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病人的其她身体机能并未受到影响,除了脑震荡需要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外,身体只是轻微骨折,休息一段时间后若是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最多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医生走后,徐瑾言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沅道:“啧,江小沅,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江沅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从刚才医生的话里也是了解到了一些事情,比如,她之所以会失忆是因为出车祸伤到了大脑的缘故。 而且她的失忆症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好。 忘记了自己是谁,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甚至说很糟糕,偏偏旁边还有一个吵到人头疼的话痨。 “我很好奇,你既然忘了我们所有人,那是不是以前学过的东西也忘了?来来来,你先回答我一加一等于几?”
“白痴!”
江沅没好气地丢给了对方一个大白眼。 徐瑾言扬了扬眉道:“啧,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竟然没忘记怎么骂人。江小沅,你确定自己真的失忆了?”
“我有必要骗你吗?”
江沅反问道。 徐瑾言觉得也是,如果只是开玩笑的话,刚才当着医生的面她就应该已经解释清楚了。 更何况,她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那你除了忘记自己的身份之外,别的东西还记不记得了?比如,你的手机号,还有……你的银行卡密码?”
“你觉得呢?”
江沅没好气地反问道。恐怕最后面那个才是他想问的重点吧?他该不会觉得若是自己没忘记的话,会把密码告诉他? 她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傻! 徐瑾言:“我觉得你应该不记得了!”
江沅:“恭喜你,答对了!”
徐瑾言:…… 为什么这丫头都失忆了,还这么喜欢怼他? 江沅虽然嘴上说着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提到银行卡密码的时候,脑海中分明奇异般的冒出一串数字。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密码有关,改天试一下就知道了。 徐瑾言不死心地又问道:“那别的呢?你学了这么多年的语文数学外语,不会通通都忘了吧?”
江沅:“我也不知道,不如你问几个问题看看?”
徐瑾言:“议论文三要素?”
“论点、论据、论证。”
江沅几乎不假思索便回答道。 徐瑾言:“赏诗三步法?”
“知人论世、译析字面、阐明主旨。”
徐瑾言不信邪地又问道:“德摩根定律?”
江沅:“非(P 且 Q)=(非 P)或(非 Q)/非(P 或 Q)=(非 P)且(非 Q)” 徐瑾言:“such的用法?”
江沅:“such作限定词和all,no,any,some,other,anther等词连用时,such放后面。如果such修饰单数可数名词,且与不定冠词连用时需置于其前;such前有no时不用冠词。”
竟然一个也没错。 徐瑾言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也就是说这丫头除了不记得自己不记得他们这些人之外,之前学过的那些东西都还牢牢地记在她的脑子里。 他忍不住又跑去把医生找过来道:“医生,你快来看看,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既然失忆了,不应该是什么都忘记了?她怎么会就忘记了人?脑子里的知识却是一点都没有少。”
医生解释道:“失忆症主要又分为心因性失忆症和解离性失忆症两种。 其中解离性失忆症被认为是最常见的解离症,此病最常见的是对个人身份失忆,但对一般资讯的记忆则是完整的。而事实上在所有解离症中,失忆是最常见的症状。解离性失忆症患者中女性多于男性,年轻成年人多于年长的。这一类个案的失忆发作通常很突然,患者会无法回忆先前的生活、或人格,且主要是失去过去的记忆,特别是创伤性的生活事件。”
徐瑾言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解离症是不是又叫人格分裂?”
“不!”
后者摇头道:“解离症和多重人格并不是一回事,但是会有一些交集的部分。解离是常见的心理现象,正常个体在恍惚状态、催眠过程里和强烈情绪中也能有解离体验,指感知觉、情绪、思维等心理结构间分离或者自我感改变的状态。 而多重人格学术上叫分离性身份障碍,表现为身份的瓦解,出现两个或更多的相互独立的人格状态,伴明显的自我感及主体感的中断。每种人格状态均有其独特的体验、知觉、构想的模式,以及与自我、身体、环境相关的模式。至少有两种独立的人格反复地取得个体的意识及与他人、环境的交流功能的执行控制权,包括日常生活具体方面的表现,或对特定情境的反应。人格状态的改变通常会出现严重的遗忘症,不能用简单的健忘来解释。 所以解离只是一个症状,有解离症状并不意味人格问题,而多重人格必定有解离症状。”
对方讲了很多,不过徐瑾言也就大概听懂了最后一句。 这丫头只是得了解离症,但还未到人格分裂的地步,当然也不排除有出现的可能。 相较于徐瑾言的焦躁,徐嘉衍则表现地要淡定很多。 他虽然也忧心于江沅的失忆症,但对方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对他而言已经是一种恩赐。 只要这丫头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缺失的记忆,慢慢找总能找回的,便是找不回也没什么。 时光那么长,他们总能创造属于他们新的记忆。 徐瑾言见两人都不急,便也不急了,主要急也没什用,开始说起别的事情道:“肇事司机已经被刑拘了,听说是他老婆快生了,所以车子开得比较快,当时他正转头跟他老婆说话,加上你又穿了一身白衣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就这么撞上了。”
江沅听得漫不经心,好像在听别人的事。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江沅忍不住敲了敲脑袋,差点没把徐瑾言的魂给吓掉了,忙不迭地抓住她的手道:“你干什么?”
她忘了自己有脑震荡了?还敲?是嫌脑细胞伤得还不够重么? 江沅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向他道:“看你这么紧张我,我该不会是你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