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那惊天一嗝，在大老远处的聂芊芊都闻到了那难闻的酒气。明明这副身子前主人生在青楼，成长也是在青楼，按理说应该早就习惯了酒气，但老道士那酒精混合着食物的味道还是让聂芊芊忍不住向后倒退了几步并捂住了鼻子。“师父！你干嘛去了，怎么弄的一身酒臭味！唔~呕~好呛！恶心死人了！”

被这清凉的井水一浇，老道士也清醒了不少，连忙发动法力，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金光，随着金光那满身的酒气与醉意都一起消散了出去。聂芊芊松开鼻子试了试，没有味道了才走上去埋怨的说道。“师父，你这是又去哪里喝酒啦？而且衣服上怎么还有这么重的麝香味！好呀！师父！现在听曲儿已经满足不了你啦？你这是去那…那种地方了？”

如果说青楼那是才子佳人附庸风雅吟诗作对听歌唱曲的地方，那么那种地方就灰暗的多了，尤其是大周王朝的皇帝还是那种极其喜爱舞文弄墨的人，这个年代的青楼可以说是十分高档的地方了。而老道士身上的麝香味，一般只会出现在那里。青楼的姑娘未来的归宿，基本上都是与哪位才子两情相悦赎身后去过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亦或者是被某些大家大户买来做妾，总之两种结果都是要嫁人，在古代人的思维里可不像现代人这样超前。这里还依然保留着结婚生子的传统，而麝香这种东西，用久了便生不出来孩子了，所以老和尚身上带着麝香的味道，自然是从那里带出来的。老道士见自己徒儿那嫌弃的表情，身上的金光再次散发出来，这次则是把身上所有的气味全都散了去，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说道。“今晚花夭姑娘难得挂牌儿一次，嘿嘿！可不光是我，满京城的人都想见一面，师父这也就是见最后一面，以后不去了，呵呵！而且师父也只是去看看，别的什么都没做。”

花夭姑娘？聂芊芊在脑海仔细想了想，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而且怎么感觉聂芊芊留下的记忆中，除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唯一印象深刻的外人还是那个中年男人。不过...师父不是道士么？平时跑青楼也就算了，怎么连那里也去，于是有些语气有些嫌弃地说道。“师父，你身为道士逛青楼也就算了，怎么还去那种地方啊，一点道士的样子也没有。”

“咳咳~小芊芊呐，你不懂，你刚刚踏入修行，咱们修行之人怎么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束缚住呢！”

老道士被聂芊芊那鄙夷的眼神看着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连忙催促道。“时候不早了，书看完了吗？看完就早点睡，明日卯时，莫要忘记！”

说罢，老道士呲溜一下地跑回了后院中间的屋子，聂芊芊之前看着月亮感叹伤感的气氛也就这么被打破了。摊上这样一个师傅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过明日卯时...自己怎么记时间？而且现在是什么时辰...“芊芊，现在已经是亥时了。”

“啊？哦哦哦，谢谢你哈，白雪。”

好吧...刚想说现在什么时辰都不清楚，却没想到白雪知道是什么时辰，哎？那不是可以告诉白雪到卯时的时候叫我起床嘛？“嗷~白雪，记得卯时的时候叫我起床哈。”

“嗯，知道了。”

聂芊芊伸了个懒腰，刚刚动用了一次能力，现在确实又有些困了。再一次看了一眼老道士房间已经熄灭的灯火，便回到了侧边自己的厢房之中。第二天，聂芊芊从床上醒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起来，微弱的光线透过纸窗洒进房间。“嗷~白雪，到卯时了嘛，你就叫我，我还没睡醒呢~”“到了。”

聂芊芊不情愿的推开木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受着清晨空气的香甜，心情突然变得格外地神清气爽。这可不是以前世界那已经受到过污染的空气，前世的自己还是生活在空气质量好一点的海边城市，但也从来没有呼吸过这样清新的空气。站在门前看了看天色，聂芊芊连忙打了一盆清水简单地洗漱过后来到了正殿。不过到达正殿后，并没有出现老道士的身影，聂芊芊好奇地挠了挠脑袋，难不成自己来早了？还没到卯时？“白雪！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叫我啦！”

“没有，现在是卯时卯正，我怎么会早叫你呢。”

“可恶，难道是师父还没起？不会是昨天晚上我回房间之后又跑出去鬼混了吧！不行，我都起来了，我得去叫他。”

说着聂芊芊便要去老道士的房间叫他的时候，却看到老道士从旁边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一边揉着眼睛还打着哈欠，显然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的样子倒是挺令聂芊芊意外的，不是说修行之人突破先天之后便无需睡眠了么？怎么师父都是渡劫期的强者了怎么还睡觉呢？不管了，还是先行礼吧。“师父早！”

老道士挥了挥手。“坐吧坐吧，这间道观就咱们二人，不需要这么拘束，我也不习惯。”

说着老道士揉着眼睛坐在了蒲团上，聂芊芊也跟着双膝盘坐在蒲团之上等待着老道士说话。只见老道士揉完眼睛，又把小拇指伸向耳朵掏了好久，才拿出来吹了吹指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徒儿，今天你就算正式拜入为师门下了。”

听到要正式收徒，聂芊芊连忙起身行拜师礼，却被老道士拦了下来，隔空而来的力道又让她坐了下来，只听见老道士继续说道。“哎，这就免了，其实我能收你为徒，也是我的福分。”

随后老道士一改之前慵懒的样子，正襟危坐了起来，一脸严肃地问道。“我问你，昨天那本书可有好好看过？”

“是，徒儿昨日便全看完了。”

“嗯，很好。那想必你也对这世界有了了解，那么最后，修行之路千凶万险，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这些都是书上没有写的。最后再问你一遍，后悔么？如果后悔，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后悔！师父！绝对不后悔！”

聂芊芊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为了那个复仇目标，修行之路是自己必须踏上的。“好！很好！哈哈！这个气势我喜欢！哈哈哈哈。”

老道士哈哈的狂笑着，满意的看着聂芊芊，眼神变得慢慢犀利了起来，又是那种直击灵魂的眼神。不过这次聂芊芊感觉老道士那眼神背后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傲气，之前还是一个懒散随性的道士，而现在身上却散发着与之前完全不相符的气质，老道士笑着缓缓的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想修行是为了活下去，如果我给你一笔你永远花不完的钱，让你去别的地方生活，这样你不用被京都的那两家追杀，你也可以好好的活着，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