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正让北山村诡异的远远不只是活祭那么简单。一开始村民们发现这个村子莫名其妙地竟然出不去,只要踏入山里树林,就会很奇怪地迷失方向,最后迷迷糊糊地走回来。也有人试过拉上几十个人一起踏入山中寻找出去的路,可过了几个月也没见他们回来,只是半年后村民们在村口看到了那些人的尸体。尸体保存的很好,好像刚死一样,可是每个人脸上无一例外全是惊恐的神情,正巧村子里有一个人以前干过仵作,他看过那些人之后竟然表示他们是被吓死的!十几个人,无一例外,全是被吓死的,其中不乏几个胆大包天的小伙子。更离奇的是,这些人死的时间竟然都是半年前,他们刚刚踏进山的那段时间,可是半年过去了,尸体居然没有任何腐败。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人们意识到这个村子不对劲了,很多人开始后悔那时贪图碎银几两,现在反而把命搭上了,也有人开始得过且过,觉得天命难为,整日昏昏沉沉地混日子。这一切持续了好几十年,好几代人,直到村子里面死了一个人,那个仵作。他被发现时死在自己家中,站在灶台上,脚踩进火坑中,脸上竟然是一脸享受的神情!他的下半身已经彻底焦黑,看不出人形。好心的村民想把他的尸体安葬,谁知刚刚碰到他的尸体,那些村民竟然大叫起来,接着他们的手臂开始变得焦黑,没一会便失去了动静。剩下的人这才发现,那焦黑哪里是烧焦了,分明是一只只密密麻麻的小虫子!那些虫子似乎收到了惊扰,竟离开那些尸体向着众人爬去,众人看得头皮发麻,赶忙奔向屋外,出门就点火烧了这个诡异的房子。那一晚天空被火光照的格外通红,烈火如地狱恶鬼的长舌,舔舐着这个村庄的大地,也震撼了每个村民的心。他们本就麻木,对于离开这里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然而当死亡真的来到他们面前的那一刻,每个人都怕了。“跑啊,这里有鬼,我们会死的,我们会和他们一样死的!”
有人率先忍不住了,情绪崩溃,状若疯癫,被周围的人死死按住打晕了才安静下来,也有少数几个运气不好的村民真的被吓到了,直接跑进了树林,从此在没人见过他们的人影。第二天人们起来的时候发现,很多村民竟然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家中,死状和仵作一模一样,同样的一脸解脱。众人焚烧了那些死者的家,开始寻找遏制这些虫子的办法。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与世隔绝的村子竟然来了一个道人。史书上是这么写的,那天村民们正在困扰之际,一个白袍中年道人从山中而来,手中拂尘一挥便可翻云覆雨,村民们将其奉为仙人。书中似乎是出于对他的尊重,只字不提其名字,仅以仙人称之。那道人传授了村民应对灾祸的各种方法,譬如虫灾,那是一种很特殊的虫子,喜食人肉,栖稻草,因此他让村民们扎出稻草人吸引虫子,自己则施展法术将被吸引过去的虫子全部封印在稻草人中。而这些虫子还有一个特性,它们本身是一种灵异力量,具有微弱的预知能力,在一些守鬼人手中常被用作占卜问路之物。看到这里的时候郑唐才明白,之前在村子里遇到的稻草人是怎么来的,也明白了这些虫子将他指引到这个房子的原因。只是奇怪的是,那个道人从不在村子里面居住,一到晚上便消失不见,村民们愈发觉其神,对他越来越尊敬。一时间,村民在道人的帮助下重新拾起生活的希望,过上了安居乐业,日出而作的生活。每逢旱涝,道人都会用自己的通天手段为村民们解决灾难,村庄的粮食产量反而比外界的都好,也有好事者建议将村庄称为——桃花源。人们感叹于自己的命途多舛,赞美那道人是上天派来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认为自己的苦命到这一刻终于结束了。然而,书本最后几页无一例外全都被撕掉了,北山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以及那道人究竟来做什么的他们不得而知。只是郑唐隐隐觉得奇怪,他总觉得这个道人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暮色褪去,夜幕爬上了树梢,算算时间,正好六点了。他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这么久。“小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
郑唐说到,说罢便拉起上官凌的手准备带他离开这个村子。六点,在古代属于酉时,是日夜交替的中间点,也被称为日入,农民们往往在这个时间点农忙结束回家休息。而在灵异圈,晚上六点则代表着鬼门关打开的说法,虽然鬼门关这一说法并不科学,可是很多灵异事件都是六点开始变得凶险,在先人不断地总结中,人们发现六点之后的灵异力量远远强于其他时候,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早上六点。所以在一个不清楚底细的地方执行灵异任务就一定要想办法避开六点这个时间。郑唐拉着上官凌向山上跑去,虽然知道书中所说这个北山村大概率是出不去的,可是他对自己的灵异力量很有自信,甲级灵异力量,除去九狱,凡间最高的灵异力量就是甲级,可以说是九狱不出,甲级守鬼人便可称王,他不认为有什么灵异力量可以阻挡自己,顶多费点手脚。“师兄,你还记得路吗?”
上官凌边跑边发问。“废话,村子总共就这么点,我怎么可能记不住?”
郑唐头也没回地说。“师兄,你不是说六点要先看看井的吗?”
“那是之前,现在我感觉这个村庄有点诡异,我们先出去。那个道人既然能来去自如,想必我们也可以。”
转瞬之间两人就进入了山中。夜晚的树林显得格外阴森,干枯的枝桠恣意生长,好像要挡住两个人的去路,空中时不时传来一些不可名状的声音,似虫鸣,却又让人很陌生。郑唐竟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师兄,你还记得路吗?”
郑唐后边上官凌突然发问。你不是刚刚才问过吗?郑唐正向开口,谁知话到嘴边竟然是另一番样子:“废话,村子总共就这么点,我怎么可能记不住?”
“师兄,你不是说六点要先看看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