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婪非常客气的将黄五陵刘和送到了门外,注视着两人离开了麻黄巷。 刚要回去的时候对面传来了一阵唰唰唰唰声音,正是老房主说过的那家老屠子。 看到门扉半掩江婪便准备推开进去看看,毕竟是邻街坊居。 这院子还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烧猪院三个字。 但江婪刚踏进去一步眼前亮光闪过,一把杀猪刀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了他头顶正上方的门上,距离头皮只有分毫之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差点要了他的命,摸了摸头,没秃,摸了摸裆,没湿,就是魂飞了半条! 院子里一个圆胖的老头子低着头拿着刀,正在缸沿上磨刀,仿佛刚才惊魂一幕与他无关。 江婪酝酿了一下感情刚要口吐芬芳,不过看到这老头满脸横肉不说,还有一道横贯全脸的刀疤,不说修为,就这个长相起码居灵! 自觉不敌的江婪准备离开,可是一头猪从偏院后面跑了出来一边哼哼一边四处逃窜,身上还扎着几把刀! 更让江婪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是,这猪的身后跟着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丫头,黑溜溜的眼睛如同宝石般清澈,胖嘟嘟粉嫩嫩的脸蛋如瓷玉般可爱,说是人见人爱都不为过。 唯一吓人的就是这小丫头一手拽着猪尾巴,被逃窜的野猪带着乱跑,小小的身体上下颠簸,即便摔了几跤也不松手,而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把菜刀.... 很显然,这猪背上的刀都是这小丫头插上去的。 “爷爷爷爷,快做了它,丫丫要吃肉肉” 小丫头见到自己一个人杀不了着猪,于是呼喊爷爷的帮忙。 老头子年纪不小身手却很灵活力气也大得很,一双粗糙的手按在猪头上,仍由这猪怎么挣扎都动弹不了,随后手中的屠刀挥下。 只是一刀,这猪彻底气绝。 “爷爷,丫丫要吃血豆腐” 看似人畜无害满嘴虎狼之词,小丫头还端过来一个比她头还大的盆子。 “哥哥,你是谁啊” 小丫头也终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婪。 “我是江婪,住在你们对面的邻居,本来想过来认个门打个招呼的” 江婪看着这老屠子手持一柄短刀,在猪身上横竖几刀动作眼花缭乱,放下刀后一拍,猪身按照不同部位被分解成一块块,刀法流畅到匪夷所思。 “我叫刀解,我孙女刀丫,门也认了招呼也打了,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 江婪自讨个没趣讪讪的离开,最后还不忘给人家把门带上。 自己想要自在轻松的时候黄五陵来拉拢,自己好心好意拜访的时候被人冷落,世事无肠… 说起世事无肠江婪想到了老屠子家杀猪,自己是不是应该要一根过来尝尝。 “大掌柜,是我突兀了,没想到这江婪年纪不大胃口不小” 刘和有些不满,十五万两,足够一个开悟境的画师修行到玄灵境巅峰了,江婪却还待价而沽如此不知足。 “你以为我十五万两是为了拉拢他?”
黄五陵反问。 “难道不是吗?”
黄五陵摇了摇头。 “这幅画起码价值十五万两!”
“这不太可能把,我在清都也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的奇才,还从未听说过一副中品画能卖出这个价的” “中品?”
黄五陵嗤笑了一声“你是书家所以不懂这幅画的奥妙” “难道不是?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吧”不管刘和怎么回忆,这幅画始终也就是中品而已。 “如果我没看错这幅画用的纸是五云流沙笺” “我只知道宣国最好的三种纸中,滑如春冰密如茧的澄心纸只能排到第三” “排行第二的就是五云流沙笺、我曾近在一副天品画上见过绝对不会错。 这种纸就产自云州镜水川一处险恶的地带,两岸广种丝麻地,当流水流经时会将这些丝麻冲走随流水而行,百里后在一处狭小的出水口处将丝麻打捞。 经过这种办法做成的纸带着水流冲刷而形成的纹饰如同云朵,而且如水般细腻,每年产出不过十几张而已,绝大部分都落到了宣国那些最顶级的大画师手中。”
“你在看看这画上猛虎所用的颜料,全部都是上品颜料,最好的纸和颜料作出来的能只是中品画吗?”
黄五陵眼神越来越亮。 “但我看这江婪穷酸也不是装出来的啊” 刘和有些不解,五云流沙笺和上品颜料哪一个不是价值千金,他是怎有的。 离开南屏镇的时候,卢道玄把他用剩下的颜料和画纸都给了江婪,所以才有了这幅胖虎图,他也不知道这颜料和画纸有这么大的名头。 “原本我也是准备拉拢甚至收服江婪的,就算花费大价钱也在所不惜,但是见到这幅画以后我改变了注意。 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位极其高明的大画师,若是与江婪交好,甚至能够与他背后的人牵上关系” 黄五陵是聪明人,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江婪成为供奉,他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很多事情只能徐徐图之,只要江婪不出现意外未来宣国大画师必然有他一席之地。 “刘叔,以后只要是江婪需要帮助,你可以动用商会所有的力量” 在清都混迹了这么多年,黄五陵很清楚如今的他已经到了一个顶峰,如果想要有所突破背后必须要有强者坐镇! 通宝阁的生意能成为清都最大的巨无霸之一,靠的可不是货真价实,至于信誉更是早就臭了大街。 即便这样通宝阁的生意还是遍布了整个宣国,背后倚仗的无非是那几个早就该死的老儒。 “这样值得吗?”
刘和知道黄五陵非常有魄力,否则也不可能白手起家创下这样的家业。 不管黄五陵对江婪看得多重要。他所说的一切也都只是猜测而没有实证,只凭一个猜测就要堵上多年心血,这是一场豪赌! “这一次袭击我们车队的人其实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谁” “您知道?”
“通宝阁钱富海” “钱富海与我们关系向来不是很好吗?”
“那是以前,通宝阁几乎垄断了清都所有的文宝交易,尤其是颜料和纸! 五陵商行已经威胁到了他在清都地位,我们想要在进一步势必会与钱洪对立,这次暗地里运澄心纸就触碰到通宝阁的利益。 这一次钱洪请我赴宴,就一直是明里暗里的敲打我”黄五陵眼神中泛着杀意。 “如果能找到人帮我们对付那几个该死的老家伙,我就能把通宝阁送进垃圾堆” “江婪和他背后的人真的能行吗?”
刘和有些怀疑。 “拭目以待,只要有三分胜算,我就敢压上全部身家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