动起来,议论声不绝于耳。“当初新帝继位时,好像是没有用血凤佩验身。”
“对啊,我记得当时国师说,陛下因为在修炼中突闻噩耗,伤了心脉,不适宜耗损灵力验明,此事也就无疾而终,莫不是真有蹊跷?”
“顾宰相之前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质疑,不过几日便传来了噩耗,此刻想来,事情似乎并不像我等所看到的。”
有几名胆大的已经开始公然揣测起来。而之前与月千寻打赌的华语堂,心底却莫名发虚,血凤佩的事他早有耳闻,若那传言是真的,这个赌岂不是输了?“各位大人不妨想一想,若入侵皇宫的真是心怀叵测的人,你们早就被杀了,根本没机会在此探讨陛下的真假。”
江圣凌从殿外走近,语气掷地有声。“公主殿下是想用一个可以让大家信服的办法,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而血凤佩是唯一能验明真身的物件。”
“江大人,您为何…”“我与顾宰相一直都知道陛下是假的,但苦于没有证据,不敢妄言,如今,真正的公主已经归来,她没有伤害一名自己的族人,那些死去的人,全都是伪装成本族人的噬魂族。”
“哼,你们占了上风,自然可以指鹿为马,噬魂族如此强大,真要是想攻占西月国的话,大可以派兵前来,一举剿灭,何苦派人埋伏其中,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寂无雪见缝插针的反驳道。“那是因为你们还有别的企图,你们…”江圣凌一激动,差点就要说出深渊的事,那是件讳莫如深,会引起无数恐慌的。“大人不妨说说,是什么企图?”
寂无雪傲慢的回视他,料到他欲言又止的原因。“江大人何苦与她浪费唇舌,事已至此,她根本就没得选,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验一验,省的惹来众多猜忌。”
月千寻浅笑着开口,她要让沐诗云的侥幸彻底覆灭。大臣们看着双方各执一词,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抉择。“恳请陛下验明真身。”
一位大臣在江圣凌的暗中授意下,率先朝着沐诗云恳求道,表面尊称陛下,心底却满是厌恶。那些心存一丝丝动摇之意的大臣,也纷纷跪地附和,口中眼中全装着沐诗云,奉她为唯一的陛下。这些行为在沐诗云看来,简直是捧杀,表面看是对她的尊敬与企盼,实则是在逼迫她不得不验。面对如此众望所归的趋势,沐诗云已然骑虎难下,求助的眼神瞟向寂无雪,对方微微颔首,似在默许。既然师傅有把握,那她也只得冒险一试,若是可以撑到尊主的救援到来,那她也并无损失。之前发现月千寻杀入皇宫之时,她便暗中唤了自己的灵宠前去报信,她只需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就可化解此次危机。“既是众望所归,本宫自然会了却你们的心愿。”
她佯装镇定的摆出一副至高无上的样子,睥睨着跪下的众臣。月千寻轻蔑一笑,很想看她何时装不下去。“松绑。”
一声令下,沐诗云解除了束缚,她活动着有些酸麻的手腕,缓缓走向月千寻,在距离她半尺的距离停下,自腰间取下血凤佩。沉目看了一眼月千寻之后,她划破手指往血凤佩最中心的凹槽处,滴入了一滴血液。血凤佩表面附着一层淡淡的赤色光晕,血液滴入之际,光晕夹裹着血液,涌动出无数的灵力,在血凤佩的表面盘踞着。这一幕让得在场的人屏住了呼吸,尤其沐诗云,她的手指竟有些颤抖,眼神更是一刻不离的盯紧了自己的血。居然真的有灵力涌出,难道传言是真是?寂无雪也紧张的攥紧了拳头,眼神里似有隐忧,血凤佩竟然真的会释放灵力,难道之前的消息有误?蓦地,被灵力包裹着的血液瞬间消失了,连同之前那股威压顷刻间杳无踪迹。“消失了。”
月千寻悠悠的说着,“那便说明你是假的。”
“血凤佩的传言一直都有,可谁也没亲眼见证过它认主是何样。”
沐诗云狡辩道。“那我今日就让你开开眼好了。”
月千寻说罢,划破手指往血凤佩最中心处滴入了一滴血,血液滴入之后,与沐诗云之前的反应是一样的,不过眨眼就消失了。沐诗云见状,心下闪过一抹激动,刚要开口质问,就见一缕赤色的光晕自凤佩上发出,紧接着那抹光晕幻化成了一只赤色的凤凰直冲向穹顶。凤凰发出了刺耳的嘶鸣声,展翅在月千寻头顶上方,绕梁飞翔,足足飞了九圈才消失。恢宏的气势与响亮的鸣叫,无不在彰显着皇权的至高无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寂无雪更是失声大叫:“不可能,不会的,这一定是幻术,血凤佩根本就是一个死物,怎可能会有灵物幻化而出。”
她如何也不相信,她的信息素来精准,这一切一定是个阴谋。沐诗云听闻这话,也觉得不可思议,质疑又仇恨的目光直直的扫向一脸笑意的月千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血凤佩不可能会这样的。”
月千笑掩唇轻笑,款步走向她,在她耳畔低语道:“滴血认主本就是传言,血凤佩蕴藏的灵力唯有在与女帝的凤玺融合之际才会唤醒血凤。”
月千寻说完,将掌心里的血凤佩摊开,它果然已经不是之前的样子,血凤佩与玉玺融为了一只拳头大小的凤印,静静的躺在主人的手心里。“不会的,这怎么可能。”
沐诗云仓惶又惊惧,难怪她一直寻不到凤印,原来竟有着这样的机关。“除却母皇,顾宰相是唯一知情的人,不管当初你滴血与否,光是你不知其中的玄奥,就暴露了你的身份。”
月千寻也是当初被沐诗云打入死牢时,从顾允之口中知晓的,否则真要是滴血认主的话,只怕她的血也无法验证,毕竟,真正的月千寻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