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给严聿明打电话,不出所聊,是暂时无法接通。吴哲和邵白的电话也一样。她在网上刷了好几圈,想找找相关的新闻,想亲自去确认一下王安友跟自己说是不是真的。最后没找到那么具体的新闻,而是看到了关于唐烨华因为妻子去世大受打击卧病在床的消息。没有明确的答案,可这些蛛丝马迹也足以将田盼心里那个笃定的信念摧毁。她一遍又一遍的打着严聿明的电话,听了好几遍那机械的女生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生死面前无大事。早知道是这样,她才不会那么矫情地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她应该多说几次我爱你,她应该告诉他他们有孩子了,让他一定平安的回来。不就是一场被迫举办的婚礼么,有什么大不了。她跟他有结婚证,他们才是合法的夫妻,管她白沐雪还是沐阳,都不可能抢走他的人,更何况他的心里只有自己。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生死未卜,可能还凶多吉少。田盼哭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一边收拾桌子上的文件,一边给温言打电话,让她给自己订晚上飞往法国的机票。温言不解,问了一句:“小卢董,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去法国吗?需不需要我陪您一起去?”
温言是田盼的助理,在国内也就算了,但是出国至少得带着她吧。田盼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留下还得帮我处理公司的事情。”
“那,要不您从秘书处找一个秘书的陪同?”
“不用了,我去办一点私事。”
温言在外面接田盼的点话时,王策恰好来找田盼,听到了温言的话,停下脚步问:“她要去法国?”
温言看了王策一眼,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不该私自泄露领导的行程,但是这件事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让王总知道。刚才她接电话的时候感觉小卢董的情绪有点不太对,所以没敢隐瞒。王策敲门进来的时候,田盼已经把周子上最近需要看的文件都看完回复了,正在关电脑。“我爸中午叫你吃饭没说什么吧?”
王策一进门就看见田盼眼睛红红的,以为是王安友为难她了。“没说什么。”
田盼淡淡地答道。她已经平复了情绪,同时知道王策对自己的感情后对他也不像之前那样了,多了几分疏离。“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温言打电话,你要去法国找严聿明吗?”
“对。三天后召开的董事会我可能参加不了了,不过我爸爸在,他会支持你,让你顺利进入董事会。”
“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个。”
王策看着田盼说。王策是个很斯文儒雅的人,跟裴顿的气质很像,只不过裴顿不戴眼镜,王策戴一副金丝眼镜,给人的感觉又有那么一些不同。平时他帮田盼出谋划策,有时候聊聊天,一直恪守朋友的底线,从不做越界之举。而此时他的眼神已经越了界。田盼只看了王策一眼,就低头继续归类桌上那些纸质文件。有些话她不想说的太明白,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没必要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可王策似乎并不这么想。他绕过桌子站在田盼身侧,高大的身躯将田盼笼罩着。强势是男人骨子里隐藏的因子,平时在温和的男人都会有强势霸道的一面,就像此时的王策。“秦韵说的对,严聿明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其他人都比你重要,任何事都在你之前,一走大半个月没有音讯,明明已经跟你结了婚却要跟别人举办婚礼,你去能干什么。”
“王策,工作上的事我听取你的意见,是认可你的能力,但私事我不希望别人指指点点。请你让开。”
田盼很不高兴王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若他跟严聿明易地而处未必能有他的魄力。他没资格在这里说严聿明。王策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欠妥当,当他并不后悔那么说。“你要去法国找他,我陪你去。”
田盼被王策困在桌子和他身体之间。为了不跟王策挨得太近,田盼都快要坐在桌面上了。她用淡漠的眼神看着王策说:“王策,我把你当朋友,跟秦韵一样的朋友。”
她把朋友两个字咬的很重,就是为了推醒他。王策站在原地与田盼对视着。他离她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儿,也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甚至还能在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当年在她们学校的辩论赛上,她猝不及防撞进了自己心房,一住就是很多年。当他在想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认识她才不会显得突兀时,他母亲生病了,他只得暂时放下那些风花雪月安心陪他母亲治病,等他母亲好转,他也时间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时才知道她已经大学毕业,而且没人知道她毕业后去了哪里。茫茫人好,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他满怀期待地去了S大,最后只能遗憾地离开。这些年家里给他安排过很多场相亲,再没一个人能走进他心里。直到在卢登科为她举办的那场认亲宴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她。他站在下面看着她从舞台上缓缓走过,每一步都像是走进他的心里,他那那颗死水一般的心终于又活过来了。可惜又是一个噩耗传来。她有男朋友,对方还是商界赫赫有名的精英严聿明。当初错过了一步,就导致了现在可能要跟她错过一辈子了。他以朋友的身份靠近她,是出于本心,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私心,希望会有奇迹发生,只要有一丁点机会他都不想放过。可惜,他可以把控一切,却无法掌控她的心。他在她的眼底没看到一丝一毫对自己不一样的情绪,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固执。王策压下心底的苦涩,后退几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