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到清河镇,在张氏医馆旁边的酒楼安顿下来,等张岱过来再一块去找神医,却撞上了苏萝!容貌简直一模一样!任谁看一眼都会觉得像。沈采樱心慌意乱,想到楼上的沈棠梨,脸色更白了。“啊——”沈采樱手背一痛,被短毛畜生挠了一下,白嫩的手背上,几道血痕触目惊心。小白一落地就想溜。苏萝逮住它。“吱吱!”
小白不满的叫唤。苏萝手指轻弹一下它的脑袋,“你给我安静一点,再闯祸,将你丢锅里炖了。”
小东西立马怂了。沈采樱脸色难看的盯着短毛畜生,若是放在平时她必定要争论一番,再将这短毛畜生拿回去折磨死。可看见苏萝的这张脸,她眼底闪过畏惧,愤恨的瞪她一眼。“看好这只畜生,下次再撞我手里,定要扒了它的皮!”
苏萝还想给沈采樱的伤口清理一下,听了这句话,不禁冷笑出声:“先撩者贱,你不抓它,它能抓伤你?”
沈采樱气噎,怒火蹭的上涨。“樱儿,你在哪里?”
沈棠梨的声音传来,沈采樱吓一大跳,立即转身往楼上跑去,“姐姐,你别下来,我这就来了。”
沈棠梨站在楼梯口,看见沈采樱手背被抓伤流血,面色不禁一变,连忙下楼梯,抓住她的手:“怎么弄的?谁欺负你了?”
“姐姐,是我的错,瞧见一只小动物像雪团子似的,特别漂亮,我想陪它玩一会,没想到气性儿大抓伤我跑了。”
沈采樱挽着沈棠梨的手臂上楼,“等下上点药就好了。”
沈棠梨松一口气,看她脸色有些白,像是被吓着了,无奈的点一点沈采樱的额头:“你啊,下次可不许什么东西都乱碰,若是有毒的话,你这手可就保不住了。”
“知道啦。”
沈采樱软声撒娇:“姐姐,你给我上药,好疼啊。”
姐妹俩进了雅间,沈采樱回头往楼下看一眼,对上苏萝的眼睛,她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在沈棠梨回头的时候,“嘭”地关上门。苏萝听到姐妹俩的谈话声,嗤笑一声,准备去买马车。一走出酒楼,便碰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张岱。张岱瞧见苏萝,亦是一愣,旋即笑道:“苏姑娘,真巧啊,你待会没事吧?我的外甥女从京城回来,在这酒楼里吃饭,待会领着她们去医馆,你给她看一看。”
苏萝若有所思的扭头望向酒楼二楼,想到方才碰见的少女,衣着打扮不俗,可见出身富贵。张岱身上的衣袍很简单,通身的气韵却是遮不住,可见家世不凡。“我有点事,你们慢慢吃,半个时辰后回医馆。”
苏萝交代一句便走了。心里却觉得奇怪,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逮住小白的少女看见她似乎很避讳,有一种畏惧。她搜刮一下记忆,很确定没有见过那位女子。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女子是张岱的外甥女,这样的娇小姐自小便是养在京城,原主没有去过京城,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苏萝摸一摸脸,她长得很吓人?想不通,她便不去想。去马市买了一辆马车,苏萝付了银钱,叮嘱马贩将马车送到清平巷薛氏作坊。苏萝打算从村里雇一个人给她赶车。别的不认识的人,苏萝不放心。——张岱上酒楼雅间,敲开门进去。沈棠梨与沈采樱站起来,福身行礼:“舅舅。”
“不用行这些虚礼。”
张岱环顾一圈,只看见几个护卫:“只有护卫陪你们来?”
“祖母病了,母亲要打点府中庶务,爹爹安排管家护送我与妹妹过来。”
沈棠梨见张岱皱紧眉,似因为管家不在而有些不悦,柔声道:“我们的箱笼在船上,管家将我们送到酒楼,他方才带人去搬箱笼,再在镇上寻个住处。”
张岱面色稍霁,让两姐妹坐下。这才仔细看向沈棠梨,她脸色苍白,唇色也是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张岱关切道:“身体如何?累不累?路途中,可有发病?”
沈棠梨一一作答:“走的水路,我没有晕船,一点也不累,只发了一次病,含着神医给的药很快便好了,胸口没有以前沉闷,这药有奇效。”
说到最后的时候,沈棠梨的眼睛亮晶晶的,对神医的医术,更信任几分。“那便好。”
张岱瞧见向来叽叽喳喳个不停的沈采樱,今日份外安静,不由得看过去,就见她盯着水杯出神:“樱儿,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她的手被野猫给抓了。”
沈棠梨解释。沈采樱神色恹恹,仿佛当真是如此才兴致不高。“上药了吗?野猫不干净,伤口得清理好,免得化脓。”
张岱示意沈采樱伸出手,“我看一看。”
沈采樱乖乖地将手放在张岱掌心,抓痕涂上一层碧绿的药膏,确是没有起到药效,依旧红肿起来,甚至血有些发黑。他的脸色一沉,语气凝重道:“这不是野猫抓的,爪子有毒。你认得是什么东西吗?只有找到它才能对症解毒。不然你这手就得废了。”
沈采樱急哭了,眼泪涌出来:“舅舅,我不认识那短毛畜生。神医会不会治?”
“不知,最好是找着抓你的东西。”
张岱坐不住了,起身道:“我们现在去医馆。”
沈采樱吓坏了,简直不敢想后果。她心里恨得咬牙,那个贱人就是克她的。沈采樱原来想劝张岱去县城,再将神医请到县城去给沈棠梨治病,如今这话是说不出口,害怕耽误一刻钟,她的手就烂掉了。一行人焦急的去医馆,张氏医馆只有一个药童在,不见苏萝的身影。沈采樱看着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手背又肿了一圈,像一个肉馒头,泪水大滴大滴往下掉:“舅舅,怎么办?它肿的越来越高了,神医不在医馆里,我的手就要烂掉了,怎么办啊?”
药童看见沈采樱的手,不禁吓一跳,“苏大夫出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们的情况危急,不若去回春医馆看看?那是咱们清河镇的百年老字号,口碑很好。”
沈棠梨一心急,胸口就发闷,气短,呼吸急促。她焦急道:“舅舅,我们先去回春馆看看?”
张岱眉眼焦灼,想到苏萝说一个时辰才回来,又没有说去哪里,想找人都难。“走,去回春馆。”
张岱不敢耽搁,一行人匆匆去回春馆。沈采樱心里恨死苏萝,下次见到她的话,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再将那个短毛畜生捉回来,一锅乱炖了喂狗。“樱儿,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沈棠梨给沈采樱擦干净眼泪,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一下,沈棠梨焦急抓住窗户,这才没有被甩出去。“怎么回事?”
张岱掀开帘子问。“有一个小孩闯过来。”
车夫答道:“没有伤着。”
沈棠梨心口不舒服,连忙取出救心丸塞进嘴里含着,叮嘱车夫道:“赶车慢一点,别伤着行人了。”
沈采樱原先听着沈棠梨不痛不痒的安慰话,心里很不痛快,如今又听她吩咐车夫慢一点,看见自己的手背开始发黑,她心里将沈棠梨给怨上,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不是为了给她找劳什子神医,她也不会被短毛畜生抓伤。马车停下来,张岱一下马车,沈采樱立即跳下去。沈棠梨以为她焦急便没有放心,紧跟着下马车。一行人进回春馆,林微观正巧坐诊。张岱与林微观有一面之缘,知道他与苏萝是朋友,便领着沈采樱上前:“少东家,你看看,这手能治吗?”
“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的手。”
沈采樱哀求道,盈满泪水的眼眸,隐隐透着绝望:“我不想变成残废。”
林微观用帕子包住沈采樱的手指,认真检查伤口,摸了一下脉象,询问道:“这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了?““我、我不知道。”
林微观温声道:“你别哭,慢慢想,它长什么样子。”
沈采樱仔细回想道:“它的身子细长,尖嘴,眼睛是红色的,四肢短,毛发雪白,有一点像狐狸。”
林微观拧紧眉心,搜刮像狐狸的动物,不一会儿,他的眉心舒展开:“抓伤你的毒物是貂,不过……”林微观神色凝重起来,“你的手若要解毒,需要它的唾液。”
沈采樱五雷轰顶,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