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整个天下风起云涌,曹休进军至庐江郡时,便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但为保颜面,自恃兵力众多,与陆逊在石亭一带展开对峙。 孟达失算,司马懿给他写完书信后,不顾手下众人反对,简单处理完军务后,立马征调士卒,从襄阳沿汉水而逆流而上,倍道而行,加上出发处理军务时间,仅仅花费九天,抵达上庸。 司马懿兵分八路日夜围攻上庸,并派魏军分别阻挡汉、吴救兵。 而此时的孟达也反应回来,向诸葛亮、诸葛瑾求援,并在书信里感叹道:“我起兵仅过了九天,司马懿就兵临城下,怎么会如此神速!”
而此时的诸葛亮则一直身处兴城,北伐大军大本营,处理各军军务,无暇顾及此事。 将此事交于刘禅处理,而接到这封书信的刘禅则催促王平尽快攻下西城,抓紧时间救援孟达。 王平率领六千大军抵达安桥附近,与申仪大军五千人对峙。 而此时收到书信的王平虽然面上平静如常,但心中却是有些急躁。 王平在营帐中不断来往踱步,自己率大军与申仪对峙,但申仪一直扼守安桥不出。 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句扶自从率领李骞一千余人白甲卫,从得汉城出发,进入任河谷道后,便至今还没联系上。 而且自己到达时,发现任河虽然能至汉水,也能绕道其背后,但却需要从江南渡江至北岸才行,于是王平希望联系其看是否能从下游偷渡,断其归路。 就在王平着急之时,突然得报句扶千余人已经穿插道到申仪营寨后,并且刚刚袭取申仪大军的粮草营寨,断其归路。 王平大喜过望,命句扶向安桥靠拢包围申仪营寨。 次日,句扶率千余人抵达安桥,驻扎离申仪不过十里之地,根据王平命令遣放俘虏回营,扰乱军心。 安桥,午间,申仪大营。 虽然是严冬,营帐外寒风呼啸,但是现在申仪却是冷汗直冒,颤颤悠悠地站起身继续问道:“你等再说一遍。”
溃兵不知情况,以为是申仪没听清楚,害怕地低头继续说道:“前夜汉军如天神下凡,趁我军不备,夜袭营寨,粮草物资或被夺取,或被烧毁。”
申仪面容呆滞,也不气愤,自问自道:“敌军从何而出,大军从四日前便在于安桥与我军对峙阳,并无异动,莫非真是天兵!”
手下门客出列道:“主公,汉军可能从任河谷道穿行而出,穿插至我军背部。”
魏国在东三郡一直实行羁縻政策,申仪在新城郡中恍如土皇帝,是故手下将领、文人大部分皆是门客。 申仪呆坐回位,摆手示意其退下,溃兵方才如逃大劫一般,连滚带爬出帐。 申仪回神,收敛神情,丧气说道:“我军在汉水北,其直抵任河也亦是在汉水之南,我多有防备,江两岸船只已被我等收拢,其如何能渡过江水而至我军粮寨,而且我大军还没发现。”
帐中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因为他们挑选营寨,已经考虑到任河谷道,才是故挑选汉水拐角险要安桥一带扎营。 其实句扶在任河谷地行进时,与李骞不断与山中賨人部落交好,聘请当地賨人为向导。 句扶以利引诱山中賨人部落出山协助自己作战,并且句扶在当地人的帮助下,从安桥下游狭隘处趁夜色,靠着本地賨人从其他乡民那收集而来的仅剩的两只小舟,渡过汉江,直插申仪身后,袭取粮寨。 营帐中众人对此想法不同,帐中声音杂乱,但申仪也不纠结这个问题,缓缓问道:“如今局势,不知诸位有何教与我。”
此言一出,原本嘈杂的众人,瞬间静默,心有他想之人,却也不敢如此之下提出自己想法。 申仪与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服侍过申仪父兄,威望甚高的老臣站出来,拱手出列说道:“府君,我等前后被困,粮草断绝,还需早做打算。”
申仪听闻后,看着手下众人,试探问道:“我欲待援骠骑将军(司马懿)来援,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帐中文人皱眉,拱手说道:“司马懿远在上庸攻孟达,若我等待其至,恐我等或是战死,或是饿死,性命不存。”
申仪心中无奈,反问文人,说道:“不知先生有何可教我?”
文人顺口答道:“在下以为可降……。”
文人念及什么,突然止住,不再言语。 申仪对此,则是叹气道:“先生勿怕,我虽魏臣,但亦是诸位家主。”
文人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公,在下以为我等可降汉。”
申仪摆手示意其继续说,文人拱手继续道:“如今我等被困,前后皆敌,而且粮草短绝,如今之计,若不是投降,便只有一条出路,主公可率大军突围而出。”
申仪低头沉吟,突围亦不是不行,但是寨中五千人是申氏全部身家,自己与兄长申耽多年心血恐怕要折损于此。 而且若是仅仅于此还罢,自从东三郡被纳入荆州管辖,东三郡便一直便是处于羁縻之中,非是魏国不想动手,而是东三郡地形复杂、交通不便,战略位置并不突出,但又因身处汉、吴边境,是故三郡又非无足轻重。 前荆州刺史夏侯尚在任时,修缮三郡道路,招募山民、蛮夷数千家于三郡,深入开发东三郡。 若是此次战败而后,自己依靠的士卒皆荡然无存,自己也会如同兄长申耽因心怀大汉,被遣往南阳居住,这令自己如何能够忍受。 就在申仪沉思之时,突然帐外亲卫禀告道:“主公,汉将王平在寨外设宴,以款待将军,唯有他一人。”
申仪闻言,抬头看向众人,等待众人建议。 文人则立马拱手道:“府君依在下之见,汉将必想说服府君,府君可暂且出帐赴宴,以探详情。”
文人意思是想让申仪探知汉军归降条件,申仪自无不可,点头同意,外出与王平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