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陷入僵滞的时候,包厢门被推开了。季风叼着一支烟走进来。“嚯,老严,出来吃饭不喊我,不地道啊。”
说着,他很不客气地拉了把椅子坐在严聿明身边,拿起放在旁边的公筷夹了一只虾。“田小姐,好久不见。”
田盼跟季风不算陌生,但每次不是在饭局上就是在公司。尽管知道他是严聿明的兄弟,但也没什么私交,算不得多熟。她含笑打了声招呼:“季先生好。”
季风笑了一下:“以后你别叫我季先生了,叫我名字吧,咱们其实也是老熟人了,这么称呼有点见外,我也不叫你田小姐了,也叫你名字成吗?”
田盼点头:“可以。”
“晚上有空出来一起玩儿啊,听赵阳说你球技很好。”
不说赵阳还好,一说严聿明就更来气。“你饿死鬼投胎么,吃那么多。”
严聿明夺下季风的筷子。他本来心情就不好,季风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撞枪口上了。季风一进门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本来想跟田盼套个近乎,顺便帮他一把,结果被夺了筷子。狗咬吕洞宾,活该他被田盼甩!田盼看了季风一眼,含笑说:“晚上恐怕没时间,最近手头的事情比较多,我可能得加班。”
已经做好了离职的准打算,手头的工作就要处理好然后慢慢交接出去。季风心里骂归骂,可是行动上该为兄弟出力一点都不含糊。“云莱没了你又不是转不动了,你该休息就得休息,休息好了工作效率才高么,是不是老严?”
严聿明看懂了季风眼神里的意思。看了田盼一眼,顺着季风的意思说:“我又不是周扒皮,没让你没日没夜的为公司卖命。”
他是没让她卖命,可她想留下点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让他念想。毕竟他最在意的是工作,公司。趁田盼沉默的功夫,季风开口:“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定了地点给你发消息。我们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
田盼拿出手机加了季风的微信。在朋友权限设置的时候犹豫了几秒,没选仅聊天。因为季风的出现,田盼跟严聿明又回到了相安无事的状态。回去的时候是严聿明开车。田盼坐在副驾驶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在等红灯的时候,严聿明扭头看着田盼的睡颜,心情复杂。相处三年,她对他说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他又何尝不是对她的摸得透透的。她是个喜欢伪装自己的人,不管心里如何想,脸上从来不显山露水。恐怕她在网上爆出他订婚的消息之前,她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说也没表现出异样,却提出了分手。可他还不想分开。哪怕她恼他,恨他,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她走。田盼是在严聿明解安全带的时候醒的。其实她的睡眠不是很好,很少能在车上睡得这么熟,今天倒是例外。她揉了揉脖子,打开车门下车,迅速恢复到工作状态:“下午的会议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待会儿让若琳拿给您,会务安排我也吩咐下去了。”
她是秘书长,有一些会不需要亲自出马,会交代下面的人去做。其实下午的会也很重要,但她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就得慢慢地抽身出来,其他人总有一天要接上她这个位置的。严聿明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她安排的工作一向不会出错,他很放心。田盼在车上睡觉的时候把头发弄乱了,还没来得及整理,耳后一小缕头发钻了出来。他抬手准备帮她理一下。田盼还以为他要干嘛,小声提醒:“严总,这是外面。”
严聿明见她一副生怕被人看见的样子,轻嗤一声:“你很怕别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田盼说:“您不是也一样吗。”
看起来是只兔子,一张嘴就知道她其实是只会咬人的小野猫。严聿明收回手,“去车站的路上车多人多,开车小心点。”
田盼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严总。”
严聿明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大楼走去。不解风情的女人。走出去几步,严聿明才想起来刚才忘了把车钥匙给她,让她开他的车去。一转头,发现她已经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于是作罢。其实就算他开口,田盼也会拒绝。她连她自己那辆大众车都没准备开,何况是开严聿明的宾利。若是让他们家亲戚知道她开着豪车,还不得坐实了她被有钱老男人包养传言。田盼回家换了件黑白拼接的连衣裙,把高跟鞋换成平底鞋就出门了。田畔有两个舅舅,大舅寇金龙在她小的时候就得癌症去世了。因为有先例,所以二舅寇金虎每次感觉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要到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以前是在当地,今年在田盼母亲的主张下来了S市。“哎呦,咱们盼儿是越长越漂亮了,二舅妈差点没认出你来呢。”
二舅妈贾春兰一看见田盼就拉住了她的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田盼礼貌地笑笑:“你们坐车累了吧,我先带你们去酒店,我在人民医院附近定了房间,这样早上就不用早起挤地铁去医院排队了。”
贾春兰脸上的笑收敛了几分:“盼盼,你在这边没房子吗?”
“我住的是公司给配的员工宿舍。”
鹿枫院的房子当初是韩萧帮忙租的,说是给她这个秘书长的福利。也算是员工宿舍,不过是档次高一点。“那,那你也没车?”
田盼摇头:“没有,员工宿舍离公司不远,用不着车。”
贾春兰脸上的笑收了回去,从车站到酒店,再没问多余的问题。进了酒店,看见住的房间环境很不错,贾春兰的脸上才从重新挂上了笑容。“让你破费了盼儿,你下午没什么事儿吧?”
嘴上这样说,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田盼说:“我跟领导领了一下午的假,把你们安顿好我就得回去了。”
“你工作忙就回去吧,我们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了。”
贾春兰瞪了丈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