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张仪目送孙膑下山,流露出羡慕的神情,心中蠢蠢欲动,二人商议以后,一同来禀明老师,也要辞别下山,求取功名。鬼谷先生说:“天下最难得的是聪明人,以你们二人的资质,如果能够虚心学道,可以羽化成仙,为何偏要踏入碌碌尘埃,追逐浮名虚利呢?”
苏秦、张仪一起回答说:“‘良材不终朽于岩下,良剑不终秘于匣中。'日月如梭,光阴一去不回,我们受先生教导多年,也想乘机建功立业,名垂后世!”
鬼谷先生说:“你们两人中肯留一人与我作伴吗?”
苏秦、张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不肯留下。鬼谷先生知道强求不得,叹息道:“仙才竟然如此难求啊!”
便分别为二人各占一课,断语道:“苏秦先吉后凶,张仪先凶后吉。苏秦先行游说列国,张仪随后。我看孙膑、庞涓二人将势不两立,必将相互残杀。你二人今后应该互相尊让,相互帮助成就名誉,千万要珍惜同学友情。”
二人跪地磕头,感谢师傅教诲。鬼谷先生又取出两本书,分别赠给二人,苏秦、张仪打开,是太公《阴符篇》。苏秦、张仪说:“这本书弟子已经滚瓜烂熟,师傅今天给我们,有何用处?”
鬼谷先生说:“你们虽能熟记,但没有得到书中的精髓,此次下山,如果不能取到功名,需要重新再读此书,反复研讨,自会从中受益。”
说完略微停顿,随后慢悠悠地说道:“你们走后,我也离开此谷,逍遥海外!”
苏秦、张仪拜别老师下山,几天后,鬼谷子也起身云游蓬岛仙岛,有人传他已经得道成仙。孙膑来到魏国,先住在庞涓府中,孙膑感谢庞涓举荐之恩,庞涓表现得十分得意,好像是你能来到魏国,全是我庞涓举荐的功劳。两人好久不见面了,有很多话说,交谈中,孙膑说鬼谷先生把自己的宾改成为膑之事。庞涓吃惊地说:“膑不是好字,为什么要改成这个字?”
孙膑说:“师傅的命令,不敢违背!”
二人又说了一些话,后来庞涓起身处理公务去了。第二天,二人一同入朝,谒见魏惠王,魏惠王降阶迎接,对孙膑十分尊敬。孙膑跪拜行礼说:“村野匹夫,愧对大王聘礼,十分惭愧!”
魏惠王说:“墨子盛赞先生独得孙武秘传,寡人盼望先生到来,如同久旱思甘露,今日先生到来,是我魏国的福分!”
转头问庞涓说:“寡人封孙先生为军师,与爱卿同掌兵权,你看如何?”
庞涓回答说:“臣与孙膑同窗结义,孙膑是臣的兄长,岂能让兄长为军师,我为元帅,不如暂且拜为客卿,等日后建功,臣当让出职位,甘愿位居兄长之下。”
惠王准奏,拜孙膑为客卿,赐府邸一座。客卿,就是国君的贵客,身份地位很高,但没有实权,这是庞涓不愿分兵权给孙膑,故意安排的。同在魏国,孙膑与庞涓联系就多了。庞涓心想:“魏王对待孙膑比我要好得多,他有祖上秘授兵法,可我从没听孙膑说过,先探听虚实,然后把兵书弄到手,再除掉他,不能让他动摇我在魏国的地位。”
有了这个想法,就在一次酒席宴上,边喝酒边谈论兵法,孙膑滔滔不绝,对答如流,等孙膑说到庞涓陌生的一段,庞涓故意问道:“这莫非是孙武子《兵法》记载的?”
孙膑毫无戒心,也不隐瞒,回答说:“是。”
庞涓说:“愚弟在鬼谷也蒙先生传授,因为不用心,现在忘了,兄长能把《兵法》借给我再看看吗?我会牢记兄长恩情的。”
孙膑面带为难说:“此书中有师傅的注解说明,已与原本不同,师傅只给我看了三天,三日后便收了回去,我没有此书。”
庞涓说:“兄长还记得内容吗?”
孙膑谦虚地说:“依稀记得一些。”
庞涓心中巴不得求立即让孙膑说给自己,只是一时难以张口强求。又过了几天,魏惠王想要实验孙膑的学问,到了军队的教场,让孙膑、庞涓各自演绎一套阵法。庞涓布的阵法,孙膑一见,便能说出是什么阵,用什么方法攻破;孙膑排成一阵,庞涓茫然不识,私下问孙膑,孙膑说:“这叫‘颠倒八门阵'。”
庞涓说:“有变化吗?”
孙膑说:“如果遇到进攻可以变为‘长蛇阵'!”
庞涓探出孙膑的话,先报给魏惠王说:“孙膑所布阵法,叫‘颠倒八门阵',可变为‘长蛇阵'。”
等魏惠王再问孙膑的时候,孙膑说的跟庞涓说的一样,魏惠王认为庞涓的才能不弱于孙膑,心中很高兴。只是庞涓回到府中,左思右想心里不舒服:“孙膑的才学远超过自己,如果不除掉他,日后必然被他欺压,自己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