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的家是几间非常简易的由石木堆砌成的房子,而且所处的位置也是禁区中较为隐蔽的地方。之所以将房子建在这里,苏业觉得更主要是不想被禁区之外的人察觉到。小男孩家里除了自己和父母,还有一个刚满十岁的妹妹。苏业没有问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但是从房子的建成的痕迹来看,已经有些年头了。小男孩的父母对苏业的到来同样充满了警惕,他们似乎不会相信任何禁区之外的人。小男孩上前与父母交流,说明了苏业的来意后,还特意将苏业救了自己的事情告诉父母。听到苏业救了儿子一命,小男孩的父母才放下了对苏业的戒备。“大哥哥,他们住在更远的地方,我现在就带你过去吧。”
小男孩和父母知会了一声,便朝着苏业这边走来。苏业将两只猛禽交给小男孩的父母,而后与小男孩一道离去。与此同时,禁区之中有三道身影正艰难前行。他们进入禁区也快一天了,但在猛禽和毒虫的阻碍下,前行的速度一直提不起啦。三人正是苏樱和苏家的两位长老,为了到禁区之中寻找苏业,他们甚至错过了苏瑞龙的下葬。苏樱脸上焦急之色明显,因为只要再过一个夜晚,飞龙会极有可能就会对苏家发难了。以苏家目前的情况,倒是可以抵挡几天,但这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必须在接下来的几天找到苏业。苏樱的身上还带着一些苏家特制的用来求援的烟花,在苏业进入禁区之前,她还让苏业带了两个,以便苏业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在隘口燃放烟花来召集苏家的人。不过苏樱暂时还没有燃放烟花的打算,因为禁区之中的可见度实在太受限制,烟花倒是可以打出很高的高度,但她必须考虑身在重重浓雾之中的苏业能不能看到。苏业进入禁区已经整整一周,以苏业的实力,在禁区一周行走的路程,她们恐怕需要用一周半乃至两周的时间去追赶。苏樱决定再全速赶路三天后再释放烟花,那个时候,苏业看不看的到烟花,就看上天眷不眷顾苏家了。若是苏业看不到烟花,那这次苏家恐怕凶多吉少了。有两位长老的保护,苏樱倒是不害怕小规模猛禽的冲击,唯一让她头疼的地方,就是这积雪中那层出不穷的毒虫了。若是可以不受毒虫影响,他们的速度可以再上一层楼。“大哥哥,就是这里了,这里一共有十多户人家。”
赶了两个小时的路,小男孩指着一片看起来很像一个废弃的小村落说道。这里是小男孩除了自己家,仅知道的有人生存的地方,而且他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就住在这边,也是通过那个玩伴,他知道这里也住着几个禁区之外的人。小男孩带着苏业去了玩伴的家,让玩伴带着他们去找那几个人。进入这个小村落后,苏业明显感觉到这里人人在习武,单单是小男孩的玩伴,看起来也只有十几岁的样子,但已经是宗师的水准了。“你们的功夫是和谁学的?”
苏业询问小男孩的玩伴。“是一个伯伯教我们的。”
小男孩的玩伴认真说道。他们这十多户人家能坚持这么久而且外出狩猎很少伤亡,也是倚仗着学到的功夫。“你说的这个伯伯叫什么,是禁区外面的人吗?”
苏业急切问道。“叫什么我也不清楚,但他的确是外面来的人,不过他和那些进来猎捕猛禽的人不一样,我们大家都很尊敬他。”
小男孩的玩伴如实说道,很快便带着苏业去见了几位来自禁区之外的人,但这几人显然都不是苏业要找的人,而这个时候便只剩下了他所说的那位伯伯。苏业不禁望向村落最远的那间屋子,这是仅剩的一间屋子了,若是里面住的人不是父亲,也就意味着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再次中断。看向最后一处屋子,苏业没来由觉得脚下有些沉重。来到房子外面,苏业停顿下来沉吟片刻,而后叩响了房门。“进来吧。”
叩响房门后苏业便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当听到里面传出的男人声音,苏业瞬间感觉眼眶有些湿润,急忙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有一个泥土堆砌的火炉,此刻火炉旁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看到从屋外走进来的苏业,中年男人目光先是一怔,随后激动的嘴角都在颤抖:“你…你是小业?”
尽管已经十一年不见,但他每日都在思念自己的儿子,也在幻想儿子长大后的模样。苏业进来的一瞬间,他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正是自己心心念多年的儿子。“爸。”
苏业见状快步走了过去,直接与坐在火炉旁的男人抱在一起。他从昆仑一路寻到天山,中途有很多次的失落乃至是绝望,但他始终不相信父亲会就此消失,此刻在这禁区深处他终于找到了父亲。“你的腿?”
拥抱过后苏业这才注意到苏正阳有些难以站立。“别提了,苏家做了那么多年药材生意,我竟然连小小的毒虫都对付不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办法将腿内的毒排出,但这里条件实在有限,也只能靠真气将其压制在腿内了,除了行动有些不便之外,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苏正阳有些汗颜说道,若是他对医术或者药理再精通一些,也许就不会被困在这禁区的一隅之地了。听到苏业和苏正阳的对话,小男孩和玩伴也知晓了二人的关系,纷纷退到了屋子外面。“这里的人挺好的,我本来是必死无疑的,是他们将我救了回来,我无以为报只能教他们一些功夫度日。”
“你长大了,比我年轻时还要高一些。”
苏正阳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苏业,这些年他无时不刻都在担心苏业的处境,毕竟苏业身上揣着一份世人皆想得到的九龙图,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身上带着这样一物,对年幼的苏业而言实在太过危险。不过一切的担忧,都在看到苏业的那一刻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