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于这个朝代而言,水泥只是空中楼阁里的一段传说。所以在再如何平整的官道上,人坐在马车里,依旧会被摇晃得不知道天南地北。“哇!”
身子骨快被摇散了架的郑宁,再也忍不住地要把肚子里的那点黄水给吐出来了。一旁的陈冬梅见状,又连忙拿来盂盆来接她从嘴里吐出来的污秽之物。“大妞,”待郑宁吐完,陈冬梅就递来一小巧的盛水器皿。“漱漱口。”
“谢谢姑姑!”
郑宁接过这小巧的器皿。要是在前世,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是一件艺术品。此刻,却只能用来漱口,真可谓的暴殄天物。不过,看着这么小巧的盛水器皿,郑宁还真感觉自己有些渴了。于是,她抬眸去看陈冬梅,小声说着:“姑姑,我想喝水。”
“好!”
陈冬梅应了一声,又拿出一个闪着银光的小水壶出来。“这是凉开,喝吧!”
“哦!”
郑宁再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她拿过小银壶,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自打她不再饿肚子以来,对于这些繁杂而奢华的生活用品,她已经由最初的惊异变成了现在的麻木不仁。“大妞!”
这时,坐在一旁看书的张生,也开口说话了。“少喝一点水。等会儿药就煎好了。你得一口饮尽汤药!”
“我不!”
对于中药的苦味,郑宁感觉过去书上的描述,都还没有苦到彻底。生不如死的感觉,对于她来说,就是即将咽下中药时的那种痛苦。“大妞,乖啊!”
陈冬梅只得在旁温柔地规劝着。“你身体虚得厉害,得补补!到了宫里,郑姑姑如果知道你底子这么差,会很伤心的。”
“可是,陈姑姑,药汤好苦啊!”
郑宁垮着脸,老老实实地回复着。“嘿!”
张生笑了。他伸手从小桌上的小碟里拿出一枚蜜饯,在郑宁的眼前晃了晃。“喝了药,再吃吃这个,就不苦了。”
“还是苦!”
郑宁的脸色不变,抢过张生手中的蜜饯,直接放进嘴里嚼着。“我只能来个先甜后苦。”
“那就再多吃一些……”张生也是寸步不让。“总会不苦的。”
“阿生,”陈冬梅就在一旁提醒大的。“蜜饯吃多了,是会影响药效的。”
“阿宁,”接着,她又来劝导着小的。“良药苦口,才能说明药效好啊!”
张生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看自个儿的书去了。郑宁则得捏着鼻子,忍受着那难闻的药味,苦着脸把汤药咽进肚子里。“苦,苦,真苦!”
喝下药的郑宁只能这么发泄着满嘴的苦味。“阿宁,来,喝点凉开,”陈冬梅连忙再把那银色小水壶的壶口凑到郑宁的嘴边。“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有时候,这做人啊,比喝药要苦多了!”
“嗯!”
对此,郑宁不得不点点头。“陈姑姑说得对。”
“哼!”
张生冷冷一笑。“这话用在这小丫头身上,不合适!我觉得有这一句倒挺适合她: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