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让左晖感到无比的舒畅，他干脆一猛子扎到了河底，随着水流飘了很久才浮上水面。 “来人啊，救命啊！”
刘思云的尖叫被湍急的惊涛拍岸声冲销了不少，何况在这大晚上的谁会跑到这入秋后的大河边来呢？ “云姐，出什么事了？”
一直守在马路车上的“黑皮”一路疾跑来到了刘思云身边，看着衣不蔽体的刘思云强咽下一口口水问道。 “快，快下河救晖晖，他被河水冲走了！”
一看“黑皮”来了，刘思云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被他看光光了，拉着“黑皮”走到水里就把他往河里推。 “我……” “咕噜、咕噜……” “黑皮”才说出个我字就被河水狠狠地呛了两口。 还好刘思云力气不大没把他推到河中央，“黑皮”挣扎着双手乱抓，抓住了垂倒在河上的一棵柳树的树枝。 “黑皮”喘着粗气，用尽全身气力翻坐到柳树下，一步一爬地再次爬上了河岸。 “黑皮”根本就不会游泳。 “黑皮”脱下衣服，边拧着水边踉踉跄跄地再一次回到了刘思云的身边。 “你怎么回来了？晖晖呢？”
“他死了！”
“黑皮”心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老家住的那山村里别说河流连鱼塘都没一个，我怎么可能学会游泳？你就敢把我往河里推？ 没好气地诅咒了一句。 “呜呜，晖晖，你有什么卢不通的，为什么要跳河呀？你难道宁愿死也不愿意要我吗？”
刘思云蹲在沙地上捂头痛哭起来。 “黑皮”看到蹲在地上哭得全身颤抖的刘思云百感交集，心里想着你为什么总喜欢渣男啊，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一直深深地爱着你，你为什么从来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我又不是你新弟弟，不过是同乡而已。 “既然你们不爱我，这辈子得不到你，我下辈子也要跟你在一起！”
刘思云突然站了起来，缓缓地往河中间走去。 “你要干什么？”
“黑皮”一看急了，也顾不上自己不会游泳，赶紧冲下河去把刘思云往岸上拉。 一个往河中间走，一个往河岸上拉，毕竟“黑皮”的力气大得多，眼看着就要拉上岸了，没想到刘思云踩上了一块鹅卵石，身子一滑就被河水带着往下流飘去。 “黑皮救我！”
咦，奇怪了！ 本来是勇气可嘉地准备投河陪左晖去另一个世界，真被河水冲走时却下意识地抱紧了“黑皮”的小腿，喊着救命来了。 刘思云这一抱，把本来在沙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黑水”也拖进了水里，两个人被浪头直接打进了湍急的河流中。 也是两人命不该绝，那棵歪脖子柳树又建了大功，再一次把“黑皮”勾住了。 “黑皮”清醒过来，看到刘思云双手紧抱着他的小腿在漩涡上打着圈，他自己却挂在柳树的树梢上，赶紧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把自己坐上柳树树干，再把刘思云缓缓地缩脚也抱了上去。 “黑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刘思云一起拉上了河岸，躺在沙滩上大口大口吐着河水。 “云姐，放手啊，云姐！”
刘思云的双手像个脚镣一样死死地挂在他小腿上，“黑皮”感觉很不舒服，就坐起来轻轻推着刘思云的肩膀让她松手。 他推左边肩膀，刘思云的头就歪向右边，他推右边的肩膀，刘思云的头就歪向左边。 “黑皮”吓了一跳，赶紧爬过去用手放在刘思云鼻子下。 我的妈呀，半点呼吸都没了。 “云姐，你别吓我，你醒醒！”
“黑皮”吓得又是抓住刘思云身体拼命地摇晃，又是左右开弓打着她的脸庞。 “黑皮”可没有什么急救知识，但他误打误撞地拍打却正好救了刘思云的命，刘思云头一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摊污水。 “云姐，你醒了？你说话啊！”
哪有那么容易醒，只不过被你折腾出了肚子里的一部分水而已。 “黑皮”继续的拍打再也没有效果发生了。 云姐，你总说我是个傻子，我看你比我还傻，你不喜欢胡作棉，你和他离婚不就行了？你喜欢左晖，你跟我说，我把他绑起来扔你床上啊！你在茶社有那么多男孩子陪过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都爬到对面楼顶看到过。其实他们做的我也能做，为什么就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黑皮”看着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的刘思云，浮想联翩。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天穹，银白色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刘思云洁白如玉的身躯上，看得本来灌了一肚子河水的“黑皮”口干舌燥，胸口像燃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烈火。 “黑皮”颤颤巍巍地弯腰抱起刘思云软绵绵的身子，拖着还被她紧箍着的小腿，一步一稳地走到了河岸上胡乱堆放用来修台阶的青石板旁边，找了一块足有门板大小的青石板把刘思云放了上去。 “云姐，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你一定也知道的，但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呜呜、呜呜……” 看着躺在青石板上依然一动不动的刘思云，“黑皮”独自表白着，说着说着三大五粗的大黑个竟然把头埋在刘思云胸前痛哭起来。 上游的大桥下面开的露天KTV传来一首当时在云州大街小巷音像店都在播放的宝岛歌手信演唱的《死了都要爱》 那断断续续鬼哭狼嚎的声音一下浸入了“黑皮”的心扉，他抬起泪光闪耀的脸，认真地对刘思云说道：“你最喜欢听这首歌，我一直没唱给你听，你以为我不会唱吧，其实我唱得特别好！”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黑皮”的嗓音悲怆沙哑，在这特别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的诡异和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