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容家是被霍家牵连,容伊也是因为霍家才沦落至此地。霍昭洵知道自己欠她的,更不知道这份亏欠要怎么偿还,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所以,当容伊投入怀中紧紧抱着他时,他没有选择推开。“这只是梦,别怕。”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容伊仰起头来,双眸泪光闪烁,“还会好吗?”
“嗯,会好的。”
霍昭洵颔了颔首。当年的罪魁祸首,他会让他们付出最惨烈的代价。等他的铁骑踏破京城,等他将仇人的脑袋砍下,慰藉当年所有惨死的冤魂,一切都会好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白樱刚刚的情绪刚恢复好,消失了半天的拂尘就气冲冲地出现了。“不是说古代都有男女大防吗?这一个男未婚女未嫁的,搂搂抱抱的也不嫌臊人!”
白樱身体微微一僵,“你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了?”
“可不是嘛!那个什么伊伊,一看到霍昭洵进屋,立刻像狗见着肉包子似的扑了上去,抱了个结结实实!这不是投怀送抱是什么?关键是霍昭洵居然还不推开她!”
白樱抿了抿唇,脸色微微苍白。难道,他真的喜欢那个伊伊吗?拂尘愤愤地吐槽了一会儿,开始为白樱感到不值,“樱樱,要不你还是放弃吧,别再管霍昭洵了。反正你现在积攒下来的积分已经足够支撑你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去以后,你改名换姓,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来过吧?”
一开始,拂尘是真心实意想帮白樱和霍昭洵回去的。只是这么多年的陪伴,他心里的天秤早不知不觉偏向她这边了。亲眼看着白樱为了寻找霍昭洵,在各个世界历尽了千辛万苦,最终换来的却是旧人相见不相识,甚至还另觅新欢的结局,拂尘就为她感到不值。“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他这个世界逐渐走向崩塌,他是不是也要跟着彻底消失了?”
拂尘噎了噎,“咳……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也说不定啊,万一这剧情走着走着,它突然又步回正轨了呢?那个严孟津不就是个例子吗?”
“那也只是一个个例。”
白樱淡淡一哂,“何况,找了他那么久,中间历经了那么多的辛苦都没有放弃,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他了,只因为他心中有了别人,我就放弃了他的话,那我这么多年的坚持与努力,岂不是显得太可笑了?”
哪怕此刻心里是真的不好受,但是白樱从未有一秒想过要放弃霍昭洵。带他回原来的世界,本来就是她这么多年的执念。既是执念,又怎么会轻易被打败?霍昭洵可以不爱她,不喜欢她,但是她一定要把他带回去。见她如此坚定,拂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愿他早日恢复记忆,不要再辜负你的努力。”
他是真不想再看到她独自落寞垂泪的模样了。……翌日,白樱准时到了霍昭清的院子为他看诊。首先为他把脉,发现他的脉象一天比一天健壮有力,白樱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低头为他施针。霍昭洵从外面走进来,正好看到她认真行针的侧脸。几缕青丝从边缘垂落,贴着她的面颊微微拂动,将她清丽无双的侧脸衬得多了几分诗意。看到有一滴晶莹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滑落,霍昭洵垂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禁动了动,莫名产生了一种上前帮她擦拭掉的冲动。所幸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手。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白樱施完针站起来,终于发现了霍昭洵的存在。她眼睛一亮,刚要迎上去,可想到昨晚,又生生遏制住了脚步。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做多了,也挺无趣的。霍昭洵见她原本是要走过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停了,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二哥他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他有些生硬地开口。白樱垂眸,公事公办地回道:“霍二公子如今的身体正在稳定地恢复,按照这样的疗程下去,一个月内应当能醒。”
“当真?”
霍昭洵眼睛一亮,激动得手指都发抖了,“我二哥他,当真一个月内能醒?”
“不出意外的话,确实如此。”
霍昭洵嘴角控制不住地上下,在屋内踱来踱去,“真是……真是太好了……”等了这么久,就连乐不惑都束手无策,他几乎绝望,都已经做好二哥永远也醒不过来,指不定在某一个夜里彻底离开他的心理准备。可现如今,他很快就要重新醒来了,这让他如何不激动?霍昭洵努力平息了一下剧烈的心跳,看着白樱,“此事是公主的功劳,答应你的事,本侯定会做到。”
他答应过的事,是放她离开吗?白樱扯了扯嘴角,脸上并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多谢侯爷。”
霍昭洵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她态度的冷淡,“你怎么……”顿了顿,他又改了口,有些别扭地说道:“数日未见,公主似乎清减了不少,莫不是这段时间没有好好用膳?不知道的还当是我平南侯府苛待了你呢。”
从刚才他就发现,白樱好似瘦了不少。虽然他这话听上去很别扭傲娇,但白樱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关心之意。顿时又心软了。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唇角微扬,“我瘦了,不是不想好好吃饭,而是因为太想你了,茶饭不思导致的。”
没料到她突然朝自己打了一个直球,突然调戏自己起来,霍昭洵一下子愣住了。几秒后,他嘴上骂道:“不知廉耻。”
颇带了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但是白樱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抑郁了一个晚上的心,仿佛照进来一束明媚的阳光,瞬间跟着豁然开朗起来。两人从屋内出来,霍昭洵似乎也终于缓过来了,想起一件事,“对了,那白二公子被关在猪圈那么久,公主也总该出完气了,是不是可以把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