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到湖畔坐下,远远走来一行人。 为首之人穿戴华贵,不用看清脸就知道是宁家那位世子侧妃。 “前头亭子里的是什么人?”
宁越瑶大老远地看见前头画廊边坐着几位穿戴不俗的美人儿,心里便老大的不痛快。 “侧妃,是南边来的三位。”
“哼!”
宁越瑶不高兴地揪了一把道边杨柳枝上冒出来的新芽:“真晦气!”
自宋清月失踪之后,她这几个月的心情可太好了,好似罩在头顶的一片乌云被拨开,阳光普照大地,万物都有了生机似的。 可惜啊,大表哥竟然亲自去把那片乌云毫发无损地接回来了。 天地瞬间又暗淡了。 这里还有三朵从南边飘来的小乌云! “宁侧妃来了!那位脾气可不怎么好相与!”
趁着端茶的时候,小周公公低声提醒道。 “宁姐姐安好,妾这厢有礼了。”
欧南见积极又恭敬地上前行礼。 沈微歌和梁瞳悦也站起身行礼,只是态度不似欧南见那般热络。 都是家世不俗的,凭什么要她们巴结一个侧室? 沈家老爷子曾经是宋阁老的上司,梁家更是世子妃名义上的外家,谁还比谁高贵了? 不过她们现在还只是侍妾,只得暂时低头行礼。 宁越瑶也压感不想理她们,只甩了下袖子,不悦地道:“不必多礼了,还有啊,以后也别喊我姐姐,咱们不是姐妹。”
说罢她也不坐下,带着人就这么离开了。 沈、梁、欧三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欧南见咬着下唇,面色十分难看,不知自己怎么就得罪她了,沈、梁二人却不太在意,梁瞳悦现在满心想着怎么想法子巴结一下宋清月,毕竟是名义上的表姐! 小周公公适时上前低声笑道:“几位姑娘不必忧心,咱们东路就是这般的,世子妃不喜与人姐妹相称。”
后半句:宁侧妃有样学样,他就没说。 三人闻言又是面面相觑,梁瞳悦不太置信地问道:“世子妃公开这么说的?世子殿下也没说什么?”
小周公公见三位的茶凉了,就又殷勤地给她们换了热水,手里一边忙活,嘴皮子上也不落下,笑道:“世子妃就是咱们殿下的心尖尖,哪舍得说一句重话,王爷那边呢,十分看重宋阁老,自然也就看重世子妃。您三位呀,要想在这府里待得舒服,第一不能得罪的就是五芳斋。”
三人见这小黄门话多,她们还没问呢,就叭叭地什么都往外吐,索性多问些,梁瞳悦问道:“那世子妃性子如何?”
小周公公沉吟一声,没有立刻回答。 梁瞳悦立刻紧张起来:“怎么?是性子不太好相处?”
小周公公摇头:“非也,不太好说。”
“公公您就别卖关子了!”
梁瞳悦把腕上的翡翠镯子取下来,直接塞进小周公公的琵琶袖子里。 小周公公嘿嘿笑着,点头哈腰地道谢,一边谢一边道:“梁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小的没那个意思!”
“有什么使不得的,小周公公就别推辞了!您是殿下的人,咱们日后还有要仰仗公公的地方。”
她这么一说,沈、欧两人也立刻给了自己的“孝敬”,小周公公笑呵呵地都收下了,笑道:“几位姑娘太客气了,小的就是殿下特地派来照顾几位姑娘的,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梁瞳悦一听甚是高兴,欧南见一双眸子也弯起来,只有沈微歌坐在后面,眉间微蹙。在南边的时候也那样,世子派人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们,可却从不见他过来瞧瞧她们。 之前世子忙着练兵,她可以理解。 可来了京城之后,他还是忙得后院都不来,欧南见之前屡次去送夜宵,也没见着人。 今早她们来给世子妃请安,这位主角不见,世子殿下也由着世子妃赶她们走。 她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沈微歌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天天独守空房,在沈家的时候,她虽然不如沈宝珍那般得宠,可她也是正经嫡出。她父亲不得祖父看重,母亲也不得父亲的喜欢,这个机会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不蒸馒头,她争口气!她是一定要出人头地的! 三人各怀心思,远远地瞧着一队穿着女装的,沿着湖边慢跑着。 “那又是哪位?”
欧南见问道。 “不是那位鞑子郡主吧?似乎在……在小跑?”
沈微歌道。 梁瞳悦却怎么瞧那位领头的怎么像是从前见过的那位宋三表姐!她朝前走几步,走到湖边,以手掩着阳光,眯眼细瞧。 还真是那个宋三表姐! 她,这是,在干嘛? 领着一堆丫鬟跑步? 宋清月一路跑来已经吸引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目光了,不过她不在乎。院子就那么丁点大,她不想委屈自己闷在五芳斋的院子里跑,摆着王府这么大一座风景如画的园子不用,凭什么? 这是她家! 她想怎样就怎样。 宁越瑶在芍药园里赏花呢,从园门里也看到了跑步路过的宋清月,惊得下巴都掉了。 “走,去瞧瞧!”
她丢下手里的花,追过去。 檀香、芸香也急匆匆跟着跑出去。 “世子妃安好啊?”
宁越瑶本就是个身体好的,跑几步不在话下。 只绕着湖跑了大半圈不到,宋清月就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她看了一眼宁越瑶,朝她点点头:“早!”
宁越瑶挑挑眉毛,迈着大步,在边上快走,问道:“世子妃在做什么?”
“跑步!”
“跑步?跑步做什么?”
“锻炼……锻炼身体。”
宋清月气喘吁吁,说话自然断断续续的。 “呵,呵呵……”宁越瑶嘴角抽了抽,态度十分不恭敬地问道:“你这又是抽得什么风?”
宋清月摆摆手,不太想跟她说话,她今日的目标是绕着湖跑两圈,但现在一圈没到她就有点跑不动了。 宁越瑶见她不理睬自己了,没趣地撇撇嘴,切了一声,停下脚步。 宋清月继续吭哧吭哧地跑,第二圈跑到一半实在跑不动了,只好改成快走,于是她给自己又加了一圈。 回去泡了个澡,午膳时间就到了。她累得没胃口,随便吃了两口便睡午觉去了,一觉醒来,肚子疼,腿也酸的,难受得不行。 人无聊了,就开始想东想西的,她忽然就想起男女主来,这段时间她陷在自己的情绪里都忘记探听一下京城的情形了。 肃王上位了,那么男女主呢?李晵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