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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竟也欺软怕硬!
众神很惊诧。 众神更唏嘘。 众神把目光全都情不自禁地投向大黑岩上的沧华。 沧华的目光里却只有烈山鼎…… “连贼老天也懂得看神下菜碟,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叮咣叮咣……” 烈山鼎撒开小短腿儿就朝着沧华飞奔过来。 与此同时,五颗副星也落在了沧华的身后。 站在烈山鼎旁边,沧华垂目地看了眼安静浸在火焰中的炎颜。 炎颜仍旧如刚被摩诃洛伽带回来的时候一样,双目无神,呆滞地望着前方。 “带他们回归墟。”沧华吩咐了一句便消失在了原地。 烈山鼎呆呆地往左右扫了两眼,然后看向对面的五位副星:“帝君人呢?”
尾火犀几人走过来,围在烈山鼎周围都往鼎中看。 “大概去找阿炎了。”
氐土貉望着炎颜呆滞的神态,黯淡的目光里带出些心疼。 尾火犀纠正:“该称炎帝。”
旁边的箕水豹看了氐土貉一眼,说:“帝君应该进炎帝神识里去了,咱们回去吧。”
箕水豹说完,亢金蟠转身化出原身腾空而起,向着东海上发出悠长的龙吟。 随着亢金蟠的声音,精纯的木之力一并被送往东海,不过多时,在遥远的东方海平线上徐徐浮来一座青雾掩映的岛屿。 岛倒是不怎么起眼,漂浮在海面上黑乎乎的一坨,只是其上生的一颗巨树格外招摇。 巨树葱茏葳茂,庞然树冠上红,黄,绿三色叶脉并生,远远看上去就像被枝干托举起来的一大片云霓。 看到那一大片云霓,五位副星的脸上同时有欣慰浮现。 玉眉先生已经晕厥,大黑岩上唯醒着的烈山鼎知道,那里便是沧华的东方青帝帝宫之所在,归墟。 烈山鼎轻轻地晃了晃鼎中的火焰,慢慢地阖上了巨大疲惫的青铜兽眼,在心里默默地呼唤: 丫头,看到了吗? 归墟,咱们真的走到了归墟! ———— 湛蓝如梦的大海美不胜收,沧华四下看了一圈,向蓝海深处走去。 他走进海中,海水像认识他一样,自动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干爽的道。 这里是炎颜的神识,炎颜的真灵被强行囚禁在识海海底的角落里。 沧华几乎不用寻找,一进来就感应到了炎颜真灵被囚禁的位置。 可是见到炎颜的瞬间,沧华愣了。 炎颜的真灵盘膝坐在地上,两只手举在胸前,手掌之间有一个奇怪的不规则形体,正在忽大忽小地变幻出各种形态。 炎颜专注着掌间奇特的物事,几乎身无外物,就连沧华的到来,都没令她注意力有丝毫转移。 沧华也不清楚炎颜在干什么,只是留意到她一双手上却全是血,身上也全是血,样子有些狼狈,像刚跟谁干完架。 沧华清楚天道不会轻易抹杀炎颜的真灵,只是为了方便得到她的身体,暂且把她的真灵囚禁了起来。 尽管彻底抹杀炎颜天道完全能办轻易得到,但炎颜毕竟是炎帝留存于世间的唯一血脉。 就算她的身体能弥补大结界,但在没有彻底解决问题之前,天道不会冒失地把后路彻底堵死。 而且炎颜已经被证神,就是名符其实的炎帝。天道再霸蛮也得仰赖这几位帝君守护,不敢太过嚣张。 沧华走到距离炎颜仅余几步的位置时,面前突然亮起一道金色的闪电,电墙将沧华靠近的脚步阻拦下来。 这是天道囚禁炎颜真灵的结界。 沧华眼皮都没撩,长袖一甩就将天道设下的雷墙拍了个粉碎。 可即便闹出这样的动静,炎颜仍旧专注于手掌上的事物,始终没抬头。 走到炎颜的近前,沧华蹲下身,看着她身上密密实实的口子,皱眉问:“怎么搞的?”
炎颜:“不想昏迷。”
“所以就把自己伤成这幅德行?”
沧华语气带了点戏谑。
炎颜终于把目光从手掌间的物事转移到了沧华的脸上,然后笑了。 沧华平静地与炎颜对视,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然后看着她掌中的东西问:“这是什么?”“粒子。”
炎颜回答的很简单。
炎颜并没有做过多解释,只是把手掌轻盈地一番,原本停留在她掌中的名叫“粒子”的小玩意儿就不见了。 下一秒,在他俩的头顶上突然铺开一个完整的巨大的崭新空间。 沧华的目光难得流露出惊异的神采:“这难道也是刚才你说的那个粒子?”炎颜点头:“是。刚才那个是粒子的二维状态,现在我把那个粒子以一维状态完全展开,它就变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么大。”
沧华低头看向炎颜。 炎颜的目光却仍停留在头顶巨大的金色光平面上,继续兴奋地讲:“这只是二维展开,如果把一个四维的粒子展开,面积将足以包裹住整个山海界!”
“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颗足够坚韧的粒子,然后把这颗粒子从四维状态展开到一维状态,那么,我们就可以再造一个山海大结界!”
“如此一来,眼前的这些问题就全部都解决了!”
炎颜越说越兴奋,因为情绪激动,她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浮出两片微红,这使炎颜看上去好像有了些气色。 但沧华知道,这是因为她太过消耗精力,强行调运真灵中仅存不多的力量,用于高强度思考造成的后果。 炎颜之前真灵一直处于随时随时晕厥的危险状态,就是这个原因。 沧华静静地望着炎颜。 这一刻,就连沧华也由衷对炎颜生出钦佩之意。 哪怕已经走到了绝境,哪怕被天道剥夺了生机,炎颜仍在努力。 沧华觉得在炎颜的心里,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失败,妥协这些东西。 她得生有多强的内心,才能做到这样几乎对重负无感的坚韧! 沧华朝炎颜伸出手。 炎颜愣了愣,随即握住了沧华的手,由着沧华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跟在沧华的身后往外走,炎颜低着头,声音有点发涩:“我刚才一直特想睡,所以很害怕。”
沧华停下来,回头看向炎颜。 炎颜抬起头,悄悄地露出朵心虚的笑来。 静静地看着炎颜含笑的眉眼,这双眼,在沧华此刻的心里,就像有万千细软的藤蔓梳过,柔顺地叫人心疼的厉害。 伸出手,沧华把炎颜的手握在掌心里,带着她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