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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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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窗户完好,墙也无损。所以那个怪人只能是从大门进。白玉堂却丝毫不觉。那个怪人坐在那里,像是已经来了很久。他的桌面上有壶茶,他滴水未沾。白玉堂忽然对他感兴趣起来,所以他立刻走了过去。但白玉堂没有走到怪人跟前,他只是选择附近的赌桌,坐了下去。怪人低垂着头,像是厌极了赌博。可他却偏偏进了赌场。白玉堂对他更感兴趣了。但他只是隔着人群望着他,并没有主动接近的意思。白玉堂很快又输了三百两,他扬扬眉毛,似乎觉得应该收场了。那个怪人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白玉堂想和他说话。所以白玉堂只能自己走了过去。他已入座。怪人就在眼前。桌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壶茶,两个杯子。所以白玉堂斟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递了过去。怪人仍旧没有动,像是已经入了定,连眼都没有瞬。他的姿势还是没变——他的头低着,他的手放在桌上,却被一顶马连坡大草帽盖住。是左手。他还有右手。他的右手垂在桌下,没人知道他的右手里有什么。是空的?还是握了一把刀?白玉棠也不知道,他只是说了一个字:“请。”

白玉堂已仰起脖子。怪人仍旧没有理他,但他已抬起了头。蓬松的头发看起来很滑稽,任何人看到都会想笑。但白玉堂没有笑,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怪人的眼神。任何人看到这种眼神,无论你遇到多开心的事,都会笑不出来的。但白玉堂本就没想笑,他在等怪人说话。怪人果然在说。“我从不喝别人的东西。”

白玉堂也放下了杯子,杯子里是满的。——他还没有喝。白玉堂道:“哦?可是这壶茶是不是在你的桌上?”怪人冷冷道:“是。”

白玉堂道:“那如果不是你的,就更不是我的了。”

怪人又道:“在我桌上,不是我的东西。”

白玉堂道:“我明白了,你是说,这茶是赌场的东西?”

怪人道:“事实如此。”

白玉堂忽然笑道:“不是你的东西,通常你都不吃?”

怪人道:“我不吃。”

怪人从肮脏的怀里取了了一块馍,又干又硬的硬馍。白玉棠道:“为什么?”

怪人冷冷道:“我不想第二天让人发现我被毒死在其他地方。”

白玉堂道:“所以你还活着?”

怪人道:“所以我还活着。”

白玉堂道:“看来你活的不易。”

怪人道:“又有谁活的容易?”

又有谁活的容易?没有!活着原本就是受罪!所以白玉堂只能承认。白玉堂又笑道:“看来你是个很谨慎的人。”

怪人道:“我是的,你呢?”

白玉堂道:“我不是。”

白玉堂再次仰起脖子。杯子放下,杯子已空。怪人诧异地看了一眼白玉堂。白玉堂笑了,问:“你来赌场做什么?”

怪人道:“来赌场,自然是赌钱。”

白玉堂又笑了,因为他实在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笑的笑话。怪人一副厌恶赌钱的样子,远远地疏离着赌桌,居然说来赌场为了赌钱!白玉堂觉得很好笑,所以他笑了。怪人似乎很生气:“我不像赌钱的人?”

白玉堂笑道:“我很想说你像,可是——”怪人冷冷道:“可是我实在不像?”

白玉堂收敛了笑容:“的确。”

怪人道:“我不下场赌钱,只是因为我还未遇到想到与之赌钱的对象。”

白玉堂道:“哦?”

怪人道:“但现在我遇到了。”

白玉堂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

怪人道:“不错,你。”

白玉堂忽然笑了,笑的实在像哭:“老实说,我已输了不少钱了。我实在找不到比我手气还差的人。”

怪人忽然也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不好笑。笑的很狰狞,笑的很残酷,笑的就好像立刻就要杀人!“现在你找到了。”

任何人看到他的笑容都会惊了一跳。可是白玉堂没有。他像是天生就不会被人惊了一跳的人。所以他道:“你?”

怪人正色道:“不错,我。”

白玉堂居然立刻就同意了。他对着柜台打了几个响指,立刻有人送上一副骰子。一只碗,三粒骰子。碗是江西景德镇名窑烧出来的,骰子是京城王寡妇斜街口宝石斋老店做出来的精品。碗是好碗,骰子也是好骰子,没有参一点东西的好投资。白玉堂有把握一摸就摸出来。怪人终于的右手放下了馍,他的右手现在空了。可是他的左手还被草帽盖着。白玉堂道:“你的左手为什么不拿出来?”

怪人道:“赌钱,一只手就够了。”

白玉堂居然没有再问。于是他们开始赌钱。如果说袁三爷是赌场高手,那这个怪人简直就是神!因为白玉堂已经连着赢了三把!这在之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在这个怪人面前,袁三爷的把戏就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因为白玉堂完全看不出怪人用了什么手法,他只是心不在焉地一丢,骰子滚动几下立刻停下。骰子的点数也没有什么稀奇,只是恰巧输了白玉堂一个点。三把都是。白玉堂的脸却还挂着笑容。他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如此高兴?他绝不该高兴的,可是他却明明很高兴!这是为什么?怪人的左手仍旧被草帽遮住,没人知道草帽中隐藏着什么。怪人的右手很稳定,稳定到每次掷骰子都能恰巧输白玉堂一个点。白玉堂已经连赢了十把。他似乎越来越高兴了。这本就是正常的事,有谁赢钱不应该笑?白玉堂忽然不笑了,他抹着鼻子道:“看来你的手气的确比我的还坏。”

怪人居然笑了。他道:“我的手气本就不好。”

怪人又掷下了骰子,幺二三,六点小。看来白玉堂要连赢十一把了。白玉堂拿起了骰子,他本没有再掷的必要。可他偏偏又拿起了骰子。怪人居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白玉堂道:“不知道这一把我的手气会不会变坏。”

骰子滴溜溜地在碗里转开了,怪人冷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这只碗。骰子停下,怪人呆住了!三粒骰子居然变成了两粒!幺二,三点!还有一粒骰子呢?没有人知道!怪人似乎仍然镇定,他的手依旧稳定。他又掷出乐骰子,还是幺二三,六点小。看来他并没有受到影响,他依旧很稳。他的手稳,他的人更稳。稳得像一座山。可是山,也有山崩的时候。他已连输了十把。赌场也连送了十把骰子。但他还是没有瞧见那粒不见的骰子去了哪里。他的脸仍旧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别人绝看不出来他的心已开始了慌乱。——他甚至能听见冷汗从他背脊上划过时发出的摩擦声。他掷骰子的右手仍旧苍白、干燥、稳定。可是他的左手手心已经湿了。白玉堂看见了。他没有看怪人的脸,因为他知道从他的脸上读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白玉堂看到了桌上的草帽。草帽在抖!草帽在抖,是不是因为草帽下的左手在抖?草帽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白玉堂确实很想知道。是另一只苍白、干燥、稳定的手?还是一直握着凶器的手?但他怎么都想不到,草帽里隐藏的,决不是他能想象的!他也决不知道,草帽里躲藏的,是一种远过于他想象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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