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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八方来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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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这种人人自危的时候王凝为什么要站出来,冒着生命危险,帮助大家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程建党知道,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恩图报,王凝为了大家主动担当起了这个任务,他就要帮助他活下来!程建党跑到四合院,进了厨房,往米缸里一抓,抓起一把米就向外跑去,跑回了戏楼,正好看到王凝不知道为什么左右摇摆,好像要跌倒。他不再犹豫,抓起米一把扔上了戏台。台上的王凝此刻却是凶险万分,在他眼中,戏台上竟然都是一只只鲜红的鸡!那鲜红的颜色让人想不到有什么颜色竟然可以如此鲜艳,似乎只有用活人鲜血炼制的颜料才会如此鲜艳。直觉告诉他,这些鸡绝对不能碰,至少,这些颜料绝对不能沾到身上!可是,台上的鸡竟然慢慢向他靠近过来,转眼就只有几步距离。为了戏,王凝不敢后退,只得咬牙向前,把心一横,只得把命运交给天。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到台下有人扔了什么东西——是程建党!接着他感觉到什么异物掉在脸上,劈里啪啦的声音在戏台上响起,一时间竟冲淡了一丝众人的害怕。而那些鸡听到这个声音,竟然争抢着向它扑去。随即,王凝看到鸡在啄起什么东西后便消失了。来不及疑惑发生了什么,王凝继续唱到:“哭呀吗哭七关哪啊哭到了四七关第四关是饿狗关饿狗它把路来拦爹爹拿起打狗棍快把那恶狗来赶赶走那恶狗爹爹过了四七关”......咿咿呀呀的戏腔回荡,其中夹杂了一丝咆哮声。这是饿狗要出来了吗?紧接着,王凝看到戏台上趴着一只巨大的怪物,它像那种土狗,但是又无比巨大,皮毛都烂了,毛东一块西一块的,皮肉外翻,露出一点白森森的骨头,和它肚子里面几块黑得发紫的肉。不光是王凝看到了,这次,竟然连程建党也看到了!程建党内心不由得一惊,这就是饿狗关吗,难道和歌里说的一样,是要用什么东西打跑这只狗?想到这里,程建党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这不可能,光是看看就让人发抖,更别说去打它了。巨兽转过了头,看向王凝,发出低声咆哮,口中的哈喇子缓缓滴到戏台上,王凝隐约可以看见,巨兽的其中一颗尖牙上还沾着一丝带血的肉沫。怎么办?现在是不是要对这只狗动手?王凝此刻大脑飞速运转,好像要穷尽他毕生所见来解决眼下这一绝境。突然他注意到,这只狗一直在对他龇牙咧嘴,却并没有攻击他,也没有对他唱戏造成什么困扰,似乎一切都在如期进展。不,这只狗好像不是想攻击他,而是看着他的身后!而且,巨兽虽然龇牙咧嘴,但它的眼神却不是那种贪婪、狰狞,而是——畏惧、警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这样一只怪物会害怕?王凝忍不住冷汗直流,想要回头却又不敢回头。忽地,好像有什么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腰,那种感觉似有似无,不仔细感觉真的以为只是错觉。突然,这只巨兽对着王凝的身后疯狂咆哮起来,挣扎着向它扑去。可是,这只狗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拴住了一样,竟然没法靠前一步。这一刻,王凝看到了,他看到地上的影子——狗的脖子上连着一根绳子,绳子连在戏台的柱子上!“影魅!”

王凝内心泛起了巨浪,“真的不想被逼到这一步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手缓缓下垂,似要停止唱戏。却见他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一样向地上那根绳子的影子扔去。程建党在台下看得冷汗直流,却听到啪地一声,狗向王凝扑了过去。完了,这下王凝死定了。程建党正打算闭上眼睛,却发现那只狗扑向的是王凝的影子。狗的嘴里叼起了一根长条形的东西,便几个跳跃不见了。王凝面色难看,却也知道自己暂时算是躲过一劫,只能继续唱戏。“刚刚我用掉了之前换来的鬼影针,真是可惜,执行这么一个丙级任务竟然要浪费我一件灵物。也罢,只希望能从这次的任务稿酬里拿点好的。”

心中发出一声叹息,却丝毫不敢怠慢手下的动作。......只是,在众人不知道的地方,这座戏院最隐蔽的深处——传说中的会馆三楼,一声苍老而又无奈的声音悠悠响起:“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的后生都这么弱了吗?罢了,老朽就走这么一趟吧。”

话音还在回荡,就见到走廊里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闪烁着向前走去。明明步子很慢,但是速度却很快,很快便消失在走廊深处。与此同时,又一个声音响起,只不过,与之前那个声音相比,这个声音略显无赖:“上官老匹夫,输了就得认,谁让你技不如我。里面那个程家小辈是我的后人,我算是欠你一个人情了。老东西,回来我请你喝酒啊!”

仿佛在他们口中,如此令人害怕的厉鬼不过是他们赌注的彩头。一声冷哼传来,在封闭的走廊里放大,回响,带起阵阵阴风。......哭七关是人死后头七要唱的戏,意以希望逝者可以一路走好,走过七关便入黄泉,这七关分别是望乡关、鬼门关、金鸡关、饿狗关、阎王关、衙差关以及黄泉关。王凝过的前几关皆为小鬼关,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前几关却是最为凶险,只是,从阎王关开始,唱戏者和听客已是半只脚踏入黄泉了。不过此时的众人还未意识到这点。......戏楼里的王凝此刻内心慌乱无比,哭七关,哭七关,一关更比一关难。他过了第五关阎王关,却又用了一件灵物——纸花。他也过了第六关衙差关,用了手中最后一件灵物——鬼布。他也没想到这样简单的一个任务竟然要用到这些东西,难道是之前局里的人评估错了?现在的他,可谓是底牌用尽,哪里还有之前的胜券在握,意气风发?眼前,本该是戏台的地方,一条黄泥斑斑的路呈现在所有人眼前。那个中年人此刻站了起来,带着四个小伙子和一众纸人走上了那条黄泥路。众人不知所措,王凝也方寸大乱,手中的动作不禁有几分停滞,歌词也唱错好几处。黄泥路向他们延伸过来,直到把众人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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