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学校放假铃声响起,张卿玉迅速回到宿舍收拾好换洗衣物随着九姑娘踏上回观之路。镇中学离道观不过五六公里,因而九姑娘是骑着自行车来的。一路上,他问了几个问题,诸如是谁要害他、又为啥要害他,她那些本事叫啥,还有她到底叫什么名字。至于前两个问题,其实他早已经问过了,只是不放心而已。九姑娘让他以后不用害怕,再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对于她的本事和名字,她只说她就叫“九姑娘”,让他不要再问。“九姑娘?没有姓的么?那我为啥姓张,叫张卿玉呢?”
他很是不解,“九姑娘”显然不是她的真实姓名。“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现在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
天色全黑时,两人返回到道观。九姑娘吩咐弟子小桃拿来个盆子,然后从他衣兜里掏出那两条鱼。惊奇的是,这两条鱼居然还活着!按说鱼类离开水很快就会死的,但这两条鱼却仍然活蹦乱跳,丝毫没受缺水的影响。九姑娘将那两条鱼丢进盆子里,再倒上少许水,放到火炉上。“玉儿,你先出去一下。”
她对张卿玉说道。正殿的屋子一直是他们在住,但此时九姑娘让他出去,张卿玉多少有些不乐意,“不就两条鱼吗,又没多少肉,记得给我留点汤。”
九姑娘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他暂且出去。通过玻璃窗,张卿玉看到她竟然对着两条鱼说起话来,隔着玻璃他没听清是什么,但显然九姑娘的脸上显出怒意。良久,只见她点点头,取下盆子走出大殿。“姐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卿玉急忙问道。两条会吐人话的鱼,到底是他出现了幻觉,还是邪祟出没,饶是他长于道观,知道这世界并不干净,但还是被差点吓出精神病。“没什么,两条被下了咒的鱼而已。”
她轻描淡写的回复一句。“哦,被谁下了咒?它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又问。“冲你来的,当然得知道你的名字。”
她回答。“呃,为什么冲我来?”
他越发不解。“这个我也在查,暂时还不知道是谁。”
九姑娘解释道,“小桃,把他们好好养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九姑娘的话很笼统,鱼又没有长脚,它们怎么可能跑得了?从此时起,张卿玉心里便有个疑问:能和下了咒的鱼对话,九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而他又是被谁针对来谋害?小桃拿走两条鱼后,又端来晚饭放在餐桌上,恭恭敬敬的说道:“师父,今天下午沿江市来了个人,想请您去看个病人。”
九姑娘皱皱眉头,看脸色和说的话她是不愿意去的:“病人不去医院看病,请我去干什么?”
小桃递过一封信说道:“这是那个人留的信,说有些话不好当着我们说。”
九姑娘展开信,看了起来,上面说了些啥张卿玉没有去看,但肯定是里面的内容触动了九姑娘,又让她改变了主意。“给他回个电话,让他明早七点来接我!”
九姑娘淡淡说道。“是,师父!”
小桃出去后,九姑娘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吃饭时不再言笑,时不时抬头看着张卿玉,欲言又止。“怎么了姐姐?是谁啊?”
张卿玉发现了端倪,问道。“没谁,明天你随我去趟沿江市。”
九姑娘依旧淡然说道。“啊?我也可以去吗?”
听到可以去外面看看,他是打心底里兴奋,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次要走出这座大山!“是的。但有一点,不论你见到什么人,都不许说话,更不许多问,知道了吗?”
看她说的很凝重,张卿玉使劲点点头,心里却充满对外界的向往。“今天的事你不得对任何人提起!还有,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九姑娘问。“我知道,他叫林忠阳,是邻村庞各庄的。”
他回答。“下个星期叫他来道观一趟,如果他不愿意来,这便是他的命数。”
“哦,好!”
“吃饱了的话就赶紧去写作业,后天回来会很晚,没时间写。”
九姑娘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哦,好!”
说完这些,她便出去给那四个弟子授课去了。其实张卿玉也很奇怪,说起来这四个女弟子年纪和他差不多,最大的小芹也只比他大四岁,可她们却从来不去上学,都是九姑娘传授她们识字、算术,而他为啥不一样,非要去学那些知识?或是时间已晚之故,写着写着,不觉间,他便趴在桌上沉睡过去。朦胧中,他身穿黄金战甲、手持亮银长枪,与数不清的黑面人厮杀。这些黑面人身穿铁甲、脸面用黑布蒙着,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是源源不断的涌来,将他围困在中间。不知厮杀了多久,一个转身间,张卿玉眼前突然升起一道烈焰火墙,而火墙的另一边,分明正是九姑娘率领着无数黑面人向他冲来。只见她手持长剑、一袭白衣打扮,宛如天仙女将,英姿勃勃,虽被烈焰火墙拦着,他仍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杀气。就在此时,他清楚的看到,火墙那边,另一个身穿黄金战甲、手持亮银长枪的张卿玉从天而降,将枪头狠狠刺入九姑娘身体,而她竟然露出欣慰的笑容……“九姑娘……”张卿玉大叫一声,满头大汗的猛然惊坐起身体,还好只是做了个梦。“怎么了玉儿?”
恰好此时九姑娘走进屋内,看到他惊叫的一幕,急忙问道。张卿玉抹抹额头的汗,看着她,不知该不该说是写作业时睡着了。九姑娘看着他震惊的神情,快步走到他跟前,他闻得一阵香风袭来,脑海里瞬间清醒许多。她伸出手在张卿玉额头上摸了一下,然后瞪了一眼道:“是不是刚才睡着了?”
“嗯,写的有点多,睡着后做了个梦。”
他如实回答。“做梦了?梦到了什么?”
看她的神情亦透着震惊,听她继续道:“你可是从来都不做梦的,今天为何会做梦?”
对啊,他此前可是从来都不做梦的,今日为何会如此奇怪?惊异中,张卿玉将梦中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于她。“这该死的老妖婆!”
九姑娘深皱眉头,咬牙道出这句话。“姐姐,你是说谁?”
一个梦而已,为何会扯出个不知名的老妖婆?“哦,没什么,你快点写,写完早点睡。”
她这命令的口吻一出,张卿玉便知道再如何问她都不会说,只好乖乖奋笔疾书。凌晨一点,张卿玉写完所有作业,已是困意十足,可九姑娘还是坚持要他去洗澡。说起洗澡,以前都是九姑娘亲手给他搓背的,但自十五岁那年他身体起了反应后,她再也没给搓过澡,张卿玉此时想想也是遗憾。