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吧!”
苏绍笑道,“想不到,如今竟着般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很有一番王的风范。”
苏绍作势向明嘉佑行了礼,毕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当然要尊敬些的。“你……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明嘉佑显然是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了,怎么他才开口说了一句话,这就猜出来了?“你唤安儿为姑姑,据我所知,安儿之前是在禁卫军里面当将军的人,堂堂一个禁卫军将军,带着一个模样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来。想必自然是比较尊贵的存在。斗胆猜了一下,没想到猜的还算不错。”
苏绍仍旧笑着,“元儿,还不来行礼!”
正说话间,苏绍的背后突冒出一个头来。秦安儿向那边望去,才是看清楚了那少年的模样,是刚刚她撞到的那位少年。个子算不上高,比明嘉佑矮了大半个头,就从样子上看来,柔柔弱弱的。想他父亲当年可是同她一起征战沙场的将军。生了个儿子倒是个书生气的孩子,比起明嘉佑来,倒是差远了。明嘉佑虽然是一副斯文书生的模样,可他的功夫却是不差的。明向文那么费劲心力才一统大兴这么大块地,怎么可能让继承他王位的败在手里。明嘉佑从小就一直训练武术,如果单凭功夫的话,想来明嘉佑也是能和她一起打个平手的。那孩子似乎是听了父亲的话,出来行了礼,“在下姓苏,名元白,字子仲。拜见太子殿下!”
“字?又是个什么东西啊?”
虽然在宫里呆了许久,秦安儿倒是半分没有学着这么些个东西。往往一道嬷嬷教训人的时候,她就自己找个偏僻地方睡觉。这三年,倒也是这般过来了。“姑姑,古文有曰,男子弱冠而取字。就是说,到了男子弱冠之年,会行冠礼,由长辈赐字。字和名字一样,算是个称谓。”
明嘉佑向秦安儿解释完,又是向苏元白回了个礼。“原来子仲兄已然过了弱冠之年,我是晚辈,子仲兄本不该向我行礼,自是有了太子的身份拘束,委屈子仲兄了。”
“既然人都有名字了,为什么还要取一个名字,你们这些文人,真是麻烦!”
秦安儿不懂这些,只觉得这些文人之间的繁文缛节真是个麻烦事。这都比宫里的规矩多了去了。“对了苏绍,我们这次,算是偷跑出来的。想着借你们些衣服穿,宫里的东西,虽然确实值钱,却也容易露出马脚,他这身衣服要是穿在身上,皇上他肯定很早就知道了。”
秦安儿试着说服苏绍,苏绍原本和明向文关系就好,之前就是因为苏绍的苏家军,明向文才能一举攻破各处。就是大战胜利之后,苏绍无意当官,便随便封了个名号来这风远过些清闲日子。“太子殿下出来玩一玩,自然是不关我的事情的,今日只当是见了两位友人,并未见到什么太子殿下。这样的回答,可还算是满意?”
苏绍仍旧站在那里,似乎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变的沉稳了很多。“苏绍,你……”秦安儿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不出口来。说到底苏绍的确是帮了他们,可秦安儿心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一般,说了一半,却又把话噎了回去。明明之前是那般关系好的人,到了如今却仿佛更加陌生了一半。几十年过去,她仍旧是少女模样,而她周围的人,都已然结婚生子,到了中年。“苏先生这般帮了我们,我们自然也是感激不尽的。”
明嘉佑见秦安儿半天说不出话来,抢先说了句。“眼下和太子殿下合适的衣服也只有元儿,去拿件衣服来,给太子殿下换上。”
苏绍轻声说到,却似乎十分有威慑力,苏元白引这明嘉佑往湘房处走去。只留苏绍和秦安儿两人在原地。“既然孩子们都去换衣服了,我们也别在这里干站着了。最近这风远的秋风袭人,到还上有些冷的。我们,去前厅歇着吧。”
苏绍先是挑起了话题,秦安儿连忙应了。两人慢慢悠悠的往前厅走去。“最近……过的还好吧!”
没了明嘉佑这个话痨在,秦安儿反倒觉得不舒服了。“一切都好!你还好吧?”
苏绍应到。“嗯……好。”
这份话题在这里便结束了,两人就这般尴尬的走着。好像除了这些话,便再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聊了。明明是老友见面,到了如今,竟然和多年没见的仇人见面似的,倒是更加生分了些。两人就这般走着,一个丫鬟扮相的人便朝着他们走来了,行了礼之后,变张嘴说道,“老爷,夫人正在湘房里等您吃茶呢!”
苏绍笑笑,扭头便对不起秦安儿说道,“让你见笑了,我家这位娘子啊,平日里娇纵惯了,比较爱吃醋。定是听说了我同一位年轻小姐在这院子里闲逛,这不,紧着要叫我回去呢!”
苏绍说时,眼里含着笑,他似乎也觅得了一位如自己意的娘子。“哈哈,没事,你这位娘子,我倒是没有见过呢!”
秦安儿笑笑,回道。“你瞧我这记性,见了故人,竟什么事情都忘了。”
苏绍扭头便对那丫鬟说,“去,叫夫人收拾收拾,来前厅见一位客人。”
那丫鬟听了命,变退下了,说着,秦安儿便随着苏绍往前厅里走去。秦安儿一路走着,倒是有了心事。若是,她生来为人的话,那样,是不是也可以同这些她所喜欢之人从生到死,一起度过这短暂而又灿烂的一生呢?秦安儿这般想着,却又是立马打断了她自己内心的想法。她生在黄泉,有幸识得这人间灿烂时光,又如何贪念这些呢?她如今该做的,也不过是替他们守护着这些拼了命打下的江山。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她倒是希望自己的寿命能够短一些。这样,也不至于同有人走短短一段路,就被人看成他家老爷在勾搭哪位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