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虚名而已，现在我们两个只是想要安享晚年的小市民。”

包租公摇着头说。　　要是在别人面前，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身份的，毕竟早已退隐江湖多年，但在九叔面前却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因为一直以来，他们都有书信来往。　　九叔不是武林中人，甚至跟茅山之外的修行界，都不怎么来往。　　不会暴露身份。　　另外，九叔当年也曾威震一时，如今待在任家镇看守义庄，某种意义上讲，跟他们一样，也算是退隐了江湖。　　区别只在于，他们是真的退隐了，把身上的一切都抛了干净，而九叔，明着是退隐，实则却是坐镇任家镇，一直在镇压着一个可怕的东西。　　“可这件事情不解决，怕是两位难以安享晚年。”

九叔说。　　接着，他把自己发现“隐月”的事情，以及那个关键的“香”字说了出来。　　让包租公跟包租婆听得都是一愣。　　“那我们，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吗？”

包租公问。　　虽然两人发过誓，再也不显露武功，但国难当头，曾经身为一代大侠的他们，怎么能够退缩？　　只是，武夫的力量终究有限，让他们打人没问题，可跟神秘组织斗智斗勇的话……脑子真的有点不够用！　　“这个……”九叔也不知道有什么需要二人帮忙。　　如果找得到对方的踪迹，找二人一同打上门去，也只是锦上添花，意义没有多大。而若是找不到“隐月”的踪迹，那就算多了这两个武功盖世的帮手，也没什么用。　　倒是李行。　　他关心的不止有“末法大劫”，因此开口询问：“两位退隐江湖之后，对于江湖的现状，还有所了解吗？”

直到这时，包租公跟包租婆才注意到，李行并非九叔的弟子。　　这人的气息跟九叔完全不一样，身上没有修道的痕迹，反而隐隐透露着不弱的武功。　　“这位小兄弟，看起来挺俊俏的嘛！来，叔叔倒杯茶给你喝！”

包租公说着，拿起一个茶壶，用“太极”搅动起来，竟然在没有茶杯的情况下，到了一杯茶在空中。　　看得九叔、无心都是神色一凝。　　如此武功，实在是神乎其神。　　李行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发现，那包租公虽然内力只有短短几十年，武道修为也不很高，只有“五气朝元”层次，可一手“太极”却着实精妙，已经不再像是招式，反而有些“道蕴”。　　虽然没有超过“超凡入圣”的范畴，却在这条路上，走了极远。　　实力不容小视。　　“我可不年轻，只是容颜不老，实际上差几个月就过百岁了，你以后要叫叔！”

李行说着，伸出手接住那没有杯子的茶水，仿佛有杯子一样，一饮而尽。　　看得包租公跟包租婆，都是神色一凝。　　“好功夫！”

包租公说。　　包租婆也见猎心喜，问道：“切磋两招？”

自然已经决定了要管“隐月”的事情，那自然就不介意重出江湖，因此不再纠结是否显露武功，反而升起了跟李行切磋的心思。　　这正中李行下怀。　　“好啊！”

随着声音，包租公的手犹如绳索一样，缠绕了上来。　　李行一拳打过去，发现那打得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团棉花，十分力气连一分都使不出来。　　当然，也是他没有出全力的缘故。　　他第二次打过去，不再用拳头，而用“指”，以指为枪，使出了“善水枪意”。　　结果毫无疑问，一指点中，将包租公打得退了回去。　　但就在这时，包租婆猛地张开嘴，“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声波犹如爆炸，极具穿透性。　　一时间，连李行的发型都给震乱了。　　甚至，声音直达五脏六腑，将体内的内力……并没有震动。　　他终究是有着“千年功力”的存在，包租婆的“狮吼功”虽然很强，但功力却弱了些，只有几十年，还撼动不了他。　　若是对方也有千年功力，这一招“狮吼功”他还真不能忽视。　　若是千年功力再搭配“大喇叭”，他怀疑就算是现在的自己，不开“金身”也不是对手。　　“这就是‘招式’的更高层次吗？果然提升巨大！”

李行不由得想。　　其实包租公跟包租婆，也没有超过“超凡入圣”层次，前者大概只在这条路上走了一半左右，纯技巧并不比李行高明。　　后者，倒是触摸到了更高层次的门槛，但显然也没有跨入。　　有点像是“半步更高”的“圆满”层次。　　“你这狮吼功，应该已经到达了‘超凡入圣’顶峰了吧？还有没有更高层次？”

李行询问。　　对此，包租婆摇头，停下手说：“已经练到极致了，虽然还有一招‘大喇叭’没用，但那是取巧的招式，就武功本身而言，并不更高。”

“倒是你，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层次？”

包租公询问。　　接着，双方交流了一下武学心得，让李行对这个世界的武功，有了一个认知：由于招式的差距能够大幅度拉开，这个世界的人，并不注重内力跟武功修为。　　基本上来说，只要打通了任督二脉，是天地之桥还是五气朝元，是几十年功力还是几百年功力，并无太大区别。　　是的，就是这么奇葩。　　不是说没有差距，而是“招式”的差距更大。　　同样几十年功力，油炸鬼、苦力强他们，并不比叶问强多少。　　但是“天残地缺”却可以用琴音造成物理伤害，切金断石不在话下，火云邪神更是可以徒手抓子弹。　　就是因为“招式”的差别。　　当招式拉出天差地别后，你就是“一千年功力”的咏春，也不可能挡住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更倾向于“招式”，而并不是太注重内力。　　至于实力对比，这个世界的人也十分变态：包租公跟包租婆虽然只有几十年功力，但因为招式强大，妥妥的都是“圣武”层次战力。　　包租婆的“狮吼功”威力甚至能媲美“金刚不坏神功”。　　也许包租公跟包租婆联手，未必强过古三通、朱无视，但若是火云邪神跟古三通他们放对，李行更加倾向于火云邪神会赢。　　因为招式的更高境界，赋予了他们强大的机动性。　　足以弥补功力，以及攻击范围的不足。　　而若是“阿星”使出“如来神掌”，基本上可以“一掌一个圣武”。　　因为那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百分百是“超凡入圣”之上的境界。　　“原来功力高，对武功的威力提升这么大，我大概明白以后朝哪个方向练了。”

包租公说。　　对此，李行皱眉，询问：“你们难道，就没有接触过‘超凡入圣’之上的境界吗？”

“超凡入圣之上？”

包租公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开口说：“传说中，倒是有一个‘技近乎道’的层次，但我们习武至今从未见过。你要是真想知道，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你问他，他擅长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闻言，李行立刻询问：“谁？”

“奇侠！”

这让李行一怔。　　赶忙询问这个世界的江湖，到底都有些什么人。　　“江湖啊，水很深的。”

“有多深？”

“太平洋大海沟那么深。”

“说人话！”

李行发现，包租公就是那种“老顽童”式的人物，说着说着就喜欢扯淡，爱玩闹，让他……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而包租婆，她在旁边看着自己老公挨打，就摸摸地吐了两个字：“活该！”

包租公很快老实了。　　给李行讲起了这个世界的“三层江湖”。　　是真的三层。　　首先最表面，最为大众所知的，是“武林”。　　有当初的“津门第一”霍元甲，有如今佛山公认最能打的“叶问”，还有现如今香港武术协会的会长“洪振南”，以及唐人街武术协会总会长“万宗华”。　　这些人都是一流高手，跟退隐前的苦力强、油炸鬼他们差不多。　　一个打十个小意思。　　但都不练内力，招式上也一般般，对真正的高手来说，不过是三脚猫。　　而在他们之上，则是“高手”的层次。　　这个层次，最为代表的人物，就是如今香江、扶桑等地都广为人知的高手“金傲”，修炼一手“中华傲决”，纵横武林多年未尝一败。　　在他之下，是其弟子华英雄、宿敌“无敌”，以及龙虎门王降龙、王伏虎他们。　　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跟普通武者没什么不同，但真打起来的话，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可以打十个，跟能够一拳打穿钢筋混凝土墙壁，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原著中华英雄跟无敌决战，甚至把自由女神像都给打烂了。　　“第三层的江湖嘛，就是绝世高手了。”

包租公又说：“能把武功练到‘超凡入圣’以上，发挥出更强的威力，便是绝世。据我所知，当今武林的‘绝世’高手不足双手之数。除了我们夫妇外，只有当年的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以及隐居在白云山的‘奇侠’，跟武林中辈分最高、字号最老的‘老鬼庆’三人，可以确定一定处于这个层次。”

这让李行，对这个世界的江湖武林，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　　第一档：奇侠、洪日庆、火云邪神（老邪神）、包租公、包租婆。　　第二档：华英雄、金傲、无敌、王小龙、王小虎、火云邪神（小邪神）。　　第三档：叶问、万宗华、洪震南。　　每一个层次泾渭分明，相互之间几乎触及不到。　　第三档的“高手”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个第二档“真正的高手”，第二档高手虽然知晓“绝世”的存在，但放眼江湖就那么几个，通常也接触不到。　　当然，这三档划分也不是绝对。　　剧情结尾华英雄跟无敌决战的时候，两人大概率是突破到了绝世，在这个层次里也许还走了不近的距离。　　而脱胎换骨之后的阿星，也许并不是“第一档”，而是独一档。　　那一掌打穿大楼的威力，已经超出了武功的范畴，就算是现在的李行，在不开金身的情况下也做不到，就算开了金身，也无法那样轻松。　　“说起来，江湖上的高手，这些年也被残害了很多，会不会跟隐月有关系？”

包租公突然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闻言，包租婆立刻道：“你是说，火云邪神有可能投靠了隐月？”

这让包租公跟无心都是一头雾水。　　倒是李行，开口询问：“邪神跟罗刹门是什么关系？”

据他所知，罗刹门控制着整个香江的黑涩会，各种交易都绕不过他们。　　“罗刹门，就是当年的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所创。”

包租公说：“如今让人闻风丧胆的斧头帮，也是火云邪神扶植起来，替他卖命的爪牙。不过，由于太醉心于武功，火云邪神走火入魔被关进了精神病院。罗刹门那边，也出现了一个‘小邪神’。不过小邪神的武功，就不怎么样了，什么‘黑级浮屠’的，比老邪神差多了。”

说罢顿了一下，又道：“但我怀疑，他有可能在给扶桑人卖命！”

这李行皱眉。　　情况，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不论有谁，不管他们势力有多大，都得找出来。”

九叔突然说：“找出来就行，贫道自由办法能够应对他们！”

这一刻，九叔似乎很自信。　　让李行很好奇，他到底有什么底牌？　　面对手抓子弹的变态，一般的修道之人，怕是也不怎么顶用吧？　　“先去见见老邪神吧！”

李行说。　　这让包租公皱眉，道：“关押火云邪神的那间精神病院，可不一般——那儿的真正名字，叫做‘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是老外为了研究中原武术设立的地方，外围都有坦克车看守。”

对于这，李行倒不在意。　　“如今的香江武林乃至修道界，都太平静了，跟一潭死水一样，这样可找不出隐月。不如就让我给他们加点料，引那些人出来吧！”

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有坦克看守？　　说起来，李行试过单挑古代大军，却还真没试过手撕坦克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