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冬，天色渐凉。冯聊意站在门口，一阵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将衣裳裹的更紧了。“冯姑娘。”

一阵清润声音传来，冯聊意抬眸，便见不远处，顾言廷朝她走来。想到送错字画的事情，她不免感到尴尬。“我想给我母亲买些护肤的东西，但我又不懂，冯姑娘可否帮我介绍下？”

顾言廷温声询问。他脸上仍旧挂着笑意，周身一副温润模样，叫人如沐春风。冯聊意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好。”

她侧过身，让开一条道。“上回的事情洛姑娘已经向我解释过，你别放在心上。”

二人并肩沿货架前行，顾言廷和冯聊意提起上回的事情。“我知道。”

冯聊意笑了笑。“我也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还望顾公子别要介意才是。”

“这件事情就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顾言廷不以为意。冯聊意转头，一动不动看向顾言廷，脑海中浮现那日他和洛锦霜在茶馆闲叙的场景。她与洛锦霜相熟，洛锦霜对谢玄璟没有感情她最为清楚。既然心里无人，洛锦霜喜欢上顾言廷也不是没有可能。想着，冯聊意心里难受得紧。店铺外面，一个小厮远远看了二人最后一眼，匆匆离开。傍晚，冯聊意操持完店铺的生意，准备回家休息。刚拐进旁边巷子，就被两名男子拦住。“你们是……”冯聊意皱眉，一边说话一边往后退。“你是冯聊意？”

其中一名男子询问。冯聊意眉头皱的更深了。看样子，这两人是专门找她的。“我们是太师府的下人，奉夫人命令，邀你去趟太师府。”

男子告诉冯聊意。“顾夫人找我？”

冯聊意吃惊。她只知道顾夫人乃顾言廷生母，但从未与之有过交集。顾夫人忽然要见她，冯聊意不禁感到诧异。心里揣着好奇和忐忑，冯聊意跟随两名男子去了太师府。大厅，顾夫人一身锦服，雍容华贵。“民女冯聊意，见过夫人。”

冯聊意上了台阶，朝顾夫人行礼。顾夫人上下打量冯聊意。“的确长的好看，难怪那么多人喜欢。”

冯聊意眸光微闪。顾夫人措辞十分隐晦，但她还是从中听出了几丝嘲讽意味。“我与你虽然之前没有过往来，但你和言廷却是交集颇深，你在我面前不必拘束。”

顾夫人声音严厉，毫无感情。“不知顾夫人找我所为何事？”

冯聊意心生警惕。她虽然不知道顾夫人见她的原因，可她知道绝非好事。“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就和你直说了。”

顾夫人挑眉。“言廷乃太师独子，从小熟读四书五经，深谙治国安邦之道，日后也是要和他爹一样，走仕途的。”

“我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我们言廷。但婚姻并非儿戏，凡事要讲究个门当户对，像你这样的女子，是进不了太师府的门的。”

冯聊意喉间苦涩，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难受得很。“我是怎样的女子？”

她抬起头，一脸严肃看向顾夫人。“还请夫人明示。”

“我不想跟你说的太明白，你是女儿家，要脸面。我知道你懂。”

顾夫人眸中嫌弃快要溢出来了。“我不懂。”

冯聊意咬紧牙齿。她非要顾夫人说明白才肯罢休。“你在怡春院待了这么多年，那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在那长大，能干净到哪里去？冯姑娘，我话说的委婉，是念你一个弱女子，给你几分面子。不是让你和我顶嘴的。”

顾夫人有些生气。她以为自己说一遍冯聊意就应当明白了。“我虽在怡春院待过，但我卖艺不卖身，赚的都是干净钱。顾夫人不知我的全貌，怎么可以擅自就对我下结论？”

冯聊意梗着脖子，正面反驳顾夫人。“行，就算你真是卖艺不卖身，但光是你在怡春院待过，就配不上我们言廷。我今日找你不是要跟你争论的，我是给你下死命令，让你离言廷远一点。”

顾夫人撕破脸皮，露出不耐神情。“你知不知道你和言廷走近了，别人背后都是怎么说他的？他从小到大连怡春院的门都没进去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上你的。”

“那就让顾夫人失望了。”

冯聊意声音拔高。“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您儿子，也不存在我缠着他这一说。您瞧不上我，我也不稀罕能进你们太师府的门。”

“那正好！省的我麻烦！”

顾夫人冷哼。“既然你已经说完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冯聊意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说完，她气冲冲转过身，快步走出了大厅。“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敢和我顶嘴。真是反了她了。”

顾夫人越想越觉得冯聊意不可理喻。“她要是没缠着言廷，言廷怎么会三番五次和她待在一起。”

“夫人，您消消气。反正她已经答应以后会离少爷远一点，您也可以放心了。”

丫鬟宽慰道。“这倒也是。”

顾夫人气消了些。只要冯聊意不再缠着顾言廷，那她就可继续安枕无忧了。之后几天，冯聊意一直闷闷不乐。店里伙计看出她情绪反常，纷纷安慰询问，她也不说。此事自然而然传到了洛锦霜的耳朵里。“阿意，我听小六他们说，你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洛锦霜温声询问。冯聊意坐在对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没事。”

“没事才怪。”

洛锦霜不信冯聊意的鬼话。“是不是和顾言廷有关？”

她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要不然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如此影响冯聊意的情绪。“不是。”

冯聊意反驳。“你和我说，你们之间遇到了什么问题，万一我能帮你们解决呢。”

洛锦霜不依不饶。她总不能看着冯聊意一个人难过吧。“我说了没事，你一直问做什么？烦不烦啊！”

冯聊意爆发，朝洛锦霜大吼。“可是我只是……”只是担心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