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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醒来后一切就回到正常了。”唐晓丽压低声音道,“我和你爸回来了,你公婆也回去了。”
“对了,那爸妈呢?还有秦天易呢?” 赵小刀环顾四周,看到右手边躺着还没醒来的秦天易,切切实实地看到自己待了几个月的身体此刻已经和自己的意识脱离,“搁置”在一旁。 真实感这才完全铺平,摊满。 “放心吧,大家都没事,天易可能……不经吓,要醒来的比较晚。”
唐晓丽安抚道。
一次自己安排的教育弟弟的戏码,居然让命运的馈赠提前结束了? 赵小刀倒吸一口凉气,神情还处于震惊之中。 唐晓丽见状,问:“怎么了?是不是肚子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不用,妈,我想喝咖啡,您能帮我去买一下吗?”
赵小刀看向天花板,轻声说道。
唐晓丽点头,起身。 赵小刀纯粹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地捋一捋。 爸妈,公婆,各归各位了。 这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所以,旁边的秦天易醒来后就还是秦天易吗? 好多问号都在赵小刀的脑袋里此起彼伏的。 但是最大的一个感受就是缠缠绵绵,不断的失落。 她重新做回了自己,重新做回了一个家庭主妇,隆起的大肚子提醒着她当初不想生三胎的叛逆失效,要继续生,继续周而复始奶孩子困顿在家里没日没夜地做家务。 之前在公司里的上班下班,叱咤风云的秦总生活,像是一场大梦一样。 “嗯……唔……”旁边的秦天易哼哼唧唧的,逐渐苏醒过来。 赵小刀扭头,对上他的视线。 秦天易踉跄地撑起上半身:“小刀,你没事吧?”赵小刀静静地看着他,等他什么时候反应过来。 秦天易并没有领会到老婆眼神的不同,也没有从自身和别处找到奇怪的点,而是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爸妈呢?爸妈没事吧?我怎么也跟着晕过去了……” 这时唐晓丽端着两杯咖啡回来:“哎呀,天易,你总算醒了?”
秦天易扭头,看到唐晓丽,愣了一下。 赵小刀以为他反应过来了。 “哎呀,妈,你怎么去买咖啡了?你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的呀!医生怎么说?您从那么高的地方仰下去,脑袋有没有磕到碰到啊?”
秦天易皱眉,连忙从她手里拿过咖啡,着急地问。
唐晓丽眨眼摇头:“没事,我没事。小刀说想要喝咖啡,所以我去买咖啡了。”“小刀喝什么咖啡,孕妇不能喝……”秦天易下意识地摸肚子。 然后,他终于发现了。 秦天易的手悬空在离自己的平坦小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猛地抬头,赵小刀默默地把视线收回,他又转向唐晓丽。 “妈!”
秦天易激动地平地一声雷。 唐晓丽吓一跳:“啊?”
“我……你……” 唐晓丽跟着重复:“我?你?什么?”
“妈和爸现在是我的妈和爸了。”
赵小刀抢在激动的秦某人面前,先说了一遍,免得他过于激动说错话。
唐晓丽愣愣,赶紧压低声音道:“小刀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是吧?我和你岳父,还有你爸妈换回来了,可能是刚才在天台上……” 秦天易时而听得见,时而听不见。 歪掉的世界重新板正回来,猝不及防。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啊! 她终于变回男人了,变回真正的自己,不用再挺着这个大肚子,处处行动不便,还要接受“羞耻”的下身检查,最重要的是还要担心之后足月后的生产情况…… 秦天易心里满腔的激动之情都要从一双眼睛飞出来了,抱起唐晓丽无声地激动地在原地转三圈! 唐晓丽:“哎呀,头晕,头晕,你放我下来!”赵小刀:“……” 哼,比起她的若有所失,某人这反差为免太大了一点吧…… 秦天易压抑着颤抖的心,把唐晓丽放下来:“妈,您能再买杯咖啡吗?”
“……啊?”
“我是说,您给我爸妈送去,他们现在可能也需要压压惊。”
“哦……好。”
重新把唐晓丽送走,秦天易坐到赵小刀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脸上的每个细胞都在跳动! 他实在是有万语千言和这位跟自己命运共同体的女人交流啊! 可是他还不必开口,组织词汇,赵小刀就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赵小刀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握断了,叹气道:“为什么我没有你这么开心的感觉呢?”
“……”秦天易抿唇。 “你说,这会不会是暂时的?”
“……”这句话,跟泼凉水似的,一下子破灭秦天易的大半喜悦。 热烈的交流气氛在短暂地达到一个高潮后跌入冷静,“应该不会吧。换回来就换回来了,哪有暂时的,玩我们呢?”
赵小刀盯着他原形毕露的舒心和轻松:“之前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这么说?”
秦天易看着她视死如归的表情,有些接受不了:“赵小刀你别这样嘛,做回自己还不开心?其实,做女人挺好的。”
最后一句,他配合着托腮,眨眼,特别欠揍。 “滚滚滚!”
赵小刀一巴掌拍在他脸上,让他离她越远越好。
毛医生刚走到床尾就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也没阻止,对上狼狈起身的秦天易的视线,扯扯嘴角:“秦先生,您惹老婆生气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的,怎么的,是想在我们医院的病床上常住了是吗?”秦天易当赵小刀的时候,没少听这位毛大医生的训,那个时候骂的人是他,但是眼睛看的是旁边,还能假装骗骗自己当鸵鸟。现在做回自己了,这枪林弹雨地直接扑面而来,压力感倍增。 “老夫老妻,越吵越夫妻嘛。”
秦天易赔笑。
“这话是没错,但是也要看情况。”毛医生假笑式微笑,“我有说过吧,你们是我见过的最折腾的夫妻了。这保胎都保到天台上去了,你们说呢?我还有什么能力当你们的主治医生?”
秦天易意识到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了,不然这段责备肯定是要没完没了。 他咬咬牙,在赵小刀的床边跪下:“小刀,我错了,是我能力不足,没照顾好爸妈的情绪,没及时地治乱于未发之前,让你挺着大肚子还上了天台。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没做到位。是我不好。”
说着他就要往自己的脸上拍巴掌。 赵小刀除了讶异他突然跪地的这个举动之外,并没有要伸手阻止他的意思。 秦天易只好真的打了自己两巴掌。 啧啧,真疼! 毛医生眼见着身边的护士来来回回的变多,有特意聚拢过来围观的嫌疑,赶紧清了清嗓子:“行了行了,要跪回家跪去。你和你太太可以出院了。”
秦天易如临大赦,起来抱过赵小刀就走:“好的,谢谢你啊,毛医生,我们这就走!”
赵南和唐晓丽终于一起结伴过来了,秦天易冲他们喊:“爸妈,帮我们办一下手续。”
他抱着赵小刀头也不回,不像出院更像逃亡。 毛医生皱眉,双手揣口袋,忍不住问出声:“我有这么可怕吗?”
她旁边的实习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望天,谁也没回答。 赵小刀被抱出医院外后,再也忍不住地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秦天易全靠臂力在撑,赵小刀笑的枝丫乱颤。 “怎么,终于肯笑了?”
秦天易暗暗咬后槽牙挺了一会儿,没挺住,把她给放下来。
“你刚才是怎么跪下来的?”赵小刀点点头又摇摇头的,她也不想笑的,可是秦天易刚才真是太好笑了,好像做了女人这段期间,他的性格脾气软和不少,搁在以前他才不会想出这种变通手法(烂招)呢。
“老夫老妻了,下跪很正常。”秦天易耸肩,给老马发信息,让他把车快点开过来。
“很正常?刚刚牙是不是快咬断了?”赵小刀切了一下,刚才要不是为了逃开毛医生,他会做那么大的牺牲?
“你还别说,没刚才抱你的时候,咬的紧。”秦天易戳戳自己整齐的门前牙。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秦天易也有这么抱赵小刀出来过。 不过她调侃的他,换他调侃回来罢了。 天知道,秦天易连失控的余与都不怕的人,会怕毛医生。 “你真没出息,怕毛医生怕成这样。”“你不怕啊?毛医生嘴巴带刀。”
“秦天易,你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能屈能伸。”
“赵小刀,你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呀。”
赵小刀笑到心里的失落像树枝上的黄叶,一片片的掉落,听到秦天易这句话,笑着笑着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是啊,她是做回了赵小刀,但不用做回以前的赵小刀。 赵小刀也是可以脱胎换骨的。 就像能把自己的膝盖跪下来的秦天易。 老马把车开过来,秦天易扶着赵小刀到车后座坐好。 赵小刀拽过秦天易的衣领道:“你,坐前面去。”
秦天易一愣:“啊?”
“我要躺着,才舒服。”
赵小刀拽过来又推开,眼神到动作,都十分霸气。
老马忍不住看后视镜,总觉得秦总和秦夫人两个人的气场,变了。 秦天易微微抿唇,把车门关上,乖乖地坐到车前头去。 坐上后,他还不忘给自己找台阶:“嗯……反正等一下还要回来接爸妈。”老马亮相一下手机短信:“秦总,小才说他会接几位老人家回去的,您陪着夫人就好。”
秦天易:“……” 他已经变回秦总了,怎么家里的主心骨,却不是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