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女子用赞许的目光紧紧打量,面上不免有些泛红,支支吾吾地道:“嗯……”“你的手艺是跟谁学的呀?”
云若染没注意到顾石的变化,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也想去拜师学艺……”哪知此话一出,顾石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下来,他极快地冲到云若染身前,一手夺过碗筷,转身去了茅房,将碗里的饭倒得干干净净。云若染呆愣在地,片刻后茅草屋内爆发出一阵气吞山河的咆哮:“顾石!!你丫还我鸡汤饭!!”
呜呜,她才只吃了一口呢!这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震得方圆百里的小动物们纷纷出走奔逃,一时间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头儿,那边有情况。”
苦苦搜寻了顾石一晚上未果的侍卫们,本打算先回宫休息一阵再找,谁料东边林子里忽然发生了异常,引得他们齐齐看去。一个侍卫出声打断了新晋侍卫长的思考。新晋侍卫长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只见无数惊鸟闪着翅膀飞过天际,他若有所思地思索片刻,沉吟道:“走!”
十几名轻功极佳的暗卫立即动身。十分钟后,他们停在了一座茅草屋前,左右对视了一眼,都轻轻点了点头。新晋侍卫长屏气走至门前,赫然一把推开房门,另外几名暗卫同时从窗口跃了进去,然而出乎意料的,屋内没有一个人。“这里有血!”
有名侍卫惊道。新晋侍卫长赶忙走到旁边,伸手触了触,血迹还是温热的,他眸光一暗,怒道:“他刚走不久!给我追!”
“是!”
一堆人浩浩荡荡地出了茅草屋,向树林深处奔去。此刻,在皇宫里的君玉衡刚下了早朝,顾不上去御书房换衣服,他径直赶去了天牢里。幽暗阴森的过道两侧皆是铺着茅草的监狱房,不时有老鼠“吱吱”着穿堂而过,君玉衡脚下生风地走到了尾端的特重监管区,身旁的侍卫谄媚地道:“皇上,谢贵人就在第一间牢内。”
“嗯,”君玉衡沉声命道,“把门打开。”
“是。”
侍卫小跑了过去,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皇上请。”
“皇上,”掌事公公突然出了声,阻拦道,“您乃九五之尊,如此破旧不堪的地方,就让奴才替皇上去吧。”
“无事,”君玉衡淡淡道,“你们皆去外边等朕,没朕的指令,不许入内。”
“是。”
两个行了个礼,退到了特重监管区外。君玉衡向牢里踏步,只见一名鬓发散乱,狼狈不堪的女子正缩在墙角,听见了响声后蓦然抬头。监牢里光线黯淡,君玉衡看不清她的面色,不过也能猜得出来,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是你陷害染染的?”
君玉衡冷冷问道。虽然已有证据证明巫蛊娃娃的确是谢婉如所做,不过,散播云若染是天煞孤星的流言、群臣齐齐上奏处死云若染等一系列的事情,远不是谢婉如这个后宫妇人有能力做到的。这件事,一定还有其他的参与者。至于这个参与者为何要费尽心思铲除云若染,他心里已隐隐有了眉目。谢婉如最初时的明眸,此刻已是浑浊不堪,她喉咙上下动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为什么?染染明明当你是她唯一的朋友,”君玉衡向谢婉如步步逼近,阴沉的声音在这个氛围下,倒显出一丝诡异来,“为什么?”
“我……我……”谢婉如本就在墙角,这下更是无路可退,瘦弱的身子抖得犹如落叶。“她现在死了,你高兴了吗?”
君玉衡已站在她的面前,声音越发冰冷,他顿时蹲下身去,用力抓住谢婉如的肩膀,恶狠狠地道,“她现在死了,你很高兴对不对!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不!”
谢婉如情绪崩溃,眼泪鼻涕通通流下,她不停地摇着头,口中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骗人!”
君玉衡手上更加使劲,“难道不是你做巫蛊娃娃陷害她?难道不是你传播她是天煞孤星的流言?这些不是你想出来的吗?”
“不是我!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她!”
谢婉如尖声大叫了起来,想要挣脱君玉衡的钳制,口不择言道,“是逍遥王!这一切都是逍遥王计划安排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君玉衡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不再停留,松开手,看也没看她便转身出了牢房,大步朝出口走去。凡是伤害染染的人,他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掌事公公见君玉衡脸色黑压压的一片,知这场暴雨终究还是要来了,默不作声地跟在君玉衡身侧。“你速去传张之纲和墨须阳入宫。”
出了监狱,视线终于变得亮堂起来,君玉衡皱皱眉头,抵住眸中的刺痛感。“是。”
掌事公公心底有些疑惑,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恭敬地向他行个礼,去执行任务了。君玉衡想了想,沿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道路缓步前行,路边的参天大树在轻微摇晃,鸟鸣声清脆悦耳。没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座清幽的宫殿,飞檐由檀香木雕刻而成,凤凰振翅的模样栩栩如生。清轩宫周身隐在一片林中,虽是所有宫殿中离他寝宫最近的一座,却像是一个悠然的桃花源,丝毫闻不到官场的嘈杂与后宫的繁华。推门而入,宫殿的主人虽已不再,可是庭院内依旧一层不染,几乎看不见落叶。他慢慢走进去,余光瞥见了云若染的“杰作”,尽管看到过很多次,却依然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