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凄厉的哨声响起，是集结讯号。古辉揪住酣睡的甄贝、捞起小猫，两息蹿到操场。不知名的营地，散落着百十间营房，环绕着中间的操场。只有十间营房开放，千余斗奴挤满了每一间营房、每一排通铺。铺位宽两尺，与斗奴的编号对应，对号就寢。古辉的编号993，包括甄贝、小猫。营房距操场的边缘约十丈，哨声停时，斗奴需进入操场。未按时集结的斗奴，将不会再出现，或是永远消失？每时每刻任何时间，凄厉的哨声会吹响。十多天了，千余斗奴还剩下五百左右，今夜，又会消失几人？五息，哨声落，黑衣蒙面人肃立。古辉沉默，每一天减一息，五息是极限？一息惊醒，哨声起代表危险降临，若还不醒？不配活下去。一息判断，能准确地判断危险的来源、程度，选择应对的手段。两息，身手敏捷的汉子，跑完十丈的距离，是极限。除非，是武者、杀手、战者，是经特殊体能训练的人，只要一息。极限，是四息。古辉只用了两息，再无人能突破，是坎。稀稀落落，操场上，只有百十斗奴合格。“我不服！”

营房传来打斗声，还有憋屈的不甘。“带上来！”

破天荒，十多天了，黑衣蒙面人第一次开口、说话。精壮汉子，身体匀称、完美，爆发力、耐力不会弱了。是武者，顶级老仙的武者，一身功夫已臻极致。古辉摇头，顶级老仙谓人之极，体能、潜力固定，无法寸进。前途，是仙武，靠道行精进，再添异能。譬如，道行精进到始祖，便获得生生不息的恢复力，抗打能力更强、体力更充沛；道行晋升到星尊，便获得三息的瞬速...精壮汉子已达人生的巅峰，却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想活下去，除了夹着尾巴做人，别无它途。“说！甭说我不给你机会！”

黑衣蒙面人负手而立，抬头仰望夜空，看也不看精壮汉子。很意外，精壮汉子复燃希望，拱手道：“大人，根据规则，我有挑战的机会，凭手下功夫活命！”

收回目光，黑衣蒙面人定定地盯住精壮汉子，淡淡道：“进了营地，教官的话，就是规则，懂了吗？”

显然不服！精壮汉子愤愤，你的规则，能大过罗拉氏的规矩？眼里有了情绪，更有不屑、玩味，黑衣蒙面人点头。“好！我给你一次机会！我不派人应战，你挑对手吧！”

古辉心里一突，蒙面黑衣人虽掌生死，却不能为所欲为。精壮汉子的潜力有限，其战力肯定不弱，否则，不会被“放水”！狞笑，精壮汉子的目光游离，不怀好意地瞟来扫去。下意识低头，是表示臣服，没有人与他对视。古辉懂得藏拙，事先低头望着脚尖，不欲多事。“993号！”

怕事来事，精壮汉子挑战古辉。黑衣蒙面人点头，精壮汉子嗤笑：“993号是三人，我三人对阵三人组合！”

黑衣蒙面人踌躇，精壮汉子继续补充条件。“娈童、野猫不能离场，跟着993接受挑战！”

“我反对！”

古辉不傻，出言反对。“反对无效！”

黑衣蒙面人断然拒绝。精壮汉子得意，黑衣蒙面人认真解释：“医奴不应进营地，小猫早该死了，你强为之，应该承担责任！”

不偏不倚？古辉的眼里闪过狠戾之色，有些人不配继续活着，早该去冥狱。三个精壮汉子，仨顶级老仙，难怪黑衣蒙面人要放水。“嗖！”

古辉消失，抢先动手。“你偷袭，犯规！”

精壮汉子大怒，竟敢挑战规则？一拳轰进精壮汉子的肚子，惨嚎着飞出。一拳一拳又一拳，古辉抢得一线先机，死死圈住仨精壮汉子。唯有控制战斗范围，才能避免甄贝、小猫被误伤。“当当当...”急促的铁石撞击，三柄弯刀砍击卵石，无功而退。古辉的速度够快，而仨顶级老仙配合默契，常是间不容发之间，忽有奇招解了同伴的性命之危，一时之间，竟是旗鼓相当。“小心！”

甄贝惊呼，一汉子中宫直击，意欲为同伴创造机会。砍中了！刀锋嵌进古辉的胸骨！“嘭！”

白的、红的溅射，汉子一喜之间，身体稍顿。古辉蓄势已久的左拳，轰爆了冒进汉子的头颅，场面十分血腥。趁病要命！两柄弯刀不分先后，恶狠狠地砍上古辉的后背。两脚后蹬，准确地踹进俩汉子的小腹。凭着惯性，古辉前扑、翻滚，单膝跪立，冷冷地盯住前方。不似人声的惨嚎声，不停地翻滚、急蹿，围观的人四散躲避。整整一柱香的时间，惨叫声才消失，仨顶级老仙毙命。甄贝抱着小猫，抹着眼泪哭泣，除了掉眼泪，什么也做不了。处于战斗状态的古辉，不能被惊扰，否则，将万劫不复。“乱战开始！”

黑衣蒙面人下达混战的命令，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古辉摇晃站立，将甄贝摁蹲下。受了重伤，古辉再不能灵活地闪、腾、挪、跃，唯被动防守。“啊！我不活了！”

一少年心神漰溃，拽出砍刀，朝浑身是血的古辉劈来。要死了吗？甄贝的身体放松，有大哥、小猫陪着，去冥府的路上，不会孤单。“噗！啪！”

兵器入肉的声音，非常轻微，低到几乎听不见。唯有重物坠地的声音，非常清晰。混战启！兵器的碰撞声，低沉的咒骂声，受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甄贝又被拉回现世，睁眼看！古辉挺立如标枪，手里握住一柄铁矛，矛尖上滴着血迹。一丈的范围，竟有二十余具尸体，无一不是一矛穿喉。强悍如斯，再没有人来捡便宜，不会试探古辉有没有一刺之力。三道刺眼的创口开始结痂，血不再流。“停！谁再战，就毙了谁！”

黑衣蒙面人爆喝，没有谁敢违命。一场混战，止持续了三柱香，还有不足百人活着。场面得到控制，黑衣蒙面人的声音，仿佛苍老许多：“恭喜你！至少，你还活着！”

“历此劫，你需要明白一个道理，蝼蚁之道！”

“当你的实力不足挑战规则，则遵守规则，并利用规则活命，继而利用规则获取最大的利益，使自己活得更好、更有价值！”

“明天，会有新教头接管营地，伙计们，祝你们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