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夫人心不在焉地回到家。今天林院长没有晚班,这会儿正坐在客厅,边泡脚边看电视。听到动静,扭头往外看了一眼,“回来了。”
院长夫人没有回应,一声不吭地换掉鞋走进来。她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老头子,脑海浮起那个小姑娘信誓旦旦的样子,心底蓦地涌起一股委屈,眼眶登时红了起来。她二十岁就跟了他,这么多年放弃了自己的喜好,一心为他养儿育女,照顾家庭,付出了太多太多。也就这两年儿子大了,再用不着自己操心,她这才得以出去找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结果,这才干了多久?这死老头子就不甘寂寞,学着外面那些渣男养起了小三!越想越委屈,她再也忍不住,抡起手提包就朝林院长砸了过去。林院长直接被她砸懵了。“你……你怎么了?在外面受委屈了?”
“我一把年纪,外面的人谁敢给我委屈受?”
院长夫人叉着腰,冲着他吼:“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委屈?”
林院长更懵了,“我怎么了?”
院长夫人是个暴脾气,她可忍不了像方幸说的那样还要一一去查证,当下就劈头盖脸地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外面养女人了?”
林院长:“……”“我在外面养女人?这话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我就问你是不是?”
“当然不是了!这简直无中生有!我挣点钱多不容易,养什么不好养女人,我疯了吗我?”
林院长觉得自己冤大发了,现在委屈的人是他!院长夫人想到他平时那抠抠搜搜的德行,犹豫了,“那怎么有人说你在外面养了小三,对方还是一个大学生?”
林院长顶着一头天上掉下来的黑锅,一张脸也跟着黑了,“到底是谁这么缺德,给我造这种荒唐的谣言?大学生比你儿子还小几岁呢,我没那个癖好!”
“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今晚突然跑过来跟我说了这些话,还言之凿凿说你养的小三是G大校花,叫什么……方缇?”
院长夫人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你真的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等等,你说那个小三叫什么来着?”
林院长头皮蓦地炸开。院长夫人眼睛一瞪,“小三?你真的养了小三?”
“……我这不是顺着你的话说的吗?”
林院长麻了,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你先跟我说清楚,那个小姑娘说我养的小三叫方缇?”
“对啊,我肯定没记错,就是这个名字!”
林院长:“……”是谁这么恨他啊,给他扣了这么可怕的一口锅?!这是人干的事吗?这话要是传到宴三少耳里,他还要不要活了!“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虚了?”
院长夫人眼睛一眯。林院长一脸虚脱地看着她,“你知道方缇是谁吗?”
“不是说了吗?G大校花!”
“……除了这个,她还有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啊?”
“宴三少,宴知淮的妻子。”
院长夫人:“……”院长夫人:“?”
院长夫人:“!”
“你……你说的是真的?”
院长郑重地点头,“珍珠都没这么真。”
院长夫人瞬间心平气和了,“那我相信你了。宴三少的妻子,如果不是眼睛瞎了脑子被车撞坏了,是百分之一百不会看上你这么个邋里邋遢的糟老头子的。”
林院长:“……”“不过宴三少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我怎么不知道?”
“隐婚,没几个人知道的,如果不是宴三少夫人有亲人住院了,我也不可能知道的。”
院长夫人一拍手掌,“怪不得那个小姑娘说她最近频繁去医院,原来是有亲人住院了!”
也怪不得老头子会给她开绿灯,换作是她她也开!那可是宴三少的妻子哎!林院长点头,一脸愤怒:“所以,那个跑到你面前胡说八道的小姑娘,一定不怀好意!不是跟咱家有仇,就是跟宴三少夫人有仇!”
院长夫人想起自己竟然被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姑娘愚弄了,一个晚上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不由地心火大起。“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她拿起方幸在楼下塞给她的纸条,按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方幸这会儿正开着车往回走,看到陌生来电,顿了顿,接了下来,“喂?”
结果,电话一接通,那头劈头盖脸就传来一阵骂声:“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好学偏要学做坏人,你这么害我,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方幸被骂懵了,想了一下才想起这声音是院长夫人的,只当她回家后又被林院长三言两语给糊弄了。顿时,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我怎么害你了?我都说了,我是不想看着你继续被骗才告诉你实情的!我这是好心!你也不用跟我急,我到底有没有说谎,你自己去调查一下不就清楚了?不过,我还是想劝一下你,别轻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哪怕对方是跟你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丈夫!男人有多不靠谱,真相会告诉你!”
“我呸!”
院长夫人一口啐了回去,“别以为你说得若有其事,我就会上你的当!你故意这样跑到我跟前挑拨离间,不就是想让我鲁莽地去冲撞宴三少夫人?我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害我?小小年纪,心思怎么就这么恶毒呢!”
方幸脑子懵了一下,“什么宴三少夫人?我是让你去找方缇,这关宴三少夫人什么事?”
“方缇就是宴三少夫人,怎么就不关她的事了?”
院长夫人的话清晰地从手机那头传来,“你以为他们是隐婚,我就不知道实情了?呵,要算计我,你还嫩了点!”
方幸脑子嗡嗡地响着,连手机从掌心掉落下去都没有察觉。方缇是宴三少夫人?……宴知淮的妻子?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脑部的血液一阵汹涌,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连握着的方向盘都看不清了。蓦地,车头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一个旋转撞在了路边的铁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