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霜觉得别扭，不自觉将头偏向一边，不敢看向桃儿。她性情冷淡，向来我行我素，还未穿越前就闲少与男子接触，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方才抱谢玄璟那一下，算得上是她做过最暧昧的举动了。“小姐，您脸都红了。”

桃儿眉眼含笑。“哪有！”

洛锦霜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看烫不烫。“桃儿，你可别忘了谢玄璟之前怎么对待的你家小姐，他稍微态度对我温和一些，你便觉得他好了？”

她看桃儿啊，就是不长记性。不像她，谢玄璟这样高高在上脾气暴躁的人，她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发生改变。洛锦霜暗暗想道。四通酒楼，二楼包厢。洛锦霜和冯聊意约着一同吃饭。“我们之间吃个饭，何至于来这么贵的地方。”

冯聊意有些不好意思。自从认识洛锦霜，她便一直在麻烦洛锦霜。“我今日可不是单纯请你吃饭，还是为了感谢你替我联系到司马老板，我的计划才能进展的如此顺利。”

洛锦霜轻笑。说话间，她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冯聊意碗里。“司马家早年间受恩于我爹，让他帮个小忙而已，与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倒是你，把我从怡春院救出来，又帮我找到我兄长，这些都是大恩，我无以为报。”

冯聊意心里记着洛锦霜的好。“哎呀又扯这些。”

洛锦霜噘嘴。“既是朋友，就不要对我这么客气，反倒显得生疏。”

“那你也别谢谢我了。”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了声。“霜儿，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半晌，冯聊意吃完饭，忽然向洛锦霜开口。见她低着头，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洛锦霜心生好奇。“你尽管问。”

“你可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冯聊意抬眸，看向洛锦霜。洛锦霜一愣。她忽然脑海中浮现前两日与谢玄璟不小心抱在一起的场景。不是，冯聊意问她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为何会想到谢玄璟……洛锦霜晃了晃脑袋。难不成谢玄璟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了？“约摸五六天前，我在店里碰到一个公子，他样貌英俊，谈吐优雅温和，我与他见过一面之后，这几日便常常想起他。我……”冯聊意越说越害羞。“你喜欢上那位公子了？”

洛锦霜挑眉。“也不一定。”

冯聊意的脸瞬时红到了脖子根。“我之前在怡春院，见过的男子无数，怎么可能仅仅一面就喜欢上一个人了。”

“兴许这位公子举手投足皆和你之前遇到的不同，你对他心生爱慕很正常。而且，既然你以前从未见过他，就代表他极少甚至没有去过怡春院，这也算难得了。”

洛锦霜还真有些好奇，让冯聊意一见钟情的男子到底长什么模样。“不过你也要注意些，别那么快付诸真心。最起码等和他相处一段时间，确认了他的为人之后，你再做决定，知道了吗？”

洛锦霜对男人信不过，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更信不过。不尊重女子、三妻四妾、既看不起怡春院的姑娘，又夜夜去怡春院寻欢，单是这几点就够洛锦霜嫌弃的了。冯聊意仅与那位公子见过一面，到底是不可靠。洛锦霜怕她受委屈。太过轻信男人，盲目为男人付出，宋诗诗就是个教训。“我知道了，霜儿。”

冯聊意重重点头。“不过这件事情，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她想了几天，实在想不通了，才没忍住向洛锦霜倾诉。洛锦霜答应。谢遥那边，因为布业乃是开阳最重要的经济贸易，他得罪了司马家，在整个开阳布业中出了名，也丢尽了皇室的脸。皇上大发雷霆，当即贬了谢遥的官爵，并派他离开京城，前往潮州任职。谢遥求了皇上两三日，也未能让皇上改变心意。不得已，他只能找到与自己最亲的皇兄谢臻南求助。“皇兄，皇上知道我俩关系好，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他如今降我的官职，还把我赶出京城，明摆着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谢遥义愤填膺，当着谢臻南的面埋怨起皇上。“不就是几块破布没卖出去，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嘛。我看他就是为了削弱你的势力，让你没办法和他斗。我这次离开京城，再想回来怕就比登天还难了。”

“不就是几块破布没卖出去？你可知道司马家的家底有多雄厚？每年从他那出口的布匹都能值上亿两黄金的利润，这些银子有一半流入了国库。司马家为开阳和皇上的财力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你觉得你和司马家闹翻，他会帮谁？”

谢臻南猛翻白眼。“可……可我是他亲弟弟啊。”

谢遥被谢臻南的这番话吓到。“在权势和财富面前，任何感情都会变得脆弱不堪。这一点你在我身边跟了这么久，还没感受到吗？”

谢臻南冷哼一声，露出不屑笑容。“我看你还是不要挣扎了，这件事情谁都帮不了你。”

“皇兄，别人不帮我，你得帮我啊！”

谢遥慌乱，哭丧着脸。“我要是这回真听皇上的话离开了京城，以后就再难回来了。”

在京城自然比在别的地方舒服。谢遥一没有本事，二也没什么地位，康王的身份不过是个空壳子。等他去了潮州，无人会把他当皇亲国戚看。再加上皇上有意刁难，谢遥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日后生活有多凄惨寒酸。“我说了，我帮不了你。”

谢臻南态度坚决。“与其来求我，还不如回家收拾收拾行李。”

说罢，他起身要走。丢了这个累赘，谢臻南心里高兴得很。“皇兄！你不能这样！”

谢遥着急，忙不迭要去抓谢臻南的衣袖。“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便透露给你一个消息。”

谢臻南停住脚步，转过身。“什么消息？”

谢遥眼前一亮。莫不是能帮他解决此事，让他留在京城的消息？“其实司马殷找你合作，你的布匹卖不出去，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