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太妃亲自作证,岂会有假?”
没想到闻太妃亲自来指控这个凤息梧是假的,凤青恒和沛国公等人简直喜大普奔。沛国公迫不及待道:“杜统领,还不赶紧将他拿下,万一伤了陛下,你可担待得起这个护驾不力之重罪?”
那禁军统领面对面前没有丝毫紧张的凤息梧本来有些胆怯的。听到沛国公的话,一想到护驾成功后平步青云的美好画面,立刻被贪婪吞噬了理智,亲自上前去捉拿凤息梧。陆卿菀还在给景佑帝施针,凤息梧见状,抬脚就将那禁军统领踹了出去。当众丢了面子,那禁军统领顿时恼羞嗔怒,“还敢动手!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刺客!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说着话,自己就亮了剑,凤息梧眼神一冷,“本王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能够颠倒乾坤!玄甲军听令,凡是阻挠王妃救皇兄者,杀无赦!”
一声令下,离阳和跟随而来的几个护卫立刻冲了上去,而凤息梧始终站在陆卿菀身后,未挪一步。凤息梧带来的玄甲军和禁军厮杀在一起,华丽的未央宫顷刻间化作战场,厮杀声与大臣们惊慌的喊声交杂在一起。期间还夹杂着闻丞相怒声质问闻太妃的声音,“闻雅意,你到底在闹什么?陛下供养你这么多年,摄政王亦从未对你不孝!你非要将他们对你的最后一丝情谊干净,让他们都对你寒了心才能善罢甘休吗?”
闻丞相本就年事已高,为了救陆卿菀,扑凤青恒那一下的时候又拉扯到了心脏的旧伤。这会儿被闻太妃一气,整个人像是随时都要厥过去一般,说一句话中间要喘上三五次。闻太妃面对这样的父亲,非但没有丝毫愧疚之意,还一脸执拗冷酷的道:“父亲,本宫知道你为了所谓的大局,宁肯将错就错。可本宫不是你,做不到为了所谓的大局看着贼人冒充我儿谋害陛下而无动于衷!”
话说完,她像是为了让未央宫内所有人相信眼前的凤息梧就是假冒的,甚至高声道:“本宫的儿子,本宫最清楚不过,本宫说他是假冒的,就是假冒的。难道本宫这个当娘的,还能错认了自己的儿子吗?”
……不得不说,闻太妃此举对那些心里尚存疑虑的大臣们还是挺有说服力的。因为大部分人哪怕心里有些小算计,但也还是相信虎毒不食子的。而且,至少在正常人心里,的确没有当娘的会不认识自己的儿子。是以,本来还欲观望一二的大臣们的意志也开始渐渐动摇,礼部尚书荆楚南的谨小慎微是出了名的。这会儿也忍不住凑到了闻丞相面前,“丞相大人,这……闻太妃总不会害自己儿子吧?这摄政王,会不会真的有点问题啊?”
一人开口,其他人就大胆了,“是啊丞相大人,摄政王重病多年,就算不似传闻中的那般时日无多,可双腿残疾却是真的吧?眼前这位健步如飞的,方才还一脚将禁军统领都踹飞了,这若是残疾之人,那我等岂不连个残疾人都不如?”
宁国侯素来胆小又喜欢猥琐发育,最是能寻找各种可以用来挑事的漏洞籍口。他这话一说完,所有未参与打群架的大臣们的视线都越过混乱的群殴现场落在了长身玉立,杀气腾腾的凤息梧身上。“这……摄政王什么时候站起来了?”
闻丞相一整个震惊住了!池大学士趁机将家中老妻的保命丹药给闻丞相来了一颗,“不然丞相大人以为王爷方才是怎么进来的?”
所有人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时他们被满地打滚的陆卿菀和虞美人吓到,竟然谁也没留意凤息梧是怎么进入未央宫的。这下,可算是让沛国公等人找到之意凤息梧身份的由头了,甚至不用再找别的借口。凤青恒便急吼吼道:“皇叔当年被萧靖安重伤,后又接连中毒中蛊。就算大罗神仙在世,也断不可能恢复的如此健康的。陆卿菀自诩医术高明,却还装傻,借着这个冒牌货的势去接触父皇,他们一定是早就商量好的!闻相,下令吧,让神策营出面护驾,否则等他们害死父皇,就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凤青恒心里很清楚,禁军根本不是凤息梧身边那些玄甲军的对手。想趁乱杀了凤息梧,还是只能依靠神策营。可神策营只对皇帝负责,景佑帝又昏迷着的,当今的大乾,能号令神策营的只有被受景佑帝信任的闻丞相和凤息梧。想要捉拿凤息梧,凤青恒只能拼命说服闻丞相相信自己。大臣们也都七嘴八舌的附和闻丞,未央宫里将近二十名朝廷大员。除了闻丞相和池大学士、南王,竟然大部分的大臣都被闻太妃和凤青恒等人蛊惑,开始相信凤息梧在真的是被人冒充的了。群情激昂,才服下护心丹不久的闻丞相急的差点又犯了心疾。饶是如此,他依旧试图说服那些人,“各位大人,摄政王若真是假冒的,他还会放任你们如此质疑他的身份吗?进来的时候直接将我等杀了岂不是一了百了……咳咳……”话说到一般,闻丞相眼前一黑,身子便直挺挺往地上栽去。“闻相!”
池大学士手忙脚乱将人扶住,大臣们见状再不敢逼他表态。沛国公极了,“宸王,陛下昏迷不醒,闻相又倒下了,你还犹豫什么呢?你是陛下亲子,这个时候你不站出来诛杀贼寇,如何对得起你身上的皇家血脉……”说的是义正词严,好似凤青恒就是那个脚踏祥云而来的救世主。给凤青恒激动的提着剑就杀向了凤息梧,“逆贼,本王决不允许你们任何人伤害父皇,伤害大乾!今日,本王便替父皇除了你这……”“噗咳咳……”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凤青恒冠冕堂皇的宣言,唐骁高喝一声,“都给我住手!陛下醒了,谁再轻举妄动,我便以欺君之罪就地处决!”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嚣张,但神策营身负护卫帝王安危之重任,唐骁身为神策营统领,是有这个权力的。加之景佑帝醒来,失态又有了不确定性,未央宫里重新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