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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阳城小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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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华夏南部最大的城市,也是世界性的国际大都市,这也是一个非常具有包容性的城市,聚集着天南地北,世界各地的人,黑的白的黄的棕的,什么人都有。同样各行各业也都汇聚在这个城市里。明珠区,大坑村,别人看名字很土,这里几乎出产了全球25%服装,30%服装辅料,年产值几千亿。同时这里也是三多,人流多,摊贩多,车工多,也有三乱,规划乱,街道乱,管理乱。这里也是人员聚集与流动最快,社会成分最复杂区域。夜晚九点半左右,一些加夜班的车工,开始陆续下班了,开启了属于他们短暂的自由时光。万德信百货前的街道两边各种小摊贩亮着便携灯具,使得整条不宽的街道灯火通明,街道人流涌动,熙熙攘攘,人群的交谈声,喇叭的叫卖声,激动的争吵声,叫骂声,人声鼎沸,让这里越发的热闹嘈杂。道路中间全是开着大灯的车辆正在龟步前行,如果不是开着灯,都会让人以为这些车辆就停在路中间了,整条街道就是摊堵人,人堵车,车堵道,道不可行。空气中飘荡着各类烧烤小吃的味道,让人们忍不住驻足品尝。半小时过去,此时正是那些加班工人们下班的高峰期,也是这些小吃售卖最好的时间。这条街道的消费不高,但是种类繁多,深受外来打工者们的青睐。到了这里几乎可以吃到全世界的美食。“秘制闷猪蹄,秘制闷猪蹄,味道鲜美,美容养颜,不吃后悔啦!”

在一个小摊面前,一个年轻的声音卖力的叫卖着。小摊不大,一个一米二的折叠方桌,旁边放着两张茶几大小的矮桌,四五个马札,就是这个摊位的全部了。桌上摆一架四口燃气炉子,炉火偏小,炉口上架着四口砂锅,砂锅盖上冒着阵阵香气,异常吸引人的食欲。这时一个年约二十的小年轻来到小桌坐下说道:“旻哥,老规矩,加辣,加密料。”

那叫旻哥的年轻摊主看到是来人,连忙上前打招呼道:“小伟啊,你总算来了。稍坐会,你从箱子里先拿瓶啤酒解解乏,猪蹄马上就好。”

唤作小伟的年青人,熟悉从方桌下面的泡沫保温箱中拿出一瓶啤酒,放在口里用牙一磕,“噗”地一声吐出瓶盖,嘴巴对着瓶口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一口啤酒下肚,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坐在那里等着猪蹄上桌。不多会,那位旻哥便用铁夹子将一个不大的砂锅给提了过来,另一只手变魔术一般将一块竹垫扔在桌子上,砂锅也跟着放在了垫子上,收夹换手,将冒着热气的烧锅盖给取走,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熟练之极。“小伟,慢慢吃着,我这会可能要忙会了。”

“旻哥,你忙着,我不急。我吃完了来帮忙。”

说这话的这会,就又有两个客人坐了下来,一份闷猪蹄不大,但胜在实惠,可口。就在这个叫做旻哥的年轻人忙碌的时间,这不大的小摊已经坐满了食客。人虽然比较多,但是这个年轻人一个人却是忙中不乱,将一份份沙煲猪蹄做出来,熟练的送到每个食客的面前。旻哥的生意火爆,忙的不亦乐乎,却不知街道对面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和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是一头寸发,三人抽着烟,身穿黑色紧身T恤,下穿白色沙滩裤,脚穿勾勾运动鞋,神态轻佻,眼神飘忽,就这么一直盯着年轻人忙碌。凌晨时分到来,三人相互使了一个颜色后,为首年约三十的中年汉子,将烟头熟练的弹向地下,用脚重重踩捻,不耐的说道:“现在人少了些,影响也不会太大。赶紧办完事,我好去找小雅。”

一旁的留着寸头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轻笑道:“狼哥,小雅姐可是说了,泡好了枸杞酒等着你去了。”

另一个年轻人稍显木纳,呐呐的说道:“狼哥,我看那小子的沙煲猪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等会我能不能打包一个回去,当是下酒菜。”

狼哥看了眼那稍显木纳的小年轻道:“阿强,平时看你小子一脸的傻傻的,没想到还有内秀啊,这可是好主意。咱们先过去让他做个四份打包,然后再办事。”

三人来到年轻人的摊子前,并排站定,中年人上下打量正背着他们弯腰收拾扫尾的青年人,见青年人没有看见他们,心中立刻有些气恼,上前一步拿起一根筷子,在煤气灶上敲打了几下,大声道:“小哥,来五份沙煲猪蹄打包拿走。赶时间快点啊。”

年轻人,停下手中的事情,直起腰来转身看向三人,陪笑道:“三位大哥,不好意思,今天生意好,卖完了。这不正在收拾准备打烊了。”

“卖完了?你怎么也不多备点货。”

那个叫阿强的青年惋惜的说道。狼哥见青年人说是卖完了,也不纠缠,斜瞥了眼阿强,说道:“既然买卖做完了,那就谈点正事吧。”

旻哥诧异的说道:“正事?什么正事,三位大哥,我们都不认识有什么事情可谈?”

狼哥嘿嘿的笑道:“有的谈,实话和你说吧,这百货街一带,都是我灰狼的管辖地,来我地头做买卖不谈好规矩不合适吧?”

旻哥一脸懵的说道:“三位是官面上的人啊,你看我这小本买卖,之前已经缴过费用给管理处的人,怎么现在又来啊?”

狼哥听这小子像是一根筋,根本不上道,于是沉声说道:“你少给我扯这些,你来我的地盘上做生意,就需要缴纳治安管理费。也不要你多的,一个月1500百块。明白没?”

旻哥一脸天真的说道:“治安管理费?我缴纳给街道管理处了,你要就找他们要去。”

狼哥听这小子这么说,气不打一出来,厉声大喝道:“小子,少他妈给我老子装傻,说白了就是缴保护费,明白吗?”

旻哥仿佛现在才明白一样,一脸恍然大悟的道:“你们是黑社会来收保护费用的是吧?你们是要敲诈我?”

旻哥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不待狼哥说话,旻哥用手指了指已经空旷了的街道,轻蔑的说道:“三位,没事就回去洗洗睡吧。站在路灯下面守了一晚上,也怪辛苦的。”

狼哥一听青年的话顿时心中一凛,暗道:“这小子居然知道我们三个守了他一个晚上,这么嘈杂的环境,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狼哥于是戒备的试探性问道:“小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盯了你一晚上的?”

旻哥顾左而言他的道:“江湖人,接了活做事本来无可厚非,看你还知道收敛,控制影响的份上,你回去吧,告诉叫你过来的人,就说我会去找他的。”

狼哥一听这话,顿时惊的额头冒汗,连忙后退一步说道:“那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说着推搡着两个年轻人离开了。刚刚帮忙丢垃圾的小伟提着垃圾桶回来,看到离开的三人讶异的问道:“旻哥,那三个人混混怎么过来了。没找你麻烦吧?”

旻哥也奇怪的问道:“小伟,你认识这三个人?”

小伟一脸嫌弃的说道:“这三个混子在这一带出了名的,年纪大叫外号土狼,另外两个叫阿强和明仔,长期混迹在这一带,专门欺负小摊贩,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你刚来不到一个月不知道正常。”

旻哥恍然道:“我猜也是这样,不说他们了赶紧帮忙收拾下回到住处再说。”

收拾完后,将工具座椅往脚蹬三轮上一放,向着街道对面狭窄的巷道走去。不多时,三轮车停在一个破旧的屋子前,这是一间很有年头的屋子,隐约能看得出是民国时代的建筑,在阳城还能找到这样的建筑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要多往城中村走走就总能发现一些。旻哥和小伟将东西搬进了院子,又给三轮车上了锁,做完这些后,两人来到院子边上的井边坐下。旻哥随手递给小伟一瓶水,开口说道:“出来这么久了,不想家啊?”

小伟低着头,喝了口水后,默默的说道:“想家啊,可是出来半年多,没有干出点模样来,我没脸回去。”

青旻哥轻笑道:“我是被赶出来的,你是偷跑出来的,淑清是考出来的。要回去肯定要好好干出点什么才能回去。”

小伟听到他说的话,刚喝的一口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哈哈的笑着说道:“你可是刘家村祸害之首,早就该被赶出来?……说什么你是被赶出来的?我不信。你可是那些家伙的心头肉啊,怎么可能被赶出来啊。”

旻哥一脸黑线的说道:“是真的,我是被老头子和六位师傅赶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发了什么疯,我刚从山上采药回来,还带了头麋鹿孝敬他们的。结果被他们开了祠堂,让我出来历练三年,时间不到不得回村,让我连夜出村,我可是连晚饭都没吃了。”

小伟一听惊讶的说道:“我奶奶也同意赶你出来?”

旻哥一脸憋闷的叹息道:“你的联系方式就是秦奶奶给我的,临了还给我屁股上来了一脚。”

“哎呀,按说不该啊,这些老家伙这是怎么了?”

小伟百思不得其解。“旻哥,都说你是村中首恶,我看不尽然,那几个老家伙才真是恶。”

小伟无奈的说道。“为几个老家伙干了。”

旻哥拿起酒瓶和小伟一碰,两人就开始对瓶吹,显得颇为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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