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他就从怀中掏出了五两银子。肖芸一看到白公公手上的银子,顿时就把自家夫君为什么变了脸色的疑问给抛到了脑后,伸手就要从白公公的手上接过那五两银子。“慢着!你得先让你夫君把衣裳给脱了,杂家手中这五两银子才能给你!”
白公公拿着银子的那只手往后缩了缩,避开了肖芸伸出来的手。他可没那么傻,先给这个女人银子,毕竟谁也不知道她拿了银子后会不会让郑砚脱衣裳,况且,郑砚会不会听她的还不一定呢。五两银子于他来说虽然并不算多,但他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当然不能让它做了无用之功。肖芸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转眸看向了自家夫君,“相公,要不,你先把衣裳给脱了?”
“你这贱娘们胡说什么呢?就为了五两银子,你就要你夫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掉衣裳,任人观赏不成?”
郑砚气急败坏地跳脚。旁人不知道,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他身上到处都是那些痕迹,一旦把衣裳脱下,他这辈子的脸就全都丢尽了。肖芸从来没见过郑砚这个样子,心底有些害怕,脚下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可尽管如此,但她还是有些舍不下那五两银子。她硬着头皮,呐呐地嘀咕道:“不就是脱件衣裳么?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别人看不成?那可是五两银子!”
“你给我闭嘴!”
郑砚眼睁睁看着小七娘变了脸色,忍无可忍地上手一巴掌扇到了肖芸的脸上。肖芸没想到郑砚会突然间动手打她,她躲之不及下,生生挨了郑砚这一巴掌,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了,可见郑砚这一巴掌有的力有多大。她从小到大被亲哥哥捧在手心上,何曾挨过打?理智瞬间就崩塌了,她张牙舞爪地朝着郑砚挠了过去。“好你个郑砚,我哥哥都舍不得动我一下,你竟敢动手打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言罢,肖芸那留着长指甲的手就毫不客气地挠上了郑砚的脸,她不留情,郑砚更加绝情,不等她的手落到自己的身上来,抬腿就给了肖芸一脚。柳青红注意到,在郑砚抬腿的瞬间,肖芸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自己的肚子,不让郑砚踹来的脚踹中自己的肚子。可她毕竟是个妇人,又没有练过武,哪里能真的让自己避开男人踹来的脚?于是,郑砚那一脚实实地落在了肖芸的肚子上,肖芸脸色瞬间就白了,抱着肚子嚷道:“啊,我的肚子!”
“肚子什么肚子,不过是给你一脚,让你不要乱说话罢了,你哥早就死了,他舍不得动你,可不代表你乱说话的时候,我也舍不得动你!”
郑砚犹自没有反应过来肖芸的意思。肖芸疼得脸色发白,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自己的双腿间看去,只见那里的衣裙渐渐地被一抹血色给染红了。她的孩子才刚上身不到两个月,这见了血,恐怕是别想着能保住了。“郑砚,你娘子身上有孕!”
周围百姓也随之看到了肖芸双腿间的血色,顿时有人惊呼道。郑砚脸色一变,反射性地目光往肖芸的双腿间看去,待自己的双眼被一抹血色充斥,他才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的娘子有孕了,而他刚刚那一脚很可能把自己的孩子给踹没了!“大夫,谁帮我叫个大夫!”
郑砚连滚带爬地到了肖芸的身边,把肖芸半抱了起来,扭头冲着人群大声嚷嚷道。这个孩子是他盼了许久的,绝对不能就这么没了!眼下这情况,纵然小七娘已经意识到郑砚身上的古怪,也不好在这时候说什么,只好强忍下心头急于证实自己想法的冲动。“等大夫来,我的孩子早就没了,郑砚,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肖芸疼得不管不顾动手打郑砚。郑砚挨了打,脸上一怒,想直接扔下肖芸不管,却又顾忌着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他只好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动手钳制住肖芸不断往他身上招呼的双手。“够了!你是真不想保住这个孩子了是不是!”
“呜呜呜!我变成这样都是谁害的!”
肖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她今日这场灾祸是她自己找来的。柳青红尽管不齿肖芸先前那般对待苏桃,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肖芸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阿槊,去把夜大夫请出来看看。”
她扭头吩咐不知何时出来看热闹的姬槊去找夜箫。姬槊不甘不愿地点头,便扭身回去找夜箫,本来夜箫不喜看这种热闹,他还庆幸他没有出来。结果,到头来,夜箫还是得出来掺和。夜箫之名,围观的百姓有些还是听过的,是以三三两两的就有人开始安慰肖芸道:“这下好了,有镇国将军麾下的夜神医在,你这孩子说不得还能保得住!”
这话说的,就像是夜箫是神人,不论情况怎么样都能保住想保住的似的。柳青红不由自主的皱了眉头,她叫夜箫出来看看是不想让肖芸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可没说夜箫就一定能保住肖芸的孩子。这些人现在这么说,到时候夜箫要是没能把肖芸的孩子给保住,那岂不是累了夜箫的神医之名?如此一想,她心中便暗暗有些后悔多管闲事,让姬槊去把夜箫给叫出来了。“别担心,他还不至于会去计较这种事情。”
秦贺看出自家小娘子在担心什么,想也不想地便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慰。肖芸疼痛间,耳边听到秦贺安慰柳青红的话,不由得抬眸朝秦贺看了去,待看到秦贺的容貌,再看到秦贺对柳青红的态度,心头顿时就忍不住涌上了一股子妒忌。她一眼就认出了柳青红是当初那个在苏桃布匹铺子里跟她对着干的女人,凭什么跟苏桃是朋友的人,她的夫君会对她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