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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晋首先追封亡父端德太子为皇帝,其母为皇后,然后给大行皇帝加谥号。
因追封亡母为皇后,遂,给其母娘家令氏封承恩侯,这道旨意到达令府时,令家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经历过大起大落,家族人才凋零,令家自流放地回京后一直都十分低调,就连在赵晋的登基大典上也没有大出风头,安静到几乎让人遗忘了他们。 但这道旨意一下,承恩侯府瞬间水涨船高门庭若市,最后搞得承恩侯下令关上府门谢客,这才得到了安宁,对于荣宠,他们是怕了。 所以给赵晋上的谢恩折子上,明明是长辈的承恩侯措辞低微,并且隐晦地表示给的荣宠已经够多了,再多他们就要承受不起了。 赵晋看后只是笑笑,他这舅舅啊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威远侯私下找过承恩侯,但承恩侯找借口概不赴约之余,还避到庄子去了。”司公公低声给赵晋禀报一声。
赵晋心下明白,令家是不想再卷入后位之争中,毕竟前车之鉴并不远,他们这是充分吸取了经验教训。 “既然舅舅要躲,就让他躲得彻底吧。”听到这话,司公公当即明白,这是要让锦衣卫插手,不让威远侯这等有野心的人接触承恩侯,也是变相的保护。 就在京城热议令家之时,赵晋的旨意接二连三地下。 伪帝七皇子去帝号,贬为庶人,因其弑父杀君罪大恶极,赐以极刑,其妻及儿女则赐毒酒一杯,全家无一人幸免。 诏狱里的七皇子夫妻俩接到圣旨,七皇子麻木的脸上多了分解脱之意,七皇子妃则昏倒过去,其他人都忍不住痛哭出声,可再如何哭嚎,都免不了死路一条。 三皇子虽然被伪帝七皇子给整死了,但因他当年参与过废太子案,所以其罪依旧难饶,与其妻及儿女通通都被贬为庶人,活着的人全部流放三千里。 三皇子妃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接到圣旨时毫不意外,只是没想到新君仁慈,还给他们留了一条命,心如死灰的她跪地接下了这旨意。 她现在巴不得能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毕竟祖父因她而死,如今娘家人跟她断绝了关系,她留在这里徒留伤心,只是苦了儿女们,半辈子没吃过的苦,以后就要吃了。 六皇子同样也被贬为庶人,只是不用流放,须得前往皇陵为先皇守陵终身不得回。 这旨意到达时,六皇子恭敬地跪地行礼接下这道旨意,在诏狱的这些日子早已磨去了他的斗志,尤其是一睡着就会梦到被射死在城墙上的妻儿,醒来早已泪湿枕头,所以能前往皇陵为亡父守陵,在他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八皇子夫妻俩的结局稍好一点,同被贬为庶人,至少不用流放不用守陵,还能出去过普通日子,当然生活的落差肯定会有,但能捡回一条命全家齐整,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结局最好的一如京城人之前预测的那样,四皇子因为转向及时,以及拦下八皇子的军队立有功劳,得封亲王爵,号康王。 四皇子妃从此改称为康王妃,夫妻俩那是高兴得见牙不见眼,除了兴高采烈地上书谢恩外,还大开筵席宴宾客庆祝,这下总算能放下心头大石高枕无忧。 不过京城人还特别关注了同样犯事的威武侯,那可是常曦的亲爹,不知道新君会不会网开一面? 当然不少声音都觉得依赵晋对常曦的特殊对待,威武侯很可能会全须全尾地从诏狱里出来,很可能爵位还能保住,毕竟要给常曦留面子,不然将来皇后的脸面往哪里搁? 只能说好事之徒有猜中的也有猜不中的,威武侯确实从诏狱里出来了,但被削去一切官职,贬为庶人,永不录用,爵位由其子韩荣源承袭,但因韩家功劳过大,圣旨还特封韩荣源的长子为世子,次子封伯爵。 这封赏一下,韩家人那是喜出望外,本以为能保住威武侯这个爵位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曾想还能多捞一个伯爵之位? 魏氏高兴得让人大摆筵席庆祝,并且鞭炮放了一串又一串,总之就是要把高兴表现出来。 看到丈夫灰溜溜地回来,她的脸色当即一沉,然后朝管家吩咐了一句。 管家惊讶了,“夫人,真要这么做?”
“嗯。”
魏氏点头,“去吧,侯爷那我去说,不会让你们难做。”
管家急忙说,“不敢,小的这就去办。”
韩老夫人看到儿子平安回来,高兴得真抹泪,虽然儿子被贬为庶人,但孙子还是威武侯,哪能少了亲爹的一碗饭吃?所以她也不怎么担忧儿子的生计问题。 做儿子的也唏嘘不已,少不得要劝慰母亲几句。 正在这时,管家带着人前来,见礼后道,“夫人有令,请大老爷收拾东西前往庄子居住……” “什么?她凭什么赶我儿往庄子去?”
韩老夫人气得起身把大儿子护在身后。
韩大老爷惊怒道,“你们夫人真这么说?”“是的,夫人是这么吩咐的。”
管家在韩府侍候了这么多年,早已学会了见风使舵,如今威武侯府得势的是魏氏母子,他也只能对旧主眦牙,“夫人还说,老夫人若是拦着,那就一块儿随大老爷到庄子去住。”
“魏氏她怎么敢?”
韩老夫人是又惊又怒,她也知道自己的时代去了,如今别说魏氏对她态度大变,其他的儿子儿媳也去奉承魏氏母子,哪还有人往她身边凑?世态炎凉在亲人间体现得淋漓尽致,她虽感到心寒,但还未至心冷。
可魏氏连她都赶要到庄子去,就真的心冷了一片。 “我不去。”韩大老爷立即挥袖拒绝,然后还如以往那般趾高气昂道,“你们让魏氏来见我,我倒要问问她是何居心?我们夫妻是一体的,她想将我赶到庄子去,没门!”
管家听到这话都想笑,韩大老爷被贬为庶人,可魏氏的诰命还在,新君显然只追究韩大老爷一人的罪状,看来夫人料对了,韩大老爷不配合就强行实施,于是他直接下令让人挟持住韩大老爷往外面拖。 韩老夫人气怒上前阻止,“谁敢拖走大老爷?就从老身的身子踏过去。”
管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令仆妇挟持韩老夫人,然后让一旁的侍女去收拾老夫人的生活用品,一并往庄子去。 这下韩老夫人真被吓得变了脸色,她没想到这些下人如今并不听她指挥,显然都成了魏氏的走狗,于是她一路被挟持着走一路大骂。 半路遇到二儿媳妇和孙女,哪知二儿媳妇拉着孙女直接转身,来个眼不见为净,显然不想因为韩老夫人跟魏氏这个大嫂起争执,以后她们二房还要靠大房提携才有好日子过,她傻了才会去帮韩老夫人那个老虔婆。 “老二家的……” 韩老夫人越喊,二儿媳妇跑得越快。 这下子,韩老夫人绝望了,没再挣扎任由仆妇挟持她上马车,然后看到大儿子也被塞了进来,母子俩满脸都是惊惧。 “这群走狗,等有一天老子翻了身,定要他们好看。”
对于儿子发狠的骂声,韩老夫人少有地没有附和,她心里明白这骂声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自家这大儿子哪里还有翻身之日?除非又换一个新君,但这可能吗? “算了,别骂了,省省力气吧。”
听到母亲这有气无力的声音,韩大老爷只觉得憋屈得慌,他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先这么着吧,回头我给你舅舅去信一封,让他过来说和,等你媳妇气消了,兴许就会让我们回来了。”
韩老夫人自我安慰道。
韩大老爷不语,他与魏氏做了这么多年夫妻,知道她性子有多么倔强,想要说服她改变主意是很难的,罢了,他怕再多说下去,母亲会更绝望。 常曦从京郊赶回来参加自家的宴席,就听说魏氏把韩老夫人母子赶到庄子去了,顿时对魏氏刮目相看,没想到她还有这魄力,实在是出乎人意料。 嫂子蒋氏不免有几分担心,“真的不管?”“嫂子,母亲做的决定,我们做小辈的哪能管得那么多?”
她伸手捏了捏蒋氏的手,没了韩老夫人在这府里,府里会清净许多,至少魏氏会舒心。
魏氏看到常曦的说辞跟丈夫如出一辙,这才丢开此事不去管,毕竟她跟这祖母和公爹都没有多少感情,哪会真心去管他们? 威武侯府的流水席一连摆了三天,很是高调地出了一回风头。 该罚的罚,该论功行赏的论功行赏了,京城的悲喜事一桩接一桩,本以为要迎来立常曦为后的圣旨,但哪知这道旨意迟迟没来,令不少人跌破眼镜。 私底下议论纷纷,都不知道这新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莫非常曦这后位还有变数? 这令蹦得颇高争后位的那三个派系又开始蠢蠢欲动,不死心的他们还想再搏一把。 御史找上了解四老爷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