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强和那两个老光棍刚刚投靠大壮，就成了得力的助手。三人以大壮为首，支了一张桌子，负责收钱，打杂，干得非常起劲儿。学强家里日子过得还算凑合，但在村子里也只是中等而已。那两个老光棍，则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不出去打工，在家里也不怎么干活，平时在村子里被人瞧不起。今天真的是风光了。那么多人排着队，给他们说着好话。两人满面红光，那叫一个兴奋。“大壮哥，大家都存钱呢！我们也想存点啊！但是，我们没钱，这可怎么办啊？”

稍微闲下来点的时候，两个老光棍又有些苦恼。看着村子里别人都是一万两万，甚至三四万的往这儿存，他们眼红啊！这存得多的，一年光是利息就上万了啊！在家坐着，什么都不干，一年利息上万……这太让人眼红了。“没钱？”

大壮撇了撇嘴，“没钱你们可以去预支啊！你们不是在赵老板手底下做工吗？就说家里有了急事儿，需要钱救命，预支俩月的工资，不过分吧？”

大壮出着坏主意。“对啊！”

两个老光棍眼睛一亮，“那个赵老板一向大方，说不定真能预支给咱们。”

“切！”

大壮啐了一口唾沫，脸上带着不屑，“大方倒未必，那明显是为了讨好倪雯雯啊！等倪雯雯一被打动，双腿叉开，让人给上了，这情形肯定立刻就变了。但是现在，肯定没问题。”

“那倒是！要是我有钱，为了倪雯雯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我也舍得花钱。”

两个老光棍舔舔舌头。想想倪雯雯那火爆的身材，还有漂亮的长相，心里就燥热啊！“别在这儿扯淡了！快去吧！要是能拿来钱，我也给你们从今天开始算利息。要是拿不来，我就没办法了。”

大壮催促着。“好嘞！大壮哥，那我们去了。”

两个老光棍乐颠颠地跑了。学强犹豫了一下，妞妞捏捏地说道：“大壮哥，我也想去预支工资去。”

他家里有点储蓄。干了这么多年活，存了两万块钱。刚才把存折给了大壮了，换成了手里的一张条子。这不是普通的白条，而是跟存折的格式差不多，也是印刷体的，有手写的签字。是按照借条的形式，写得清清楚楚，“兹从王学强处借款两万，期限一年，月息两分……”有落款，有年月日，除了大壮的亲笔签字之外，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签字。据大壮说，那是他的大哥。大壮的大哥……大家不认识，但是，顿时感觉非常牛的样子。而这张白条纸的手感很好，给人非常正规的感觉。原本有人还怀疑什么，拿到白条之后，也就放心了。这么正规的借条，总不能是假的吧？学强现在手里就正拿着那张借条，想象着两万块钱，每年能有四千八的利息，心里非常激动。看到两个老光棍去提前预支工资，他觉得他也可以这样。多存点钱，多点利息，总是好的。大壮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行！不过，你要等他们俩回来才能去。要不然，咱们这里这么多钱，总不能我一个人守着吧？万一遇上个眼红抢劫的呢？”

其实，他们这儿现金真不多，总共十几万而已。大部分都是存折和身份证。有这些证件，明天就可以到县城银行去取钱。“这个没问题！”

学强使劲儿点点头。他觉得，大壮哥真是太仗义了，他也不能太自私啊！可以去找赵老板预支工资……不知道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了。于是，那两个老光棍刚去，就有一大群人呜呜嚷嚷地跟过去了。“嘿！我看你怎么办！”

大壮冷笑了一声。……赵有为出了趟门。开着车，跟倪雯雯两人去附近爬山。那只是一个三A级的旅游景区，一座山沟，一条溪水从山上流下来，平平淡淡。但是，两人玩儿得很开心。重要的，不是风景，而是跟你一起看风景的人。这么放松一天，赵有为也感到身心愉快。不过，刚回来进村，就看到三两个人聚在一起，非常兴奋地聊着什么。“氛围似乎有点不对啊！这些人……兴奋过头了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倪雯雯嘀咕一句。赵有为开车，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借钱，利息之类，也没放在心上。或许，是这些村民们开始挣工资，考虑着将来钱的投资渠道？那他们的理念可真够先进的。滋——车子停在家门口，刚开门下车，就看到倪妈妈一脸着急的出来了。“妈，果真出了什么事了吗？”

倪雯雯心里微微一沉，问道。赵有为随手关上车门，非常淡定。一个小小山村而已，不管出什么事，也难不倒他。“小赵，出事了！今天下午好多人旷工。”

倪妈妈脸上带着焦急，向赵有为道。“旷工？”

赵有为一愣，“为什么？”

貌似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三千的底薪，放在大城市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了。在这里，更是高薪。大家都很满意，怎么会旷工？“因为咱们村大壮，好像是一个什么赚钱的好门路，只要把钱放在他那儿，他能给两分的月息。一万块钱，一年就能有两千四的利息。人们都给疯了一样，怕干活耽误时间，都跑回去凑钱去了！”

倪妈妈说道。“这不是非法集资吗？”

赵有为还没说什么，倪雯雯已经开口了。“非法集资？”

倪妈妈半辈子在农村里，显然不知道这个。“是啊！那钱是有风险的。月息两分，这比银行利息高出太多了，很有可能最后会连本钱都收不回来啊！大壮这是要干嘛？”

倪雯雯俏眉微蹙。“不会的！”

倪妈妈却是摇了摇头，“你说的非法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大壮这次办事还是挺靠谱的。他现在也当老板了。他在小赵的公司贷了款，自己干呢！”

赵有为一听，乐了，“在我的公司贷了款？”

“对啊！”

倪妈妈点点头，“不过，他不知道那是你的公司。我跟你倪叔叔，给你保密了，这件事情我们没往外说。小赵你和雯雯说话的时候也注意点，千万别暴露了。要不然的话，大家知道你们是慈善基金会的幕后老板，不知道多少人要找你们借钱呢！小赵你虽然有钱，也扛不住这么糟啊！”

“呵呵！”

赵有为一笑。老人有老人的生存智慧。不过，这一个山村，才区区几十户人家而已，即使借钱，能借多少？赵有为不在乎这些。可是，既然老人这么说了，他也没必要顶嘴，淡淡地点点头。“这可不是儿戏啊！你看，就现在，还有那么多人来找咱们预支工资呢！一下午，人不断。都说小赵是大老板……大老板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他们才干了几天活？这就要预支工资了……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倪妈妈非常不满，唠唠叨叨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预支工资？他们要干嘛！不会是交给大壮来生利息吧？”

赵有为问一句。他不在乎这点钱，但是，每一分钱花出去也要有意义啊！“就是啊！他们就是要生利息的。提前从咱们家拿了钱，去生利息。这像什么话啊！一般厂子干活，都要押两个月工资呢！刚来干活就提前预支工资，简直是没见过这样的人。”

倪妈妈显然非常气愤。女婿的钱，就是女儿的钱。女儿的钱，就是她的钱啊！“大壮这是做了多大的买卖？慈善基金会给他的钱不够，他还要这么大规模的集资？”

赵有为问道。“大壮还能做什么正道买卖吗？他呀！放高利贷！”

倪妈妈有些不屑地说道。“放高利贷？”

赵有为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成立慈善基金会，目的是扶持贫困而又有志向的人口创业。这是教会人造血，比输血要强。但是，扶持的项目，应该经过审核，必须是实业才行。放高利贷，显然不可能在扶持范围内。慈善基金会往外放贷，几乎是无息的。怎么可能自己不要利息，让这些混混们去放高利贷？“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姨您知道多少？”

“就是大家把钱给了大壮，让大壮去放高利贷啊！然后，大壮只要给大家利息就行了。今天一天，村子里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倪妈妈说着，压低了声音。“我跟你们说啊！大壮做的这事，可是缺了老德了。你们知道他放贷给什么人吗？”

“什么人？”

倪雯雯下意识地问道。“学生！而且，女学生只主要群体。不要房，不要车，不需要任何值钱东西的抵押，只要拍一张果的照片就行了。女孩儿的身体就是最值钱的。他们这些人，别看那么高的利息，但是，就盼着事后女孩儿还不上呢！”

“还上了，赚一点钱，他们反而不高兴。可要是还不上，那女孩儿就得任凭他们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