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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小作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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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昭用“创业未半”为由劝回去宋清月心里依旧憋着气,一路上都坚持一个人睡。她虽然跟着李昭回来了,可心里还没想好到底往后要怎么跟这人相处。  李昭每晚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蹲在门外,指望宋清月能心软让他进屋,可宋清月这次就是硬着心肠,不理睬李昭的苦肉计。  叫宁远安排她撤离的事已经足够让她生气的了,他居然还敢在南边纳妾!  他要上天吗?!  不叫他吃够教训,他当她是好欺负的呢!  可临到京城的一晚,气温骤降,天空忽然飘起雪花来。  正是春寒料峭的季节,气温升升降降乃至突然下雪也是有的。李昭那厮居然依旧抱着枕头站在门口死皮赖脸地软磨硬泡说些乱七八糟的屁话。  宋清月最后没经得住李昭的一连串喷嚏,心软让他进了屋,结局就是被折腾了大半夜,被这头饿狼吃得连骨头渣都没剩。  第二日根本起都起不来,被李昭用被子一卷,直接给抗上了马车。  临近中午的时候,宋清月总算睡饱清醒了。  车队在一家水泥路边的客栈停下,林万福去监督监督休息站客栈的厨子做饭,马车里李昭殷勤地伺候宋清月穿衣净面。  宋清月倒也不含糊,穿好衣服,伸出白皙小巧的脚丫子来晃了晃,示意小昭子给套上袜子。李昭瞥了一眼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小女人,宋清月扬扬眉毛:“看我干嘛?赶紧的,伺候本夫人穿袜!”

李昭没脾气地诶了一声,从善如流地从箱笼里找出袜子来帮她套上。  他见宋清月依旧冷着脸,厚脸皮地贴上去亲亲抱抱。  “月儿,好月儿,为夫想死你了。别生气了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为夫都听你的。”

宋清月斜眼瞅李昭好半天,瞅的李昭背上冷汗都下来了,最后她哼了一声,捂着腰委屈道:“腰好酸!”

李昭松口气,立刻狗腿地绕到她身后,让她趴在自己腿上给她揉腰,一边揉一边问:“夫人可觉得舒服?轻重如何?”

“嗯,还可以吧。”

宋清月舒服得哼哼唧唧,李昭一听更卖力了,可一用力,宋清月就受不住叫唤起来:“疼疼疼!你轻点!人家娇贵着呢!你这么大力气会揉坏的!笨死了,揉腰都不会!”

嘶!  这小女人!  还作上了!  李昭一边给她轻轻揉着腰一边盘算着等会晚上要把宋清月清炖还是红烧,在南边饿了将近一年,现在怎么吃都吃不饱的。  宋清月哼哼唧唧地趴在李昭腿上,想着前世看过的PUA套路。  打压和贬低是其中一项,但是对付李昭,也就到此为止了。  打压这种方式只对部分人有用,对原本就自信满满的人来说全都是屁话。比如这一世她遇见的无数贬低自己、看不起自己的人,无论是孟淑妃还是小宁氏,她们对宋清月的任何贬低对宋清月来说,全都是放屁。  她对自己的价值一清二楚。  她不需要外人的肯定,也就无所谓别人对她的打压和贬低。  李昭也一样,她说了也白搭。  无故打压贬低李昭这样的人只会伤感情,这狗男人只能夸,夸着夸着他就逐渐找不着北了。  于是宋清月对着李昭笑起来,道:“今日表现还不错,服务地很是周到,让本夫人很满意。今后继续努力!”

果然,李昭笑起来,得意洋洋地还真觉得自己能干的不得了。  那日他们到达京城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刚关上。  不过车上有肃王世子跟世子妃,自然守门的兵将立刻就把城门打开让他们进城去了。  马车行至王府门前,宋清月站在车辕上,望着王府庄严的大门,一阵无法言说的难受就涌上心头,就好像自己又被捉回这个大型水族箱里一样。  “怎么了?”

李昭见她神色不对,内心立刻不安起来。  宋清月低下头,忽然就转身又钻回车厢里去。  “月儿!”

李昭也跟着再次进了车厢,见宋清月坐在车厢最里头,低着头不肯说话。  “月儿。”

他上前单膝跪在她跟前,将她放在膝上的双手攥在手里,抬着头望向她,见她双眼红红,就知道她心里还是不愿回来的。  这次他好像真的将她伤狠了。  他喟叹一声,把另一只膝盖也放下,双膝跪在她面前,仰头望着她,语气低而柔:“月儿,为夫错了,错了很多次。我跟你认错。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求你了,跟夫君回家好不好?”

宋清月看着他,半晌,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就又沉默了。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看李昭跪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她不是不动容的。  这人可是李昭啊!  那个眸子里满是睥睨天下的狂傲的李昭,如今跪在自己面前又是认错又是恳求的,宋清月心里其实挺爽。  那么长时间的调教和那么多技术的持续输出可算是见着一点点成效了。  可她还是难受,看见王府大门就心里闷得慌,一点不想进去。  她摇摇头,小声道:“我不想进去……”  见她那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李昭无奈伸手轻抚她的脸:“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

“谁要当娘了?”

宋清月立刻板起脸瞪李昭。  李昭笑道:“不是到岁数了么?”

见她瞪自己一眼,扭头不理自己,李昭叹气,他是再不敢逼她了,只柔声继续哄道:“要不,咱们先去城南那个济养院还有书塾瞧瞧,可好?”

宋清月点点头。  于是马车又开动起来。  墨痕、墨韵、墨香,还有玉静、玉香自回京以后,就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了。  见到世子妃被世子殿下扶下马车,墨韵、墨香直接哭了,她们从宋清月六岁起就跟着她了,大家早就是家人姐妹了。  宋清月搂住二人的脖子,安慰道:“好了,没事了,世子派了那么多暗卫跟在我身边呢,没那么容易出事,咱们都好好的,大家该高兴才是,不哭了!”

墨痕没有墨韵墨香放得开,站在后面悄悄抹眼泪,宋清月也过去抱抱她,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都过去了,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大家纷纷用力点头,玉香跟玉静见世子妃跟她那几个大丫鬟这么亲近,羡慕得不行,可人家十多年的情分,她们比不了,只能笑着道:“世子妃回来了,咱们总算可以把提着的心放下了。街坊邻居也问过您呢,说好久没见到您了,都盼着您呢。”

宋清月这次过来没再看账本,昨晚被李昭折腾到后半夜,又坐了一天的车,头昏脑涨,外加腰酸背痛。  从学堂离开,她又去澡堂子看了看,墨香不在的时候是由牛和生暂代掌柜的。澡堂子冬季耗费的煤炭柴火多,十文钱洗一次。  好在大家在冬季本来洗澡的频率就不高,讲究些的,七八天洗一次,不讲究的,半个月一个月才洗一次,这个价格也能接受。  老李家那个漏风的澡堂彻底没人去了,再便宜,洗个澡,冻感冒就不值当了。  所以李家大爷最终还是来找墨韵借了银子,趁着冬天没生意的时候,将澡堂子修了修。  至于宋清月盖的那间澡堂子,李昭还是头回过来瞧,今日来,两人都是一身尘土的,宋清月又不想回府去,这里一贯打扫得十分干净,她们干脆就在这儿洗了个澡。  李昭也体验了一把被澡堂老大爷捏扁搓圆的奇妙,出来的时候,状况倒是比宋辰飞要好些,没软成一摊煮烂的面条,不过也是红光满面的,想来是挺舒服的。  储君家里的世子跟着世子妃来这儿泡澡,整条胡同都被王府侍卫们封了,宋清月从澡堂出来,一看那情景,顿时就觉得自己扰民了,菊花茶也不喝了,拉着李昭赶紧上车离开。  李昭伸着两条大长腿,舒服地靠坐在车里,这车的座椅是加了厚厚的软垫的。  因为这个年代还造不出耐用的弹簧钢来,稍微用用就变形得厉害,所以弹簧垫后来被宋清月逐渐放弃了,使用寿命实在短了一些。  关于弹簧钢的制造内容也超纲了,不在宋清月的知识储备范围内,所以她准备召集老铁匠们,组一个关于弹簧钢制造的科研小组。弹簧和轴承一样是现代机械进化中不可缺少的零部件嘛。  至于目前的燧发枪,使用的都还是火轮式燧发。但火轮最大的弊病就在于一旦钢轮上沾了油污就不怎么好用了,日后若是能有好用的弹簧,就可以用弹簧取代火轮,会使燧发枪更可靠。  有了高质量弹簧之后,下一步就要把雷酸汞底火弄出来,有了那玩意儿就可以开发激发枪了。  “现在找个地方用晚膳去?”

李昭看着宋清月。  宋清月泡了热水澡,浑身亦是懒洋洋的,她靠在李昭肩膀上,想了想道:“我想回山上住去。”

“哪座山?”

“报恩寺!”

李昭嗤笑一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你还当尼姑当上瘾了?”

宋清月哼了一声,抱着李昭愈发粗壮的手臂,忽然想到什么,眉头狠狠蹙起来,忧心忡忡地道:“我要是今晚不回府的话,父王会不会说我?”

“你说呢?”

“你都不帮我的!”

“不想挨骂就跟为夫回家去。”

李昭笑着瞧宋清月,宋清月深呼吸,想了又想,气鼓鼓地道:“回家以后你做顿晚膳给我吃,要你亲手做的!你不答应,我就算挨骂也住回山上去。”

李昭见她这胡搅蛮缠的样子,不觉得讨厌,反而欢喜得不行,李昭觉得自己已经有点色迷心窍了。  他轻捏一把宋清月的面颊:“以后本世子被传出惧内的名声,娘子跟岳父大人就等着御史们弹劾吧。”

他当即转头冲外头叫了一声,“万福!”

“奴才在。”

“叫人赶紧回府,提前把饺子馅和皮都准备好,等着本世子回去包。”

周围的侍卫们都抹一把脑门上的汗,还真做啊!  这时候就听里头传来世子妃娇滴滴的声音:“你还要别人给你准备馅和皮啊!”

世子道:“你若是愿意等上两个时辰再用晚膳,为夫倒是不介意从剁馅开始,要是太难吃你可也别赖我。”

车里,宋清月端起李昭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继续气鼓鼓。  到了王府门口,她站在马车上双手一伸,等着李昭过来抱。  李昭叉腰站在车下,笑道:“娘子这又是哪一出?”

宋清月理直气壮地道:“不是你说的,回了京城随我意,我想怎么样你都听我的么?我腿软,走不动道!”

李昭以拳掩唇轻笑一声,好脾气地背过身去:“好!背你回去,上来吧。”

宋清月趴到他背上,抱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更加壮实宽阔的背,闻着熟悉的味道,把脸贴在他脖颈处,像只蹭人撒娇的猫儿。  李昭背着她,心里亦是别样地满足,声线比平时又温柔几分:“我听曾茂枝说,你在大同的时候哭过?因为什么事哭的?”

李昭背着她边走边问,府中下人们停下行礼,偷偷抬眼瞧着世子爷,他也不在乎。  倒是宋清月有些害羞地把头埋进他颈窝里,闷闷地道:“没什么……就是来月事肚子痛,痛哭的。”

李昭皱眉:“再叫太医来给你调理调理?”

宋清月低低嗯了一声,抱着他的脖子放松下身体。她在想,是不是经过这一遭,她可以试着更信赖李昭一些?往后,她是不是可以活得更随心一点?  回到五芳斋,李昭就真卷起袖子去厨房包饺子,宋清月则要去给王妃请安。原本王妃是想要说她几句什么的,才说了两句话不到,汪公公就过来将她请走了,说王爷要见她。  宋清月心里忐忑着,毕竟现在肃王已经是储君,再过一阵子就是皇帝了,气质总归会有点改变吧,光是那份威严就与从前不同了。  小黄门推开书房的门,一阵暖意从屋里飘出来,宋清月走进去,见自家爹爹宋大人还有宋辰海、宋辰旭两位哥哥也在!  “老大媳妇终于回来了!”

肃王笑得十分和善亲切,招招手道:“快过来坐,昭儿呢?怎么没陪着你过来?”

宋清月心虚了一秒,李昭在厨房给她包饺子……  “殿下说,他说……还有事要处理。”

宋清月只好睁眼说瞎话。  自肃王成为储君以来,交给李昭做的事很多,李昭这一趟出门花了八天,定是又积压了一堆事,肃王也没太在意,笑道:“老大媳妇平安归来就好。这次找你来,是想问问粉笔怎么做的?你的黑板和粉笔,本王借用了一下,不过粉笔都用完了。”

原来是这事,宋清月立刻从马面裙侧面的内衬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和一只短短的铅笔,低头写起粉笔的配方来。  肃王伸着脖子打量了几下她那马面裙侧面的口袋缝缝,又看了看她手里豆腐块大小的小本子,心里琢磨着自己要不也搞一套一样的,真方便啊!特别是这种封在衣服内侧的口袋,感觉比琵琶袖方便呢。听说民间这种带口袋的衣服已经很普遍了。织造局那群饭桶怎么就不知道与时俱进一下??  写好粉笔配方后,宋清月将那页纸刺啦一声撕下来,双手交给肃王,又叮嘱道:“模具最好用铁的,粉水倒进去之前记得刷一层油,不然倒不出来。还有做黑板的木板千万别抛光,木板削平了,简单刷一层黑漆就足够了。”

肃王拿到要的东西,挥挥手意思宋清月可以出去了,不是他不讲人情,实在最近太忙了,没功夫让宋大人跟他闺女好好说话。  宋清月巴巴地看了一眼爹爹和两个哥哥,肃王便道:“过阵子,上巳节让你们好好叙叙,最近实在忙。”

宋辰旭朝妹妹无奈笑笑,宋清月看到宋家父子三人都顶着黑眼圈呢,大哥甚至脖子上还吊着绷带,手臂好像受伤了呢!  大哥都受伤了,肃王居然还不放过他,让他大晚上的还要加班开会,心里骂了肃王一句:“万恶的老板!”

福了福身,退下了。  不过转念一想,要粉笔配方这事,其实肃王找个人来取就成了,特意将她叫去书房一趟,未尝不是让她跟父兄见上一面,宋清月又觉得肃王这人其实还挺有人情味的。  她刚从肃王的书房退出来,就有小黄门飞快地跑去五芳斋通知饺子可以下锅了,等她回到五芳斋的时候,热气腾腾的饺子刚好上桌。  好久不包,李昭手法有些生疏,将近一半的饺子下锅之后就露馅了,不过厨子只捞了长得漂亮的端给宋清月,乍一眼瞧着还是挺有模有样的。  宋清月低头端详碗里的饺子,李昭撑着下巴问道:“如何?”

“还不错。”

“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包的!”

李昭得意。  馅是厨子调的,现在是春季,荠菜还鲜嫩着,厨子也知道世子妃爱吃,特意调的荠菜虾仁馅,味道鲜美,咸淡适中,薄薄的面皮又滑又韧,就算不沾醋和酱油都很好吃。  李昭碗里的就都是厨子包的了,他包的好看的只能挑出那么几只来,全在宋清月碗里了。  宋清月垂着眼睫毛,细细吹热气,吃得十分认真,末了,她抬起头来突然带着些伤感地说道:“殿下以后,再不要给别人包好不好?只给我一个人包。”

李昭无奈地瞧着她,长长叹出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

宋清月立刻不高兴地板起脸。  “月儿,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信我?”

他摸着额角,歪头定定地瞧她,一双灰墨色的眸子在烛光里闪烁,似是无奈极了,“我这颗真心都捧到你眼前了,你偏要踩在脚底下,视而不见。月儿,我……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才能叫你心安。”

宋清月垂眸,用筷子捅破一个饺子,心里想着有本事就遣散你后院里那些女人呗,千姿百态的美人儿在家里蹲着,她能心安才有鬼呢!  她抬头看看李昭,又低头看看饺子,最终只是将饺子塞进嘴里什么都没说。  无法做出妥协让步的事,说出来也无用,与其听他讲出一堆理由来叫自己更加不高兴,还不如不说。  “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

李昭凑近了两分,细细看她的表情。  宋清月终是没憋住心里的愤懑,把话说出了口:“我边上也围着一圈又帅气又温柔又体贴的男宠面首,夫君心安给我瞧瞧!”

宋清月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李昭变了脸色,放下筷子怒道:“你就仗着我心里只有你,口无遮拦,胡说八道!还说不信我,你若不信我,你敢这么同为夫说话!”

宋清月见他被气得原地爆炸,心里有些小得意,她哼了一声,送了他一对白眼:“是你让我说的。好吧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你的真心我知道了。我信你,成了吧?瞧你这脾气,还说不欺负我,刚说几句话就冲我吼。你再敢冲我吼一句,我马上把头剃了当姑子去!我当姑子的这一年快活自在得很,回来倒要受你的气,这世子妃不当也罢!”

李昭的气焰立刻被宋清月压没了。  这小女人如今怎变得如此霸道?  偏他还拿她没法子。  李昭郁闷!  宋清月懒得哄他,一口吃掉最后一个饺子,转移话题道:“你再给我半年时间。”

“半年?做什么?”

“备孕。”

淡淡的两个字,叫李昭一愣,随即面色缓和下来,眸色也柔和了几分,他叹口气,自嘲道:“为夫就是拿你没法子。”

他凑过去亲了一口宋清月的面颊,语气暧昧起来:“今晚……”  宋清月推开他的脸,十分认真严肃地打断道:“去年变故多,没能好好养,前些日子逃难,心情又不好,身体精神状态都不佳。我得花点时间调理一下。还有你,不能像回来的路上那样不知节制!对怀孕没好处!”

李昭一听笑容便敛了两分,不大相信似的皱起眉头狐疑地瞧着宋清月:“你莫不是在唬我?”

“孕育小宝宝是需要严肃对待的事!我身子本来就弱!”

宋清月瞪他,继而又小声嘀咕:“万一生孩子坏了身子,再不能有孕,夫君可不就自由了?到时候你纳多少个美人儿进后院也没人敢管……”  这女人如今当真嚣张!  一张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把李昭怼得头都晕了。  他见她饺子也吃完了,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搂住她亲亲:“瞧你气性大的。咱们不说不开心的了,你好好养,我不碰旁人,你安安心心地,以后咱们多生几个,嗯?”

宋清月板着脸坐在李昭怀里,又难过起来,她搂住李昭的脖子,趴在他肩头红了眼圈。  “说话算数?”

“嗯,算话。本世子想宠谁就宠谁,日后绝不卖身。”

李昭想起跟云鹰和宁越瑶睡在一块的那几个晚上,他明明心里是不愿意的,却还是要去,可不就是卖身么?  “噗,哈哈哈哈哈!”

一句话将宋清月逗得直乐。  “看你笑的,有这么好笑?”

宋清月抬起头咬了一口李昭的下巴,笑道:“你可真是,宁侧妃挺漂亮啊,怎么就不喜欢了?”

“怎么,你还想我心里有别人?”

宋清月摇头,勾着他的脖子看着他娇俏地笑:“我就是想听哥哥说你心里就只我一个人。快点多说几遍!”

她的眸子里有光,烛光里如玉的笑言看得李昭气息不稳。  李昭将她打横抱起来,一边亲她一边往里间走,情意绵绵地缓缓吟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宋清月立刻板起脸打了两下李昭的肩膀:“不行不行!写这诗的家伙就是个风流浪荡子!你糊弄我呢?你是不是想着等我老了就找别的美人快活?我就知道你这个坏人没安好心!坏死了!……”  李昭轻笑,一口吻上宋清月还在无理取闹的小嘴。  甜言蜜语他会说,可如今他却觉得什么语言都没法表达他的心意。  他爱她,他是真的好爱宋清月。  自从月儿入了心,那里面便再容不下别人,不,那里其实早早就没了旁人的位置。他只是一直不自知而已。  春宵苦短,芙蓉帐暖。  今晚还是叫李昭得逞了,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晚的李昭极尽温柔,她甚至可以从他克制的动作和隐忍的眼神里感受到真爱、宝贝、怜惜。  今晚的李昭像一张网,兜头罩下来,试图将宋清月包裹进去。  宋清月从未在与他的亲密中如此动情过,她哭得厉害,却不知自己因何而泣,最后精疲力竭地瘫软在某人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李昭的确狗了点。  可她选择了李昭选择了肃王府也是有原因的。  有知识有技术并不代表一切。  前苏联遗留了那么多专家,他们有头脑有技术,可若是平台不给力,比如乌克兰,有再多专家也没有用,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她要做的事,想要实现的理想,必须要有一个即为强力的后台为她撑腰,否则无论她拥有多少才华,不被重用都是白搭。  至于造反自己另起炉灶?且不说宋清月自己是个女人,在一个封建王朝还算强盛的中期,除非脑子坏了才会去造反。老百姓日子都能凑合过下去,多数人都有饭吃,谁跟着你造反?又拿什么造反?  肃王愿意用宋清月,李昭愿意信宋清月,两位董事给足支持,给足宋清月折腾的自由,单单这点就足以让宋清月心甘情愿留在肃王府打工了。  至于婚姻,婚姻是她可以自由折腾的基础,特别从前在她还未完全展现自己价值的时候,李昭给她的支持力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李昭对她感情的深浅。而她需要李昭的支持。  她在他怀里睡得混混沌沌的,她的感情也还是混混沌沌的,至于更长远的将来,她依旧不敢想,所能做的,唯有尽人事。  李昭撑着脑袋歪头盯着她的睡颜瞧。  莹白如玉的小脸,于沉睡时依旧眉间轻蹙。  每当他想要用力抓住她,想要诱惑她坠入情网,她总能十分警觉地感知到。  她好像在自己面前画了一条线,自始至终都会在那条线前头停住,然后坚定地不再向前迈一步,好像只要她不迈过那条线,他就不能真正完全地占有她,她就随时都有后退和转身离开的余地。  这个外柔内刚的小女人,心志坚定地近乎残酷。  李昭低头轻吻她的眉间,一团心火灼得他难受,可越是难受,他好似就越是对怀里这小妖精着迷。  她才是那张密不透风的情网,才是那个好猎手,不动声色,猝不及防,还要让猎物自己心甘情愿地跳进去。等他回过神来已然身在网中,甚至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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