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月更是不明白俞清茗为何这么说,走到她跟前问道:“你什么意思?我的诊断不可能出错。”
俞清茗看了看病人,对她微笑:“婆婆,坐下,我与你慢慢说。”
婆婆一时间不知道该信谁,歌月刚才说的症状都没有错,俞清茗却说有错。歌月很不服气的说:“你凭什么说我的诊断是错的?你若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才服气。”
俞清茗笑而不语。歌月抱着手臂,也跟着笑了:“哦,我知道了,你说不出来,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在这里糊弄大家,想出尔反尔是吧?”
“你放心,我自会跟你说出个所以然来。婆婆,看病要对症下药,你若是乱吃药的话,不仅治不好身子还会加重病情。反正我们这里看病不要钱,多坐一会,把病情看的准确点,不是更好吗?”
俞清茗的话婆婆听进去了,然后坐下把手伸给俞清茗把脉。歌月在一旁也懒得说什么了,静静的看着她有模有样的把脉,神情里满是自信,不相信自己会把错脉。她从来不会出这么低级的错误。俞清茗很认真的把脉,又让婆婆张开嘴巴看看舌苔。这个病的确很复杂,而且容易误导人,歌月看错了是在所难免的。俞清茗没有借助空间开挂,老老实实的用自身的医术给婆婆治疗。她问:“舌苔发白,痰中带血,身体浮肿,失眠多梦,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这些是不是你的症状?”
婆婆有气无力的点头,动作缓缓的。歌月却并不惊奇,冷笑了一声:“这些症状我刚才都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偷听我的?”
“症状不会变,只是药方不同。”
俞清茗回着歌月,然后对婆婆说道,“她开的方子治不好你,我给你换一张方子。”
俞清茗直接拿过歌月的方子,在上面去掉了金银花,加上了一株回丹兰。歌月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说道:“你疯了吧?回丹兰那么稀有,上哪去找?”
“我自然能弄到,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说着,俞清茗要把药方给婆婆,却被歌月拦住。歌月一脸不信任的神情问俞清茗:“你到底会不会诊病?婆婆的病情还没有严重到要用回丹兰的地步,她身体这么虚弱,回丹兰是大补的解毒之药,会吃死她的!”
简单来说就是营养过剩。“一株回丹兰就够了。在你眼里,她是不是染了寒邪?”
俞清茗很淡定的问道。歌月皱了皱眉:“不然是什么?”
“其实是温邪,在寒邪和热邪之中,很难治。你在药方里加上金银花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加重她的病情。她染上温邪有段时间了,再加上年纪大了身体虚弱,是一定要用回丹兰补的。”
歌月扯了扯嘴角,她之前就在想婆婆的脉象古怪,怎么又像热邪,又像寒邪的?仔细观察后,发现婆婆身体很凉,她就断定了是寒邪,却不曾想俞清茗说是温邪。她内心忐忑着,又问:“你怎么证明就是温邪?”
“如何证明身为大夫的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歌月的面色变得凝重,如若真的诊断出是温邪,就说明她刚才诊错了病情,真正胜者是俞清茗。她的大脑顿时乱成一团。婆婆有些焦急,两个大夫帮她看病,一个说是寒邪,一个说是温邪,她到底该服什么药?她无奈的说道:“我这把老骨头经不住你们这么折腾啊!是寒邪是温邪拿不出一个准信吗?”
见婆婆急了,歌月便不再怠慢,从包袱里拿出一根银针,然后让婆婆伸手,扎进了她的中指,再用一根针扎进她的手心。不出一会工夫,中指和手心便出现了一道淡紫色的线条。歌月大惊:“的确是温邪,如果是寒邪的话,应该是青色才对……”她的气焰就像被一盆冷水浇灭,再也嚣张不起来,没想到她也有诊错病的一天。霍少亭和邱枫都向俞清茗投来了赞赏的目光。歌月身旁的阿澄拍手直叫好:“瘤子大哥,你的医术竟然比我的姐姐还要好,太厉害了!我要拜你为师!请受徒儿一拜!”
歌月不满的剜了他一眼,见他要对俞清茗拜,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给我把腰杆挺直了!”
冷静了一会后,歌月取下婆婆手上的银针,微笑:“婆婆,的确是我诊错了,这位大夫说的才是对的。”
说着,又看向俞清茗,“你知道哪里有回丹兰?”
俞清茗笑笑,吩咐着邱枫回府里取,他便立即去办了。等拿到了回丹兰,婆婆连连道谢离开。歌月也开始收拾包袱,面容阴沉的走到俞清茗面前,努力把头抬起来:“你赢了,愿赌服输,我走。希望你的医馆生意兴隆,不要坑百姓,要造福百姓。”
俞清茗淡淡颔首,歌月离开几步后,她淡淡出声:“我有个提议。不如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开医馆?我正好缺人手。”
歌月继续向前走不回头,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回绝了,她高高摆着手:“不需要你可怜。江湖那么大,我就不信没有我歌月的容身之处。”
阿澄却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在歌月耳边唧唧歪歪的,还大声对俞清茗喊:“师父,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拜你为师!”
歌月怒吼:“阿澄,再不走快点,老娘我撵着你走!”
阿澄闻言吓得够呛,慌慌张张的跟了上去。俞清茗望着他们的背影摇摇头:“谁可怜你了,我只是在表达你的医术不错。”
霍少亭终于主动跟她说话,问道:“觉得失去了一个人才,可惜?”
“我为何可惜?相信不久后,她就会回来。”
“何出此言?”
“因为我认为,只要我的医馆一开,整个大宁的旧医馆都比不上。歌月那么骄傲的人,自然不会屈尊去别的小医馆打工,她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闻言,霍少亭笑了笑:“你这么自信?”
“对。这就是所谓的长江后浪推前浪!”
“后生可畏。”
“过奖过奖。”
俞清茗吩咐邱枫把门口的招牌撤了,然后走进铺子,开始认真思索如何装饰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