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凌操在危急之中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城头上喊杀声震荡,叫骂声接地连天,再看双方人马都在了一处,这一看就是自己军队到了。转回身,他看到黄祖也急了。那坐在马上的黄祖正望向城头,才看了两眼便压低身形喊了一声:“让开!”
随即拍马而出。他要去城头接管城防,如果赶去的及时,兵丁见主帅到场迎战,没准还真能激发出一股斗志,将颓势扭转。那凌操能让他过去?拼死也得拦下,否则今天这一整夜的努力岂不是全白费了!噗!念头刚刚出现,黄祖已经纵马到了身前,那厮手中长刀一挥,正在和其部曲拼杀的同伴就有一人被砍断了胳膊,断臂在空中携带血液翻飞的同一刻,黄祖部曲扑来直接一枪将人扎成了一具尸体。凌操立即横向跳出一步,哪怕后背让对手逼近,一刀顺着肩甲砍了下去也不为所动,一步赶到黄祖必经之路上的凌操,伸手拽住奔驰中的骏马缰绳,整个人被那飞奔之中的马匹直接拉动着横向飞了起来。“去死!”
黄祖已经彻底急了在马背上举刀向下就扎,与此同时,长刀在手的凌操同时出手,一刀顺着马匹的肋骨刺了进去——噗!马匹怪叫一声打斜摔到,整匹马往前蹭了得有三丈左右才缓缓挺住,而那黄祖,如同一粒打山顶跌落的石块,落下马背后不停翻滚,直撞倒街边房屋墙壁方才停住。至于凌操,被摔到的马匹狠狠砸下,倒下的那一瞬间便被砸吐了血,随后全身向前蹭着地面滑动。得亏那匹马蹭的更远,在其身上碾过后独自向前,否则,被这一砸,凌操都够呛有体力能从马身下爬出来。“孙坚!你这个无耻小人!”
黄祖站起身来破口大骂:“汝趁夜乱我江夏、杀我百姓,趁乱袭我城防,阻我决战,卑鄙!”
凌操躺在地上满嘴是血,看着黄祖破口大骂笑出了声,鲜血顺着他长大的嘴滴滴落在黄土上:“黄祖,你败了!”
“我杀了你!”
咔嚓!两人同时看着城头‘黄’字大旗被砍落,一杆‘程’字旗竖起,那一刻,黄祖已经知道了这个局面的回天乏术。既然孙坚已经设置下了这个局面,怎么可能给你翻盘的机会?这,就是心理学上极为恐怖的投射响应,那便是每个人都会将自己思想中的事情当真,其中最有名的,便是疑邻盗斧,意思是当你怀疑邻居偷了你的斧子,那么他的所有行为看起来都只会越来越像个小偷。黄祖如今就是如此,他觉着,孙坚扰乱了整个江夏;他觉着孙坚无声无息派人潜入到了城墙边上;他觉着孙坚还有后手在等着自己,毕竟一面城墙眼看着就要被攻下了。他不去想自己其他三面城墙上还有多少人马,更不去想城中还有苏飞、甘宁两员大将,眼中只有怒火和滔天的恨意!当这股恨意无处发泄时,黄祖冲着凌操就杀了过来,对躺在地上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凌操,举刀便砍。长刀落下,凌操知道即便自己有再大的功绩,只要这一刀被砍中,那最多也就落得‘厚葬’两个字,想要享受即将到来的荣华富贵,就必须要咬紧了牙关——滚!这是凌操唯一能做出的动作了,为了能活下去,这时候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颜面,再说了,此刻的凌操,哪有什么颜面,不过是逃难来长沙后,被孙策组建部曲亲兵是相中的一名莽夫而已。叮。长刀落地,在石块上迸溅出火花,黄祖回头那一刻气的浑身直抖,因为城头上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呼!哦!!黄祖小儿,城门被爷爷们破啦!城墙之上,长沙军高举兵刃欢庆,城楼之下尸横遍野,城门大敞四开,无数长沙兵顺着城门鱼贯而入,满城的‘喊杀’声荡漾在四周,如同潮水一般扩散开。其实这个局面对于长沙军来说,依然不是最有利的。其一,黄祖其余城墙上还有部队,整个江夏守军虽说没经历过什么太正规的训练,可人不缺;第二,长沙军不光需要面对黄祖,更要面对城中成群结队手持兵刃的百姓,他们已经反了,反谁对人家来说并无所谓;第三,你并没有完全占据整座城池,更没有占领整个郡,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黄祖都有翻身的余地……可是,黄祖身边没有蒯良这位谋士,这可是帮着刘表从无到有的创业型人才。长沙军进城来就喊了一句话:“乌程侯、长沙军,入江夏、救万民,驱暴政、杀黄祖,不伤民!”
接近两万人的队伍这一喊,几乎整个城池都听得见,那声音一遍遍在城内震荡开的同时,第一波民众拎着锄头、扁担、木棍等物战战兢兢的出现在了街头。程普也是眼尖,在火把照耀下看见平民装扮的人群,立即止住了进军脚步,大喊一声:“乌程侯、长沙军……”他麾下那些人纷纷扯开嗓子喊了一起来……一遍、两遍,不知道多少遍以后,终于有一位老人尝试性的问了句:“当真不伤民么?”
程普立即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这一仗赢了!“尔等放心,扔下手中之物,坠在军后,我程普以乌程侯的名义想你等保证,江夏百姓造反,乃黄祖暴政所逼,等乌程侯入了城,一定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这四个字对于老百姓来说拥有无比魔力,于是第一批百姓扔下了农具和菜刀,站在了长沙军的身后。程普就这么往前以碾压之势行进,等他走到了太守府门前,正看见一人举着刀在砍凌操。凌操程普不认识,可他认识黄祖。“黄祖!”
程普笑的嘴都歪歪了,挥刀一指:“儿郎们,正主就在眼前,生擒这厮,老子赏万金,杀!”
程普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一声令下不光长沙军冲了上去,连身后的那群百姓都冲了上去,万金,这得多大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