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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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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灰色的苍穹上掉落下来,狠狠砸在血灰色的地上,溅起阵阵硝烟。战士身穿的银白甲胄上沾满了暗红血块,只被雨水冲下一些,大部分残留在上面,象征着他的惨烈。整个战场被一股混杂着泥土和腐烂的味道围绕,积起的尸堆也因为雨水变得湿滑。秃鹫贪婪的盘旋在空中,对它们来说,这是一顿大餐,能吃一辈子的大餐。战场的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山,上面光秃秃的没有树木,却有一处血红色的瀑布,顺着山体喷涌而下。跟着镜头来到上面。一位少女跪在那处水池里,怀中还抱着一个血人,埋头嘶哑着哭泣。“不要…不要离开我!!”

眼泪不要钱般从她的眼角流出,可怀中的人却没有丝毫动弹的迹象…古玄乐从床上猛地惊起,肺部传来剧烈的呼吸,好像刚刚运动完似的。他抬手捂住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手臂滑落在床单上。“果然。”

古玄乐握紧拳头,心有余悸的说着。这已经是他第五次梦到这幅场景了,说来也奇怪,自来到南方,这副场景就时不时在他的梦里出现。原先古玄乐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噩梦,并没有当回事。但随着次数的叠加,他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就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似的。摸索着开了灯,打开手机一看,才凌晨三点,以前他这个点睡的正香,现在却是被迫起床。古玄乐摇摇头,深黑色的眸子看向被汗水浸透的被子和床单,他睡意全无,拿起毛巾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澡。想着刚才做的梦,模糊又能让人记住,那是一处战场。拥有上帝视角的他看到,里面满是硝烟,惨叫,以及堆积成山的尸体。血淋的四肢,没了头的身体,瞎了一只眼却还在厮杀的士兵。生命在这里廉价的像路边的草,被人随意践踏。最后,他的视角移动到一处高山上,那里正跪着一位身材苗条的少女,抱着怀中的人,哭的十分伤心。古玄乐仔细看去,终于看清了她怀中那人的脸,只是将他吓了一跳,那张脸的主人,竟是他自己!花洒淋出的热水将古玄乐烫了一下,后者身体颤了颤,才反过神关掉了热水。他长呼一口气,回到屋内穿起了衣服,睡是睡不着了,倒不如出去散散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室外,古玄乐走在大街上,路边的树叶哗哗作响,一阵风拂过他的脸颊,竟有些冰凉。古玄乐低头看着手机,翻看着近几天的奇怪新闻。一位女记者正直播城市的路况,忽然被车撞飞,过去救援时却没发现她的人…一名学生打伞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道闪电当头劈下,瞬间不见了身影…一处大学寝室,里面的四个学生,被突如其来的火灾困住,消防队及时赶到却不见其踪影。自他来到南方起,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奇怪新闻,文章无一例外,全是因为意外而消失的人们。古玄乐的梦也越来越频繁,他总感觉这两者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关掉手机,古玄乐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马路上,还好现在是凌晨,路上一辆车都没看见。正准备往回走,一束刺眼的光亮却照在古玄乐身上,紧急刹车的声音在耳边猛地响起。碰!!还是撞上了,古玄乐眼里一片漆黑,胸口疼的发闷,四肢失去知觉。昏过去的同时,他又一次梦到了战场。这次的梦境十分清晰,却已经不是上帝视角,古玄乐的左眼不知被什么东西糊住了。在另一半的视野中,一张少女的脸映入他的眼帘。少女长着一对尖尖的耳朵,靓丽的金发中掺杂着雨水和泥土,皙白的小脸部分被黑色的灰掩盖,此时正抱着古玄乐哭的梨花带雨。看起来就像…就像是从电影中走出的精灵。梦中,古玄乐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抹掉少女的眼泪,向她说着什么。可这时的他已经听不见了,古玄乐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眼前一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古玄乐感觉到有人摇晃他的身体,缓缓睁眼看去,一位马尾发型的少女正坐在他身边。语气焦急的喊着:“老哥!老哥!快醒醒!”

古玄乐终于看清了,这不是小妹吗?她怎么在这,他们上学的地方离得很远啊。小妹名叫古玄月,年龄只有十五岁,身高比古玄乐低了一个头,在他身边显得有些娇小。她正坐在古玄乐身旁,黑色的头发在此时有些杂乱,暗红色的瞳孔正焦急的望着他。在小妹的推搡下坐起身,古玄乐盯着她掐了掐脸,怀疑自己在做梦。古玄月一把打掉他的手,生气的说道:“老哥!你在干嘛啊。”

“你不是在老家上学吗?怎么在这?”

确定了眼前的小妹,古玄乐疑惑的问。古玄月看了看周围,呆呆的回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

“只是上学时好像被撞了,一睁眼就来到这了,看见你在旁边躺着,就把你摇醒了。”

古玄乐一怔,又是意外,看来他们和新闻上消失的人一样。微风吹在他的脸上,顺着脖子进入衣领,古玄乐顿时打了个哆嗦,起身观察四周。这一看,古玄乐竟呆住了。眼前的世界就像美化过的相片,银白的月光洒在草地上,挂在树上的木藤就像栩栩如生的巨蛇。蟋蟀的叫声从草地里传出,周边飞舞的大群萤火虫照亮了周围。夜色将所有景物包揽其中,使人有一种如梦如醉的感觉。就在古玄乐沉浸在这幅美景中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森林深处传到他的耳朵里。来不及再看,慌忙将古玄月拽到身旁,蹲在一棵巨树下,借着繁盛的植物隐匿起来。在不确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古玄乐并不想过早暴露自身。古玄月蹲在一旁鼓起嘴巴,虽然对突然隐藏的举动有些不满,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没有说什么。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古玄乐的神经也崩越来越紧。脚步声离古玄乐越来越近,终于,一位陌生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里,慌乱中被一支树藤绊倒,直直的摔在地上。身旁的古玄月好像认识她,刚想起身就被古玄乐单手摁了下去。古玄乐低声对她说道:“脚步声不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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