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的名头给老道士得了去。当时五人争一部《九阴真经》,说好谁武功最高经书就归谁,比了七天七夜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尽皆服输。后来王重阳逝世又起波折,听说那道人临死之时,将经书交给他师弟周伯通。东邪黄药师赶上门去,周伯通不是他对手,给黄药师抢了去,这件事之后如何了结,就也不知道了……”黄蓉与郭靖均想:“原来中间竟然有这许多周折,这九阴真经却又给黑风双煞盗了去。”
黄蓉道:“既然你老人家武功第一,那部经书就该归您所有啊。”
裘千丈摆了摆手,说道:“我也懒得跟人家争了,那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都是半斤八两,这些年来人人苦练,要争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二次华山论剑热闹是有得看了。”
郭靖奇道:“华山论剑还有第二次吗?”
“二十五年一次啊,老的要死,年轻的英雄要出来,算来过不了多久,又会有华山论剑,可是这些年中,武林中又有什么后起之秀?眼见相争的还是我们这几个旧人,唉后继无人!看来武学衰微,一代不如一代了……”裘千丈说着不住的摇头,甚是感慨。黄蓉顿感稀奇,说道:“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再上华山啊?要是您去,带我们去瞧瞧热闹好不?我最爱看人家打架。”
“嘿,这是什么孩子话!那岂是打架?我本是不想去的,一只脚已踏进了棺材,还争这虚名干什么?不过眼下有件大事,有关天下苍生气运,我若贪图安逸,不出来登高一呼免不了万民遭劫,生灵涂炭,实是无穷之祸!”
郭靖、黄蓉、杨念慈、陆乘风、陆冠英五人听他说得厉害,连忙询问。裘千丈道:“这是机密大事,郭黄杨三位后生不是江湖上人物,还是不要预闻的好。”
黄蓉也不恼,笑嘻嘻的道:“陆庄主是我好朋友,只要你对他说了,他可不会瞒我。”
陆乘风暗道这姑娘好顽皮,但也不便当面否认……裘千仞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向各位说了,但事成之前可千万不能泄露。”
裘千丈站起身来敬了一杯酒后,说道:“不出半年,大宋就要大祸临头了,各位可知道么?”
各人听他语出惊人,无不耸然动容。陆冠英挥手命众庄丁站到门外,侍候酒食的童仆也不要过来。“老夫得到确实讯息,六个月之内,金兵便要大举南征,这次兵势极盛,大宋江山必定不保。唉,这是气数使然,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了……”郭靖惊呼道:“那么裘老前辈快去禀告大宋朝廷,好得早作防备,计议迎敌!”
裘千仞白了郭靖一眼,说道:“年轻人懂得什么?宋朝若是有了防备,只会兵祸更惨!”
陆乘风、黄蓉等不明其意,怔怔地瞧着他,只听裘千丈说道:“我苦思良久,要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锦绣江山不致化为一片焦土,只有一条路。老夫不辞辛劳地来到江南,为的就是这件事,听说包庄拿住了大金国的小王爷,请他到席上来一起谈谈如何?”
这裘千丈是怎么知道完颜康在我府上?顿时陆乘风对裘千丈的来意产生了怀疑……正当陆乘风沉吟之时,沉默已久的汤子澈突然开口说道:“大金小王爷三天以前已经离开归云庄了。”
裘千丈一愣,暗暗道:“什么?小王爷已经走了?算了,投名状少了一个就少一个吧,只要把太湖群盗拉拢过来就足够了……”裘千丈又向陆乘风说道:“包庄眼前有一桩天大的富贵,老弟见而不取,却是为何?”
陆乘风惊奇道:“晚辈出生草莽,有何富贵可言?”
裘千丈道:“金兵南下,大战一起,势必多伤人命,老弟结连江南豪杰,一齐奋起,设法消弭了这场兵祸,岂不是甚好?”
陆庄主心想:“这的确是大事!”
连忙道:“能为国家出一把力,救民于水火之中,本就是我辈理所应当之事!晚辈自问心存忠义,但朝廷不明,奸臣当道,空有此志也是枉然!求老前辈指点一天明路,大伙儿得以为国尽忠!至于富贵什么的,晚辈绝不贪求。”
裘千丈连捋胡子,哈哈大笑,正要开口说话,一名庄丁飞奔前来说道:“张寨主在湖里迎来了六位异人,已到庄前。”
陆乘风脸上顿时一变,叫道:“快请。”
心道:“怎么共有六人。难道黑风双煞还有帮手?”
五男一女,走进厅来,却是江南七侠!他们自北南来,离故乡日近,这天经过太湖,忽然有江湖人物上船来殷切招呼。六侠离乡已久,不明江南武林现况,也不显示自己身份,朱聪用江湖切口跟他们对答了几句。上船来的是归云庄统下的张寨主,他奉了陆冠英之命,在湖上迎接老庄主的对头,听得哨谈的小喽啰报知江南七侠形相怪异,身携兵刃,料想或是庄主等候之人,又忌惮,又厌恨,迎接六人进庄……郭靖徒然见到六位师傅,大喜过望,抢出去跪倒磕头,叫道:“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六师父、七师父,你们都来了,真是好极啦!”
郭靖把就六位师父一一叫了一遍,未免啰嗦,然语意诚挚,显是十分欣喜,汤子澈和舒十七也站起身作了一揖。六侠虽然恼怒郭靖随黄蓉而去,但毕竟对他甚是钟爱,不意在此相逢,心头一喜,原来的气恼不由得消了大半。韩宝驹骂道:“小子,你那小妖精呢?”
韩小莹眼尖,已经见到黄蓉一袭白衣正坐在席上,拉了拉韩宝驹衣角,低声道:“这些事慢慢再说……”陆乘风本以为是对头梅超风到了,眼见这六人并非相识之人,韩小莹与记忆中的梅超风又全然不像,听郭靖叫他们师父,当即放宽了心,拱手说道:“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请各位恕罪。”
忙命庄丁再开了一席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