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了。”
她低垂着头,“像那群魔物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都一样对抗净池,而魔物们能做的显然更多。”
“连魂飞魄散都不怕吗?”
君临微眯着眼。以冬摇了摇头,紧紧盯着他,“不是不怕,但更怕折磨。聂小姐带我看了很多关于魂魄净化后,他们的下场,还有净化时那种痛苦,还有净化之后,如同傀儡一般……我不敢想象,我更不想我爹爹也经历这样的苦痛!”
君临叹气摇头:“所以,你为了你爹,宁愿加入会炼化魂魄的聂如今那方?”
她眼中盈泪,“君临公子,炼化后的魂魄还不至于如此悲惨,他们虽然没了神智,但也活的很好!那我问你,如果是你,你至亲的人要经历净池的痛苦,你会怎么做?”
君临闻言,顿了顿,“我也会选择对抗净池。”
以冬的目光刹那间激动万分。“但,”君临一字一句,尤其清晰,“虽然目的一样,但我也不想背叛方隐之。”
“君临公子……”以冬一手扶面,重重叹了口气,“你对一个早就绝情的天山仙君,动了这样的感情,你以后会后悔的啊!”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君临负着手,不免轻晒,旋即面色倏然更为森寒凛冽,“虽然我想加入你们,因为我也想对抗天山,但仅凭一人之力却毫无办法。但,你们却对方隐之动手,我信不过。”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而为之。”
他凤眼一眯,如鹰般锐利,“那么多天山仙君下界收魂,那怎么只对方隐之动手?又为什么挑拨离间找卧底,却还要杀人?”
“我……”以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后,也知道自己跑不了,干脆重回到玉扳之中。君临紧抿着唇,抬步踏出阵法。刹那间,阵法全然破碎。翌日清晨,鸟雀啼鸣。方隐之打着哈欠起身,就见地面上的被褥早就被收拾干净,君临这个人也不知道跑到哪去。“逆徒。”
他懒洋洋地喊上一声。君临从屏风后冒出一个头来,“仙君,起身吃东西。”
方隐之一通洗漱穿衣后,便绕过屏风,那放在桌上的粥菜香气便扑面而来。皮蛋瘦肉粥、蒸饺子、煎馄饨……各个放的料那叫一个足。“都是你做的?”
方隐之坐下喝了口早便放凉的粥,双目一亮,自矜地点点头,“挺好吃的。”
虽然动作不大,但君临也看出,方隐之对这粥很满意。他将一锅粥往方隐之那边推了推,而后托腮笑问:“仙君,你说我贴不贴心?”
“贴心,不错,很好。”
方隐之喝着粥,连连敷衍。君临顿时拉下脸,故作深闺怨妇吃味:“方仙君这是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少说话。”
说完后,他一手微顿,又道,“今天晚上带你吃饭去,再多说,本仙君不带你去。”
“是吗?仙君不带我去,那你带谁去?”
君临笑意更深,故意问道。“本仙君自己去!”
君临看着他被热气熏至微红的面颊,不免又眉眼微弯。他原本以为方隐之累了一天之后,会选择直接回客栈睡觉,而后将早上说的话不当回事。不曾想,自外面收魂除魔一回来,君临果真被他拉到了城中最大的客栈中吃饭。方隐之豪气十足地点了一大桌子的菜,不一会儿整个桌子被摆上好酒好菜,后来的几乎放不下。君临百无聊赖地戳着碗底,挑起一眉,勾唇问道:“方仙君,今晚怎么不吃我做的菜了?”
“本仙君心肠好,念着你千里救为师的份上,让你休息一次。”
方隐之的筷子伸向鸡腿,伸到一半突然收回,转而面色为难地将一块鸡翅夹给君临。他美眸微转,看着满脸邪笑君临,咬牙道:“少戳碗底,本仙君又不是请不起你,吃!”
“仙君说吃就吃,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君临故意道。“那你别吃了!”
方隐之说着就要收回在他碗里的那块鸡翅。君临哪里会依着他?直接便一拿起碗筷就转过身,还不忘偏头道:“仙君不是说谢我?给我倒杯酒怎么样?”
方隐之美眸狠瞪,“本仙君给你倒酒?哼。”
片刻后,君临美滋滋地喝上了小酒,未了对着方隐之便不住点头,颔首道:“仙君亲手倒的酒,真乃琼浆玉露,好喝。”
方隐之看着他那嬉皮笑脸的痞笑模样,就想抽出剑,将面前这王八犊子给狠狠打上一顿。他美眸微眯,看着君临浮红的面颊,思来想去,突然有了个好主意。方隐之玉指抬起,朝着他便轻轻勾了勾。见人凑近后,他微歪头,笑问道:“逆徒,会不会喝酒?”
君临眉眼间盈盈笑意:“不会。”
“不会。”
那就更好了。看你醉倒之后,我不把你个没钱的扔在这被逼洗碗。他抬手又倒下几杯酒,一并递给了君临,“喝,不醉不归。”
君临却看着只拿筷子的方隐之,轻笑道:“仙君不喝,我就不喝。”
方隐之闻言,略一咬牙,“你这是看不起本仙君的酒量?”
“并非。”
君临摇了摇头,神情认真道,“我想仙君同我一起喝,光我一个人喝哪里有意思?”
方隐之轻哼一声,“喝就喝,我的酒量又不差。”
总之,跟君临比,他是绝对有信心的就是。两人一杯接着一杯,酒壶里的没了,就上了几大坛陈年烈酒,一揭开坛子,里头的酒香顿时充斥整个厢房。几坛酒下了肚,方隐之见君临依旧不醉,恶趣味与胜负欲涌上灵台,他美眸一瞪,又冷哼几声,再度喝起来。最后方隐之嫌杯子小,直接跟君临对着坛子喝起来,不过多久,地面上尽是二人比酒喝完的酒坛。君临依旧不到,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而方隐之已半阖眼,一手扶着额角。方隐之不甘地咬紧牙,强撑着晕意:“你……你不是不会喝酒的吗?!”
君临面露得逞,狡黠道:“我是不会喝,也许是这酒不够烈,才让我没事。”
“那……那本仙君怎么晕了?!”
方隐之依旧咬牙,满面不服。话音刚落,白衣微闪,转眼人就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