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金平醋很开诚布公地，说出了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家媒体。这种既有专业干货，读起来又轻松有趣的杂志，，销量怎么会不高？“虽然我们《早安，电竞》背靠几十年的线下渠道，保证着实体销量的第一，但数量和他们的线上销量比起来，差距还是很大的。”

“我明白了。”

张宁听出了她的意思，“如果他们要拿我们队长烧雷道远参赛证的事情，吸引仇恨，转移雷道远登顶主神失败的尴尬……你们跟他们打媒体战可能拼不过。”

“对。”

金平醋大方地承认了。他们在网络上的影响力，到底是不如《电竞名家》的。金平醋在阻止雷道远登顶主神这件事情上，已经做得很超出她自己和她主编的预期了。她先是很漂亮地抢占了新闻制高点——如果能在一个其他媒体反应不过来的时间，将新闻抢发出来，那么，其他媒体看到了，第一时间能做的就只能是复制粘贴，至少要做到别人家有的新闻他们家也有，至于新闻的内容真假，金平醋是否带有立场和观点，那都是复制粘贴之后再需要去考虑的事情。然后，她的后续报道都是持续地站在独裁战队和秦一烛这一边——这也是媒体战争的定律，谁的站位更清晰、坚决，谁就可以迅速确定优势。现在她所需要做的，其实只是将优势一步步转化为胜势。但她在第一次参与的这场媒体战中，也见识到了《电竞名家》的强大，如果不是方惊堂直接把雷道远踩下去的事件，说不定，就凭她用新闻制高点制造的先期优势，可能还真没有办法取得最后的胜利。她很高兴。因为，她也更加认清了自己。她是一个记者，她不能左右事情的发展，也不能左右事情的结果——这才是正确的！让雷道远差一点当场认怂，最终也没有办法登顶主神的关键点，还是飘神的实力！“他们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张宁问。“很快。”

金平醋很无奈地回答，“因为，围绕雷道远是否能登顶主神的争论，实在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很快是多快？明天？后天？还是……今天晚上？”

“不知道，但最迟应该不会超过明天中午。”

“明白。”

张宁点了一下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CES产业园！”

就像博学中学在输给七中之后几个月都没撩事，但职业定段赛一打完，七中还是把火都给泄到了他们身上一样，暗影战队的粉丝在一队三主神计划失败之后，逮住一个陈尧烧雷道远参赛证的事情，宣泄怒火，也是非常顺理成章的事情。一旦发生粉丝情绪性事件，事情就不可控了。张宁放在第一位的，是全队的安全！可就在他送走了金平醋的时候，陈尧的电话响了。陈尧接到的是April的电话。April说，那位对他们有“一点兴趣”的投资人，明天早上就可以见他们！……本来，他们为了节省社团经费，今天晚上也就准备回程了。但陈尧和张宁商量之后，认为和潜在投资者见一面，以设计表演内容，还是很重要的。所以，陈尧、张宁和沈照楼三个人，决定留下再等一天。其他人先行返回。一夜紧张。头一天晚上睡得最晚的张宁，第二天是起得最早的，他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有气无力地在餐厅跟陈尧打招呼。沈照楼很担心，他这状态，见了投资人会不会立马秀出智商来。当然，沈照楼自己也紧张。昨天晚上，她做了很可怕的噩梦，梦到他们在比赛，他们战队的投资人提着小皮鞭站在他们后面，恶狠狠地叫他们干活，他们就像修筑金字塔的奴隶一样可怜兮兮地抹着小眼泪，在键盘组成的群山中开垦……唯一睡好了的，仍然只有陈尧一个人。三个人吃完早饭，就提前赶到了约定地点，长岛玫瑰不远的一家名叫“你大爷就不看菜单”的咖啡屋。没想到April到得更早。April说，这家咖啡屋的咖啡不好喝，但煲仔饭很好吃，烧烤和小龙虾也不错。沈照楼他们又看着咖啡屋挺清新小文艺的木牌子，精致又不堆砌的装修风格，一阵无语。他们的约定时间是九点半。但是，等到了十点，人还没来。April打了几遍电话，都是秘书接的，一再说会转告。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张宁已经有点不安了。等到这个时间，有很大几率说明，他们被放鸽子了。其实，也可以理解，他们只不过是对方的“一点兴趣”，比他们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也许打个喷嚏，疑心自己是不是感冒，就能让那位投资人失约。真的很正常。但是，张宁还是从沈照楼脸上，看到了些许失落。更糟糕的消息是，十一点多，《电竞名家》放出了高清大图，将陈尧在直播中当场烧毁雷道远参赛证的事情引爆了！整个CES产业园，无数的记者和暗影战队的粉丝，都扑向了陈尧他们下榻的酒店！他们不能再等下去了。而且，现在就算不等，他们能不能回酒店去拿行李，顺利登上回程的火车都不确定。“我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张宁很后悔，就算要留，也不该把陈尧留下来的，他跟沈照楼留下来就足够了。让陈尧留下来，就等于把风暴源，留在了风暴的中心。十二点整。那位投资人还是没有出现，电话也已经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