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早晨被八点钟的闹钟震醒，她愤愤地按灭闹钟。没过五分钟，闹钟又震天响起来，将她的美梦搅得稀碎。楚嫣头重脚轻地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人容颜憔悴，一张苍白的小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纵欲加熬夜，让楚嫣看起来老了五岁。楚嫣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扑了两层粉底，勉强遮了遮黑眼圈。她叼着面包，拿着牛奶就奔到地铁上。楚嫣卡着点进了办公室，还好陆老大还没来。楚嫣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不一会儿，陆梦泽端着杯咖啡，敲了敲楚嫣的桌子：“楚嫣，你跟我来一下。”

楚嫣看见陆梦泽那两个黑眼圈，比自己的还重，他还在狠命喝咖啡，隔着桌子都闻到了咖啡的苦味儿。怎么回事，老大昨天已经批评过我了，今日还要逮着我骂吗？楚嫣心不在焉的跟着陆梦泽进了办公室。陆梦泽关上门，对楚嫣说：“坐！”

楚嫣连忙说：“我昨天真的不舒服，才没来上班，不要扣我工资啦！”

陆梦泽苦笑道：“昨天的事儿过去了，我想说，这段时间，你的工作交给小凌他们做，你和我一道，负责和许氏集团谈判。”

“谈判！老大，我面嫩心软嘴巴笨，谈判是我的大弱项。”

“我不是要你去谈判，商业的东西，我来谈。专业的东西，你来谈，这个你在行。你不要拒绝我，要是拿不到许氏集团的融资，下个月我们就发不出工资了。我家的大别墅已经卖了，现在我就还剩这台车，折旧后值一百万，我已经让朋友给我评估过了。”

楚嫣现在才知道陆梦泽睡不着觉的原因，问道：“真的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陆梦泽深吸一口气：“楚嫣，你是我师妹，又是股东，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师哥我这辈子最落魄的时光，就是现在。兜里一万块钱都没有，开着一辆一百万的车。走到哪里人家都喊我陆总，他们不知道，我看见坑都绕得远远的，就怕车轮胎爆了，我没钱换胎。”

陆梦泽在楚嫣面前，一直都是意气风发，一切竟在掌握的样子，从来没有这样颓败过。楚嫣跟着难受起来。她站起来，柔声安慰道：“师兄，你不用太有压力，我回去好好改改幻灯片，和你一起去许氏集团谈判。”

楚嫣关门走了出去，没想到研究所才开两年，就走到了这般地步。幸好有陆梦泽在前面扛着，他们才能在下面安心的摸鱼。现在，她也该扛起肩上的责任了，楚嫣暗自给自己打气，认真工作起来。中午吃饭时，魏然端着餐盘，凑到楚嫣旁边，压低声音说：“嫣儿，你这两天去哪里鬼混了，连班都不来上。”

楚嫣说：“前天淋雨感冒了。”

魏然一挑楚嫣的领口，低声说：“嫣儿，休想骗我，肯定是跟哪个男人出去鬼混了，证据还在这儿呢？”

楚嫣低头一看，锁骨上有一抹暧昧的红痕，连忙将衣领拉了起来，小脸通红，说话也结巴起来。魏然哈哈笑道：“别紧张，别紧张，我又不是你妈。你都这么大了，有这种生活也正常，只是别太放纵了，纵欲伤身。”

楚嫣的脸都要埋进餐盘里去了，只希望这顿饭早点结束。魏然凑过来，轻声问道：“嫣儿，做那种事，感觉怎么样，和小说里写的一样吗？”

楚嫣一口饭呛进喉咙，咳得昏天黑地，方圆三米内，无人敢靠近。魏然连忙给楚嫣拍背，喂她喝水。好一会儿楚嫣才缓过来，捏着魏然的脸拧了一把，说道：“魏小然，我要告你谋杀，你一个小孩儿家家的，成日里看的什么小说。”

魏然收了餐盘，无辜地说：“在网上随便看看的，我爸妈管得严，我都二十二岁了，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人家好奇嘛！”

“你爸妈让你去相亲，你又不去，好奇什么？”

上班铃声响了，楚嫣终于摆脱了喋喋不休的魏然，坐下来松了口气。小凌泡了杯咖啡给楚嫣：“楚嫣，你刚才和魏然在食堂说什么私房话，那动静儿，我在楼上值班都听见了？”

“不会吧！”

小凌凑过来：“你们是不是发现什么好玩的地方，周末带我一起去，小凌哥会照着你的。”

“谢谢小凌哥。”

研究所都是年轻人，优点就是没什么心眼，容易打成一片；缺点就是没什么边界感，该问不该问的，逮着你问个不停，完全不管你会不会尴尬。做那种事舒服吗？楚嫣记得身体仿佛飘在云端，又轻又软，晕晕乎乎。如果换一个人呢？换成和陈大力？楚嫣立马被这个念头恶心得吐出来，她宁愿和陈大力从七楼跳下，同归于尽，也比和他那什么强。看来还是分人的。陆梦泽拎着公文包出来，手上雷打不变地端着一杯咖啡。他经过楚嫣身边，停了一下说：“好消息，刚才鲁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京城有个大企业要做个科研项目，正缺一个靠谱的机构，给他们做终端标本检测，和数据上传，把我介绍给对方老板了，要是谈下来，我们又多了一笔长期盈利的项目。”

楚嫣握拳鼓励道：“老大，加油！我看好你哦！”

陆梦泽喜笑颜开，脚步轻快地跑了出去。老板一会忧伤，一会儿欣喜，楚嫣都要被他整神经质了。不过创业真不容易，有订单的时候，一单可能就能挣一年的钱。没有单子的时候，整个销售部，全都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到处拉关系也没个结果。她跟陆梦泽出去应酬过一次，陆梦泽为了拿下那个订单，将白酒倒进果汁杯里，连敬了那个局长三杯酒，最后吐得一塌糊涂，连家都找不到，还是销售经理吴宇将他送回了家。楚嫣觉得自己还是适合待在实验室，安安静静地做研究。人心太复杂了，徐丹丹，为了几万块钱，连亲如姐妹的发小都可以卖。楚嫣想起徐丹丹，心里一阵不爽，她发了条信息给五哥：“五哥，最近有没有个叫徐丹丹和陈大力的人关进来，他们跟我有仇，你替我关照关照他们。”

五哥回信息：“作为我的亲属，不可以发这种关照信息，一切自有规矩管着。刚才查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两个人，占了黄毒两样，现场抓捕，人赃并获，不过已经有人让龙三关照她了，放心。”

楚嫣听说过龙三的名头，是西海这一带最有名的地下拳王，据说在国际上都鲜有敌手，既然有他关照，大概不需要她再费心了。楚嫣坐在工位上发了一会儿呆，继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