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清都以后,邀请江婪赴酒宴的人很多,但老卢现在快成了老糊涂,他那里还有心思去和别人扯皮。 何况现如今清都的人透过江婪的诗,把江婪已经塑造成为了一个潇洒风流的形象,这让江婪有些无语。 江婪照了照镜子以后,都不想出门,生怕会毁坏掉江婪在清都人眼中的完美形象,但心中犹有不甘。 “天才就必须要长得帅吗?”
江婪很想骂几句,可是想了想,无论是赵随闲,还是周小史,又或者是苏寇、水无心,这些人各个天赋纵横,偏偏长相还很好,仿佛真的是天赋与颜值成正比。 自己的长相其实也不差,只是可惜,一双眯眯眼毁掉了所有。 “清都人该死的以貌取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掉” 在清都,长相好看的人总是会得到更多的包容,颜值与正义挂钩。 江婪离开麻黄巷以后发现大街上男女老少,额头上都会插花来表示文士风流的形象,江婪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清都一年一度的簪花节。 这节日已经流传了有上千年之久,与燕回节并称为两大清都人最喜欢的节日。 到了文府以后,或许是白发中间有一朵红花相称,让老卢今天的精神看起来格外好。 “今天是簪花节,你怎么连朵花都没有” 一个大男人往自己头顶别一枝花,江婪怎么想怎么觉得膈应,但是拗不过卢道玄,从花池中恰下了一朵黄色的菊花别在发间。 ”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卢道玄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说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江婪在清都每天都要来看望卢道玄,陪他说说话,回忆一下过往,江婪十分害怕老头子真的有一天变成一个老糊涂。 “不是您昨天让我过来?说要教我一些丹青术法?”
“嗷嗷,对,是我让你来的” 卢道玄点了点头,然后又苦思冥想起来,到底有那些丹青术法。 “丹青画师一道分为两种,提升画技的丹青技法,以及操控画灵的丹青术法。 技法不必说,你的画技自成一脉与文府画技不尽相同,有独到之处,但你的丹青术法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丹青六法,合灵为首,你虽学会了完整了合灵术,但这是与人搏命的术法,等闲时候不能乱用,因此首要得充实你战斗的手段。”
教导丹青术法时候的卢道玄眼神中似乎有了往日的神采。 “您说文府丹青苑一共有六法?都是那六法” “御灵术、铭灵术、食灵术、祭灵术、合灵术” ”御灵术是驾驭画灵战斗的手段,首先要求的就是对于所画之物一定要有极深的了解,在战斗的时候才能完美的发挥出画灵的战斗力。”
“那您记不记得咱们文府都有谁会御灵术” 江婪循循善诱,希望卢道玄能够记住更多的事情,但是卢道玄一把抓住了江婪的手腕,然后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些严肃。 “江婪,你的技法无需我教导,但术法太差,我知道你怕我变成老糊涂,但不要打断我,趁我现在还记得清楚,我要把我所学尽可能都教给你“ ”御灵术几乎人人都会,但是真正的御灵术实际上要与合灵术相匹配,合灵术所做的画拥有所画之物的天赋神通,只有御灵术能够将这份神通完美的发挥出来。 铭灵术其实是赋苑之法,为文府最强辅助法门,对于丹青画师极为重要,因此列入其中。 其修行难度最简单,但能发挥其威力的最大的关隘就是才华,你在西河连作十几篇诗词,才华自是不必说,这铭灵术对你而言不算太南。 食灵术你在鹅湖会上也见过,这是文府极为霸道的秘法,必须是一画多灵才能施展。 多画灵之中,则其一为主,其他为辅,主画灵吞并其他画灵的力量融合为己所用。 在你没有到达乾元镜之前,施展食灵术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多画灵作画时需气韵连贯一笔而成。 而且食灵术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会对画卷带来无法逆转的破坏,换言之,一幅画只能使用一次食灵术。”
卢道玄顿了顿,似乎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继续往下教 “江婪,你我初在南屏相识,我便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你身上纠缠的因果太深,甚至会把文府卷入深渊。 但是你之才华生平仅见,后续种种也证明我没看错你,无论品性还是天赋我都选择甘愿冒险。 这祭灵术我本不愿教你,但日后你要遇上的麻烦还很多,传你或许他日能救你一命。”
“你可知道祭灵术作画所用何物?”
“难道不是颜料吗?”
江婪反问,作画用颜料,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 “无论是什么画,用的几乎都是颜料,但唯独祭灵术所绘之画不是。 祭灵术作画首先要将所绘之物斩杀而后祭祀,拘其魂为画灵,以其血为颜料。 论真实度以及还原度,甚至还在合灵术之上,但所绘之画皆为大凶之画,若是修为薄弱也很容易遭受到反噬。”
“就像您的那幅《狂蟒吞天图》?”
江婪想起了鹅湖上那三条巨蟒,各个实力恐怖气势骇人,比起真正的凶兽犹有过之,让四大五经博士联手都有些吃力。 “不错,那就是我所斩杀过的三种凶蟒,以蟒蛇血液入画,将其狂性凶性戾性融于画灵之中,只不过此法有伤天和,非是万不得已不能使用”卢道玄再三警告。 “知道了先生,您一直说丹青六术,合灵术我已经习得,那这最后一术是什么….” 卢道玄口中所说丹青六法,可是清点下来只说了五种。 “这第六法….” 卢道玄正说着的时候。 “丹青六法,合灵为首,有御灵术、铭灵术、食灵术、祭灵术、合灵术….” 卢道玄又从铭灵术开始讲述,江婪叹息一声也没有打断,而是坐在他的身边仔细听这卢道玄的絮絮叨叨。 对这个老人,他心中只有感激,这是他所遇上最值得尊敬的老人,也是将他引入丹青一道的恩人,在西河更是以伤体替他扛下了整个儒府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