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颜很担心吨巴,很想跟出去找它,可是宁封子眼看就要闯进来,她怕此刻出去跟对方迎头撞上,只能暂避入须弥境。 宁封子来到门边,暴躁地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 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可是亲眼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宁封子的心仍旧拔凉拔凉的。 他好不容易收来的巨妖骸骨,居然一根都不剩,看来对方是个行家,居然知道那堆黑不溜秋的烂骨头是宝贝。 站在房间里,宁封子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血腥气味,这个气味他在其它几个房间里都没有闻到,而且他刚才走到门前的时候,还听到有妖兽的怒吼。 修士的五感非常敏锐,宁封子沿着血腥味特别浓重的地方搜寻,最后在墙根找到一截断掉的尾巴。 这尾巴他瞧着有些眼熟。 宁封子仔细端详稍刻,突然一声怪叫:“哇啊啊啊,我的魉宝! “哪个畜生干的,居然吃了老子的魉宝!老子要剥它的皮,抽它的筋,给老子的魉宝报仇雪恨!哇啊啊啊……我的魉宝啊……你死的可好惨啊……我都不舍得吃你,你居然被别的妖怪给吃掉啦……哇啊啊啊啊,连块骨头都没给老子剩下……” 抱着狒狒尾巴嚎了一阵,宁封子把断尾往腰里一塞,开始在屋里仔细搜寻。 他的狒狒魉虽然等级不算高,可是战斗力也不孬,虽然被吃掉了,死之前定会与对方拼死搏斗,这间屋显然就是战场,那只妖怪很可能在这间屋里留下蛛丝马迹。 宁封子拿来好几根大蜡烛点燃,把整间屋子照得亮如白昼,开始在屋子里一寸寸地仔细翻找…… 炎颜在须弥经里躲了一会儿,感觉老疯子差不多该走了,她满心惦记吨巴的安危,便闪身出去了。 才一露面,炎颜立刻被满屋刺目的烛火晃的眼花缭乱。 她回过神再仔细一看,就看见老疯子正背对着她,猫着腰,沿墙根一寸一寸仔细搜寻…… 炎颜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又缩回境中。 专注搜寻线索的宁封子完全没察觉背后有人出没,他此刻正全神贯注盯着地面。 在地上,他发现了几缕被爪子扯下来的兽毛。 他捻起一撮仔细端详……这种兽毛,他以前从没见过。 须弥境中 炎颜望着横七竖八堆放了满地的丹药,金银珠宝,却没半点打劫过后的欢喜。 她此刻满心都吨巴最后疯狂的模样, 吨巴怎会突然堕魔? 正当炎颜拧眉沉思的时候,她的脚碰到了一个东西,低下头,入眼的是一截黑乎乎的兽骨。 炎颜附身捡起黑色骨头,拿在手里端详。 吨巴癫狂之前吃的就是这种骨头,当时这种黑骨头堆了几乎半间屋子。 吨巴变异会不会跟这骨头有关? 她把骨头凑在鼻前闻了闻,骨头上没有兽类的血腥味,反倒有种淡淡的鱼腥味,可是这么粗壮的兽骨,明显是陆生动物的骨形,根本就没有半点水生动物的流线型特征。 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骨头?什么动物,是陆生体,却长于在水下…… 炎颜猜测宁封子十有八九还在外头翻找,出去不得,她开始蹲在地上收拾堆了满地的东西…… 而此刻的豪府,所有家丁管事都被豪迈和豪蕊生喊了起来,阖府都在搜寻炎颜的下落。 沈煜云住的偏院虽未被查找,可是他也听闻了府中的动静。 洪玉修疑惑:“唐姑娘到底跟东家啥关系,竟为她一个人折腾出这大动静,看来这小丫头有点能耐啊!”
书案后的沈煜云敛眉略一思忖,突然起身就往外走。 洪玉修不明所以,赶紧跟出来:“大哥?您这是去哪儿啊?”
沈煜云头也不回:“找唐棠!”
说完,人已经上了房檐,顺带打开了招司甲,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入暗夜。 站在院子里的洪玉修,望着沈煜云消失的位置发懵:“人在府里丢的,你去外头干什么?”
“她不在府里!”
声音远远传来,沈煜云已经行出一段距离了。 洪玉修望着漆黑的夜空,一声幽幽慨叹:“果然红颜祸水,连一向淡定的大哥,遇见这姑娘马上就不淡定了。”
不过洪玉修转念想起那日,炎颜靓丽倾城的姿容和机变敏捷的反应,复又笑了。 这姑娘要真跟了大哥,俩人倒也般配。 鹿吴山旁,泽更水边 吨巴突然凭空出现在河畔,血红的瞳四下张望,透着阴森诡异。 附近丛林里的飞禽鸟兽嗅到吨巴的气息,立刻收敛起气息,躲的躲,逃的逃…… 泽水河底,一双同样猩红的巨目缓缓睁开,几乎铺满整个河床的长长触手开始慢慢游动,好像在分辨什么气味。 突然,猩红的巨眼蓦地睁大,巨大的身子像是受到巨大刺激一般,开始剧烈且迅速地腾挪,转眼一大坨黑黢黢的东西就离开了河底,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迅速向河面游移。 吨巴此时依旧停留在河岸上,暴躁地不住摇晃脑袋,仿佛要想把脑子里的什么东西用力甩出去。 吨巴毫无防备,平静的河面突然翻卷起巨大水浪,一只体积庞大的妖怪,扇着巨大的黑色翅膀腾出水面,托着剧烈翻滚的水花飞溅起百余丈,水花坠落狠狠拍击在河面上,瞬间砸出无数深深的大坑。 大妖转眼就飞到了泽水河的河面之上,被他浑厚妖气激荡的河面翻腾着剧烈的水浪。 水浪托举着大妖怪,大妖怪低下头,猩红巨大的魁目俯视河边的吨巴。 吨巴也感受到了来自半空的威胁,它抬起头,血红诡异的竖瞳望向半空中的大妖。 四只妖瞳相对…… 吨巴咧出诡异的兽笑。 大妖巨大的翅膀,在对上吨巴血瞳的一瞬骤然停驻。 静了数秒,大妖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悲鸣,转身一头扎进河里,河面再一次剧烈翻腾后,很快又平复下去。 回到水里大妖,一口气就扎进了河床底下,匍匐在河底哀哀悲戚地低声鸣叫。 它刚才分明在岸边妖怪的身上,嗅到了数日前才丧失的幼子的气息,可惜那东西太可怕了,它无法为幼子报仇。 它可怜的孩子,居然遇上了如此恐怖的东西,难怪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