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扔了,拿着跟我走。”
助理的话到底还是起了点儿作用,她是个成功的商人,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在做一个好母亲这块儿,她愿意听一听别人的意见。项竹君知道严聿明住云山别墅。所以打算去把那套西装亲自交给他,就算不能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至少也是一个态度。走到半路的时候,项竹君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立刻示意助理靠边停车。“一船的货都沉了?”
项竹君沉声问。对方给出肯定的回答。几秒后,项竹君又问:“知道是谁干的吗?”
对方支支吾吾地说:“是严聿明和裴顿。”
项竹君深吸了一口气,用平静的语气语气说:“我知道了,现在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项竹君吩咐助理掉头去码头。---连续好几天没回云山别墅的严聿明今天终于回来了,刘姐赶忙询问吃过晚饭没。虽然严聿明一个人晚上很少回家吃完饭,但刘姐还是会时时准备着。严聿明边上楼边说:“我吃过了。明天我要去H市一趟,家里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尤其是花园里的花,必须细心照看。”
刘姐笑着说:“我知道,你放心吧。”
严聿明回房间快速收拾好行李箱,正准备离开房间,接到了裴顿的电话,约他出去见面。严聿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箱子从楼上下来。戴可盈追出来,见他在打电话,于是将一个盒子放进他的西装口袋就转身回房了。严聿明没看见她往自己的口袋里装了什么东西,也腾不出手掏出来看,于是没管直接出门上车离开了。他本来是打算连夜去H市的,但裴顿说有重要的事儿找他,约了他在季风的酒吧见面。季风的酒吧在S市属于高档酒吧,里面有给严聿明准备的包厢。环境雅致清幽,很适合在里面谈事情。严聿明来的时候裴顿已经来了。今天晚上季风不在,不过经理也认识严聿明和裴顿,亲自带他们去了到了楼上的包厢,送了水果和茶进去就离开了。“是你做的?”
严聿明沉腰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的问。裴顿今天穿了件休闲衬衫,里面搭配了一件T恤,一看就不是从公司出来的,应该是直接从家出来的。他把敞着的衬衫下摆往起撩了一下才坐下,不疾不徐地开口:“如果我说是我做的呢?你要替你妈出头打我一顿?”
严聿明瞥了他一眼,凉凉地说:“这点小事儿还不值得我出手。”
裴顿笑了一下,端坐好身体,说:“虽然不是我做的,但这顶帽子却实实在在的扣在我们的头上了。”
在电话里裴顿就跟严聿明说了,项竹君的货船被撞沉的时候,人家口口声声喊得是他们俩的名号,说的也很清楚,是为了那天的车祸给田盼出气。“我倒是无所谓,你妈本来也跟我们家不对付,就算没这档子事儿,她也不会用友好的眼光看我,但是你不同,你是他亲儿子,她害盼盼,你又击沉她的货船,估计明天的新闻上就是你们母子势同水火的新闻,而这场风暴的中心,其实还是盼盼。”
裴顿说的严聿明也想到了。这一箭三雕的把戏可这是高明。别人怎么说他无所谓,是冷漠无情也好,是不孝也罢,他都不在意,但他在意别人对田盼的看法。茶几上放着一整盒烟,严聿明探过身子拿过来拆开,递给裴顿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几秒后,严聿明开口:“这觉得是谁在背后搞鬼?”
裴顿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性太多了。”
“伯恩前两天刚出院,我的人在近身保护,应该不可能是科林,弗莱德也在我们手上,更翻不出什么浪花,现在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白沐雪。”
裴顿说:“她现在的靠山是你妈,她这么做把你妈也坑进去了,她有那个胆量?”
严聿明吸了两口烟,轻轻吐出一串烟圈。“她是依靠我妈,但如果不仅仅是依靠我妈呢?”
裴顿笑了一下:“那就有意思了,这个人的智商不亚于你啊。”
严聿明冷峻的脸部轮廓在烟雾中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但是锐利的眼神即便看不清也能感受得到。“你派人跟进调查这次的沉船事故,我继续让人查白沐雪在法国的过往,我倒要看看是谁藏得这么深,玩儿的这么大。”
裴顿点头:“我已经让那人去码头了。”
顿了一下,又问:“要出门?”
严聿明微微点了下头,说:“嗯,去H市。”
田盼回去已经两天了。这三天是她忙的时候,也是他忙的时候。他把一个星期的事情压缩在三天完成,代价就是这三天只在半夜睡觉前跟她视频十分钟。倒不是他不想。哪怕自己一夜不睡,也想多看她一会儿,跟她多聊一会儿,但每次她要么就是才在回家的路上,要么就是刚进门。她已经很累了,他舍不得再占用她的休息时间。明天她要参加公司里的几场重要会议,晚上还有一个晚宴。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应对群狼环视,所以想尽快过去。只可惜,今天晚上怕是走不成了。裴顿心里也有担忧,说:“卢氏集团内部也是个大漩涡,尤其是她这个根正苗红的继承人突然出现,恐怕让很多人都开始害怕了。”
严聿明从果盘夹了一块苹果放入嘴里,语气淡然地说:“她在我身边三年不是白待的。”
颇有些自豪的意味。裴顿看着他那欠揍的样子,嘁了一声:“既然这么放心,你火急火燎地往过赶是几个意思?”
“想她了。”
严聿明声音低缓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裴顿真想拿东西砸他。在他面前秀,也不怕他刚刚平复下去的争抢之心再起波澜。裴顿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严聿明问:“来都来了,喝两杯?”
严聿明应声:“好啊,白的红的还是洋的?”
裴顿放下手里的茶杯说:“白的吧,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