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梨用力挣开他，羞恼地骂道：“江澄，你不要太过分！”

她的力气不大，但被这么一推，江澄连连后退几步，撞上身后的墙。　　少女杏眼惊愕地睁大，看向推他的手，颤抖着放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

“道什么歉？”

江澄垂眸睨着她红肿的唇，眸色深郁，“我要是再继续亲你，你还会接着打我吗？”

宣梨刚退下的潮红又因他直白轻浮的话热得攀上一点儿恼色，指责的话语却有气无力：“你不要太肆意妄为了……”　　她脑海中还在不停回荡着江澄刚刚那句“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她思绪飘忽，不确定地问：“江澄，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他说这话时正是醉意上头，宣梨不敢确认是不是真心实意的话。　　江澄故意没听明白她的话，“哪句？”

“就是……”宣梨难为情地抿着唇，纠结了半晌才开口，“你喜欢……”　　他懒懒抬眸，眼底的神色却分外认真：“真的。”

她的心跳蓦然停滞，他坚定的两个字却像是黎明前的钟声，一点点地将黑暗浸染。　　“宣小梨，你不用为此有心理压力，不管我对你的感情怎样，都不会改变我会一直照顾你的想法。”

江澄说着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如果有朝一日你找到了喜欢的人，我会自动退……”　　最后一个字在女孩突如其来的动作下戛然而止。　　他刚刚吻她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紧张，身子不自觉地僵硬绷直。　　可她踮脚轻吻在嘴角时，心底就像是有烟花炸开，无尽的欢喜将他淹没。　　宣梨小心翼翼地扬脸看他，雪白的面颊沁着娇羞的粉色，“现在……你知道我的答案了吗？”

大雨渐渐停歇，阴云退散，细碎的光穿过云间缝隙一丝丝地透了出来。　　江澄身上很冷，但心像是被热糖浇灌，又暖又甜。　　他将她揽进怀里，扣住她的手，“宣小梨，上了我的贼船可就不能跑了。”

宣梨眉眼轻弯，“那就由我来做你飘摇木舟的舵手吧。”

“带身份证了吗？”

她怔然又错愕地问：“什……什么？”

即使是恋人关系，也没有这么快就到这一步吧……　　“淋湿了再不换衣服容易感冒，找个酒店洗澡，”江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在想什么，嗯？”

尾调被刻意拉长，惹得宣梨耳根透红，不自然地轻咳几声：“刚……刚好带了。”

看着他轻车熟路地开房间，她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经常来酒店？”

宣梨想起第一次和他去烧烤摊的时候，老板用着熟稔的语气说身边的女生又换了一个。　　她黯然地垂下眸子，也对，像江澄这样的天之骄子，追求者一定趋之若鹜。　　进了电梯轿厢，江澄按下17楼的按钮，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　　明明人就在身旁，他却隔着反光的电梯门和她对视。　　“想听实话还是好话？”

宣梨心一沉，下意识难过地抿唇，却碰到伤口，疼得她蹙起眉。　　江澄手里拎着上楼前就买好的药，从袋子里拿出消肿喷雾，朝着她红肿的唇瓣喷了几下。　　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抚过被咬破的嘴角，眸色愈深。　　“可以再亲一下么？”

她呆愣了不过一秒钟，唇角就被压住，不似之前的强硬，而是带着极为温柔的攻势。　　宣梨看向身后的清楚映着两人身影的电梯门，她的身形被他挡住，只勉强露出半张脸。　　“叮——”　　电梯门被中间楼层的人打开，女生看见这样的场景，忙侧了几步躲开。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宣梨回过神，伸手去推他，顺势咬了他一口。　　江澄吃痛地松开，发麻的舌尖顶着上颚滚了一圈，嘴里还留着喷雾的药味。　　她唇瓣晶亮，面色羞赧，“江澄！”

电梯已经到了17层，他像是没听见她充满抗拒的话，小拇指随手就勾起她垂在身侧的手指。　　“答案就是——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他的声音循着刚走出电梯迎面吹来的晚风，一同落在她心上。　　江澄将东西都丢在了桌面上，“你先洗澡，我下楼给你买衣服。”

“那你呢？”

宣梨扶着浴室的门，眨了眨眼，“你身上的衣服还没干。”

他轻笑一声，已经更近了一步，“宣小梨是在邀请我一起洗吗？”

她立刻关上门，“不要脸！”

江澄玩味勾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试图摁亮屏幕，却发现已经进水关机了。　　他敲了敲浴室的门。　　里面传来宣梨悠远的声音，语气中带着紧张：“做……做什么？”

“我手机坏了，借你的一用。”

宣梨慢吞吞地开口：“在桌上，密码是……你的生日。”

江澄了然地一笑，随即半开玩笑道：“什么时候开始用的，不会是从换手机开始吧？”

浴室里沉默了许久，在他以为她是在回忆时间时，女孩甜软的声音响起：“……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宣梨庆幸这会儿他看不见自己羞迫的表情，她蹲下身子抱着膝盖，连脖颈都红得滚烫。　　门外安静了半晌，她开始觉得慌乱。　　江澄不会觉得她很肤浅吧？　　良久才听得他说了一句：“知道了。”

就这样？　　宣梨等了一会儿，确定他的话没有后文之后，又打开了浴室门，外面站着的人已经不在了。　　江澄拿着她的手机下楼，摁亮屏幕，是一张极为普通的风景照。　　打开微信，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名字被置顶。　　点开聊天框，聊天背景是那天游乐场和她的合照。　　江澄后知后觉地发现，照片里宣梨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原来他的小姑娘早就将他放在心上了啊。　　他满足地翘起嘴角，正要收回手机，顶部却弹出了一条好友申请。　　昵称他再熟悉不过，是萧逸之，曾经被他备注为“崽种”的名字和头像。　　江澄眯了眯眼，几乎是在他发送请求的下一秒就点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