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赵子龙,独目锦马超,此时已然是陷入了疯狂当中。在马祥麟的心目当中,天大地大,老娘最大。和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马祥麟可以说是对自己的母亲,有着一种堪称狂热的信仰。母亲的包容,母亲的含辛茹苦,母亲的浴血拼搏,母亲的丰功伟绩!崇拜,憧憬,敬畏,服从。各种情绪堆叠在马祥麟的心中,让马祥麟成为了一个狂热的秦良玉将军吹。一杆大枪纵横天下横扫南北的马祥麟何时想过,有一日自己在母亲身侧之时,母亲还能负伤!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那自己还算是人吗?所以在生母负伤的那一刹那间,马祥麟就挺枪朝着女真人发起了冲锋。悍勇,无比的悍勇,伴随着马祥麟的怒吼,白杆兵也纷纷抖擞起了精神。如果说马祥麟是秦良玉的头号狂热粉丝,那么白杆兵的诸多兵士,则都是仅次于马祥麟的狂粉。在秦良玉负伤的那一刻,他们的怒意,也同样冲破了天际。就在马祥麟冲锋的那一刹那,有了主心骨的白杆兵也是挺起了手中长杆,组成了枪阵,朝着建奴的营盘冲锋而去。看到这一幕,祖大寿也震惊了。正愁没有机会报了秦良玉的解围之恩,这建奴就把机会送到了自己面前。这个机会,还正是由白杆兵自己打出来的!伴随白杆兵的冲锋,仿若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整个宁远城冲出来的军民,甭管是原本的兵户,还是募集而来的民壮,全都呼喊着号子,迈动着步子,朝着建奴的营盘猛然冲去。战斗的号角,响彻了宁远城。在这么多人的冲锋之下,关宁骑就有了机会,有了一个冲过去将建奴营盘攻破的机会。说到底,建奴悍勇,但是在士气大振之下的明军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更何况现在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在这,更加不担心这一战建奴能够绝地反击了。说到底,建奴也是肉体凡胎,不是什么打不死的怪物。在以往的战争中,很多时候都是大明军人就没有血气去和建奴打到底,最后才落得惨淡收场。眼下的时间里,白杆兵已然是怒火中烧,杀意已决。在白杆兵的冲锋陷阵和辽民们的躁动之下这一战输的该概率,实在是太小了。手中狼牙棒一挥,祖大寿瞥了一眼捂着自己右臂的秦良玉道:“秦将军还请稍稍歇歇!建奴暗箭伤人此事末将定当为秦将军讨一个说法回来!”
一言既出,没等秦良玉说些什么,祖大寿把马一拍,厉啸道:“关宁骑,听本将号令,为大军掠阵!伺机绞杀建奴!”
“踏破建奴敌营,就在今日!”
祖大乐等人纷纷应和,高高举起手中武器,率领刚刚冲杀出来的关宁骑又一次重整了阵型,朝着建奴驻扎在宁远城以北的营盘冲锋而去。“唏律律!”
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秦良玉双眉猛然挑起。糟了,好像中了建奴奸计了!固然此时建奴大军不在宁远,但是锦州距离宁远的距离,也并非是什么遥不可及。建奴只需要将宁远大军拖在城下,就足够让他们的援兵从锦州驰援而来。自己的儿子,太冲动了!身为战场杀伐将,又哪能有什么不受伤这样的美事?她秦良玉一生杀伐,身上的伤口数以十计,受伤更是家常便饭。想到这里,秦良玉瞳孔猛然收缩。之前的建奴,还知道猪突猛进来打乱白杆兵的阵容战术。这建奴当中,有能人,有那种对白杆兵有过深入研究的能人!而且这个建奴,还对自己有所了解,知道自己是白杆兵的大脑,所以在他们返回营帐之后的第一时间,就选择先针对自己。秦良玉很清楚,自己的龙头棍,就是自己吸引了仇恨的原因。这根金闪闪的龙头棍不仅仅象征着她在白杆兵当中的地位,也同时象征着白杆兵的最高令旗之所在。白杆兵有多耐打,有多能打,如今的建奴们已然是心知肚明了,那么在大战一场之后,当然首先要解决掉的,就是自己这个白杆兵的指挥官。可是让秦良玉哑然的,却是建奴们虽然算盘打的噼啪响,但是他们却没有料到一个事情,那就是一旦自己受伤,那么这一战就会延伸成为全面战争。大明和建奴的宁远决战,就会因为他们没有管住自己的手,提前爆发!“额滴额娘诶!这些明人,是疯了吗?”
看着远处浩浩荡荡如同洪流一般席卷而来的宁远军,齐玛放下了手中的长弓,喃喃道。在他将大军带回了营盘之后,齐玛就确定了一个方针,那就是拖字诀,将明军拖在营盘,让他们陷入苦战僵持中。毕竟齐玛等建奴将校很清楚,跟隔壁的明国相比,他们大金是有援兵在路上的。单论战斗力,一个大金战士砍死两个寻常的明军士兵,也跟玩儿一样。这也是齐玛等人定下这个策略的信心来源。然而齐玛等人万万没想到的,却是明军如此暴烈,在齐玛射伤了手执龙头棍的秦良玉之后,直接选择了掀桌子,打一场决战。这么一来,攻守瞬间逆转易形。女真没有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因为粮草因为援兵未至。仓皇躲入事前扎好的营盘当中虽然可以对明军形成一定的防御,可是却无法彻底抵挡来自宁远的全军出击。看着这些逐渐越来越近的明军,齐玛咬牙切齿道:“全军备战!既然明人想要决生死,那么咱们就跟他们决生死!”
“依托地形优势,树立拒马大阵!枪阵!火器阵!”
“咱们就要当一根钉子,一根死死钉在营盘当中的钉子!”
“咱们大军两万余人,哪怕明蛮子数量再多一倍!也未必能把咱们咱们样!”
“只要能够撑到大贝勒过来,咱们大金鲸吞关外之势,就是板上钉钉了!”
“为了大金的荣耀!长生天的儿郎们!咱们在此地,死战!”
“胜利定将属于大金!”
齐玛自从在面对白杆兵时收了在场诸将的指挥权之后,就将逐渐的权威发挥到了最大。毕竟对付白杆兵,还是他们正白旗来的舒服。然而接手了整体的指挥权,想让齐玛再度放权,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如今是战时,临阵换将于战不利,一句话就能够将军中的所有不服全部压下去。齐玛自认为自己兵法韬略无一不精,指挥起来,倒也着实是有模有样。一时间战场风云激荡,旌旗展展。却也恰似天公作美一般,自打进入了大明朝之后,常年飘雪的宁远城,今日倒是片雪未见!建奴等待援军,而不知道建奴还有着援军的大明将士们,却为着同一个梦想,正在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