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西西见到冯家财后是一脸冷漠。 他现在已经不是华庭集团的人了,而且在云州也没有太多的新项目存在,最重要的是冯家财是左晖的哥们儿,他在内心深处对冯家财产生抵触心态。 冯家财热情依旧,非要拉着刘西西和他战友们一起与云湾大学城的大学生打一场篮球赛。 运动是年轻男孩飞扬青春荷尔蒙最好的方法,而篮球这种激烈地对撞冲突运动更是能看运动员和观众都热血沸腾。 刘西西稍微推托了一下,就兴高采烈地跟着去了。 他很喜欢那种光着膀子飞汗如雨的感觉。 胜负并不重要,真正做到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场外身体单薄的刘西西忙着递毛巾,送矿泉水,像一个球场边捡球的小球童。 两眼发光。 散场后冯家财也大气,主动邀请所有参战的队员们一起去吃烧烤喝大酒。 刘西西很兴奋,在酒桌上冯家财将他捧得很高,一套又一套的客套话让他产生了一种高高在上,万绿丛中一点红的骄傲感。 人一膨胀了就会产生格外的多巴胺,多巴胺增多了就会激发潜力。 刘西西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么能喝酒,刚开始还小心翼翼,喝到后面就来而不拒了,开怀畅饮。 他醉了,醉得人事不省,但他却自以为自己没醉,将自己的风光大事抓着冯家财絮叨个没完没了。 其中就聊到了赵旭峰和左晖的恩怨。 赵旭峰对左晖没有他自己说得那么好,但如果左晖跟着他同流合污,左晖的日子也差不到哪去,因为赵旭峰需要一个为其挡在前面做挡箭牌的忠实属下。 不知道是左晖太会伪装了还是赵旭峰太大意了,赵旭峰竟然被左晖串通李老板他们反戈一击。 连环招一出,赵旭峰彻底被打趴下了。 “阿财,你知道吗?断人财路等于要人命!左晖其实是在要赵旭峰的命啊。你说赵旭峰对他做些什么过分不?你说啊!过不过分?”
刘西西扯着冯家财的衣襟拼命地摇晃着问道。 “那要看什么事,如果要左晖的命就有点过分了,虽然他的确断了赵旭峰的财路,但他那财路也是不正当的,充其量算黑吃黑。”
冯家财甩开他的手,理了理衣襟,很认真地回答道。 “谁说要了他的命了?当时阿憨拿斧头劈左晖,赵旭峰还狠狠抽了阿憨两耳光,他从来就没打算要左晖的命,队只想让左晖在酒店这一行做不下去!”
刘西西听冯家财这么一说,很有点不服气。 “切,你怎么知道?好像你在现场一样。”
冯家财故意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侬这类话是啥意思?不相信我啊?我跟你说,我还真在现场。”
“你知道赵旭峰他们在云州时住在哪吗?打死你也猜不到!”
“住在华庭酒店?”
冯家财试着猜了一下。 “我说你们这些乡下人脑子里不清爽还不承认,谁会冒着被抓的风险住到酒店去啊。我跟你说,就住在培训中心上面那个小区里,侬想不到吧,当左晖他们和警察在院子里手忙脚乱时,赵旭峰和阿憨正站在窗前看西洋镜呢!”
啊?还有这种事? 冯家财想了一下,说不定他说的还真的是这样,谁也想不到凶手就藏在眼皮子下面,何况该小区是老旧小区,人员复杂,谁也不会去一一调查出租屋。 “你的意思是这工地那把火也是赵旭峰放的吧?”
“这个侬就不懂了,不是赵旭峰放的,是他那个小兄弟阿憨自己偷偷摸摸下来放的。你们以为碰到阿憨得小心点,那家伙手头上黑着呢,脑子又不好使。如果不是赵旭峰将他的斧子扔河里去了,给他配了两个玩具斧头,左晖真要变成杀人犯了。”
刘西西越说越兴奋,都忘了冯家财曾经是左晖的结拜兄弟这一回事了。 “左晖怎么可能成杀人犯呢?”
冯家财很敏感地追问了一句。 “唉,这你就不懂了,说起来赵旭峰还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给他出了个这样的好主意,靠着他和阿憨那脑袋,迟早将自己送进去不可。”
刘西西甚为得意。 “那当然,谁会有你刘助脑袋瓜子好使哕。”
冯家财高高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他赵旭峰不是一天到晚想找左晖报仇吗?阿憨那个脑袋少根筋的只会打打杀杀,我就跟他讲,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者也。对侬讲你也听不懂,这是兵法,侬听不懂的,孙子兵法。”
“是、是,我只知道老子兵法。”
冯家财献媚似的补充了一句。 “老子只有道德经,有啥子兵法?胡说八道!”
刘西西瞪了冯家财一眼继续说:“我说既然左晖害得你生不如死,到处被通缉,你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高!真正的高!”
“别打岔,听我说!”
刘西西谈到兴头上了,又瞪了插嘴的冯家财一眼。 “我就设计让赵旭峰他们躲在桥头的树底下,等左晖开车经过时突然冲出来……” 冯家财大气都不敢出,屏住呼吸听他说。 “侬晓得的,黄昏时刻人最疲劳紧张,而且出现的是赵旭峰,左晖肯定要下车看个究竟。”
这倒是事实。 “然后我叫手下的工人都手插到衣服里围了过去,我跟侬说,笑死人了,哈哈……” 刘西西不知道想起什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左晖这个憨大肯定以为我的工人和赵旭峰他们是一伙的,衣服里藏的都是凶器,他打死也想不到我的工人们衣服里放的是墨斗、卷尽啥的都是做工用的工具。哈哈……” “侬晓得吗?不是有好事的路人报了警吗?警察过来一看,搜我工人的身子,全是工具,能怎么样呢?连问话都免了。”
“左晖看到赵旭峰后怎么样呢?”
冯家财对他工人没兴趣,继续追问起左晖的事来了。 “还能怎么样,赵旭峰拿出一把玩具斧子装作要砍左晖,然后阿憨也拿出斧子,我的工人全都手插在衣服里围了上去,左晖心一慌就抢过赵旭峰峰的上斧子架到他脖子上,威胁大家不要上去。”
冯家财脑海里很快设想了一下左晖擒贼先擒王的举动,凭他对左晖的了解,他反手抢过赵旭峰手上的斧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哈哈哈哈,左晖打死都想不到我们故意设计让他抢去那把玩具斧头的,而赵旭峰手上也早准备了一瓶番茄汁,他故意将脖子往左晖手上的玩具斧头上一靠,将番茄汁倒到自己脖子上,就像大动脉被切开了一样,看上去真是吓人啊!”
“你是说赵旭峰根本没受伤,是用番茄汁吓左晖的?”
“是啊,人家赵旭峰又不傻,犯得着冒生命危险吗?”
“那左晖为什么为逃走呢?”
“当然是我的功劳啊,我叫工人们一起喊杀人了,你说他心里慌不慌?我又跑出来叫他快走,我帮他叫救护车,他不跑才怪。”
真相大白! “刘西西,你这个狗头军师做的真是好啊,走吧,我们换个地方喝茶去。”
在屋子外听半天的李老板和黄大志走了进来。 “你干什么?快报警,我要报警!”
刘西西胡乱挥舞着双手想抗拒。 “报警,好啊,我就是开发区刑侦队的,跟我走吧,你涉嫌一件纵火伤害案,请跟我回队里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